408 我曾經放棄治療

古明地覺突然的意識到了氣氛上的不對。

雖然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但是，古明地覺卻感覺到了異常。

……這樣的心理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她本人也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明。

可是她卻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

古明地覺直接的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在陰暗的地靈殿內行動。燭火隨著窗口吹進來的風而搖曳，忽明忽暗的火光閃爍著給毫無人氣的地靈殿平添了一份陰森。

但是這份陰暗，作為主人的古明地覺早就已經適應了。她感覺不到不安的情感來源，不是宅邸的氛圍，而是一種其他的……順著這樣異常的預感，行走。

古明地覺沒有用多長時間就發現了古明地戀的失蹤與倒在地上的火焰貓燐——本來應該監督古明地覺的阿燐側著身子躺在堅硬的地板上，從動作的痕跡來看，這絕對不是阿燐她想躺下才這么做的。

（不見了……戀戀。）

與此同時還發現古明地戀已經失蹤的事實。

監督著戀戀的阿燐以不自然的方式倒下，這個過程是怎么樣的覺很輕松就想出來了。

無意識的妹妹少有的有了自己的主見向自家的仆人動手，然后任性的離家出走。這樣的行動古明地覺從來沒有想過，以前自己的妹妹，是從來不會做出這樣事情的！

她因為相信著這個才讓阿燐去看管的，但是不巧，事實和自己的理想，是完全相反的。沒有安靜多久，古明地戀就已經做出了身為姐姐的覺不敢想象的大膽舉止！

（戀戀……你…………！）

騰的一下就生出了火氣，在將一切線索整理好后，好脾氣的古明地覺，生氣了。

（不，不應該先因為這個生氣，先將阿燐喚醒最重要。）

但是看在倒在地上一點知覺都沒有的阿燐，也只好壓下自己的怒火與無理智的發泄，開始動手檢查火焰貓燐的狀態，并且針對其身體狀況開始治療。

（還好沒有事，太好了。）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若是戀戀過激的將火焰貓燐重傷的話，覺說什么也不能不了了之了。不過從檢查的結果來看戀戀這次過火是真的，可是也沒有過分，還是能輕松收尾的。

至于進攻的方式——才是讓古明地覺驚訝的地方，這不是曾經戀戀經常用的手段，是用妖力在體內達成沖擊，來用兩個妖力、靈魂、肉體各方面波長完全不同的力量灌注到對方體內。

形容的話，就是將沒有一點相同的血輸給另外一個人，輸送異血，尤其是古明地戀與火焰貓燐本來就不是一個種族的，因此這樣的沖擊影響會更大。所幸，戀戀也知道該怎么掌握尺寸，再加上阿燐也不是什么弱小的妖怪，因此造成的也不過是單純的昏迷。

（這是秦恩的招式，但是妖氣卻是戀戀的，若不是知道他已經在地上世界了，這樣的手段我還以為會是他做的。）

覺知道自己的妹妹對那個男人沒有什么好感，用秦恩曾經對她用過的手段，究竟是覺得這個手段要比自己的更厲害而學習，還是一種栽贓嫁禍來？或許是另外一種惡趣味與報復？

覺不知道戀戀怎么想的，在這三個想法當中，她更愿意相信是第一個……畢竟名為古明地覺的妖怪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她不是那種聽風就是雨的人，打算用這種手段來動搖覺，讓他錯誤判斷完全是沒有意義的。

“唔，覺大人……”

“不要動，阿燐，事情我都知道了。”

古明地覺將要起身的阿燐給按住，讓其好好的療養身體。沒有達成重創是真的，可這次的攻擊，也給身體一些小小的影響，覺的性格還是很關愛下屬的，還特意將自己的床給騰了出來。

這也是一點點歉意，自己妹妹做的事情，作為姐姐不能不去收尾。

“是我力量不足，覺大人，這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阿燐，絕對不是你的錯。”

覺的樣子不怎么冷靜，阿燐能感受出來，在知道自己妹妹突然做出這樣的舉止，冷靜下來的難度可不小，下屬與妹妹，該怎么樣對待，這對覺也是個麻煩的難題。

倒是被阿燐這么一提醒，覺的神色也舒緩開了，不管怎么樣，焦急的神色不能給阿燐看。

“你先好好休息吧，阿燐，你已經盡力了……”

“不，覺大人，我沒事的。”

“給我躺下，不要放棄治療。”

“真的沒事，覺大人，我現在很好。”

也沒有費多大力氣，火焰貓燐就坐了起來，畢竟身體并不怎么嚴重。古明地覺這樣‘小題大做’只是不希望讓阿燐難堪，也不希望自己難辦。事情由自己去處置或許能稍微好一點……

“覺大人，戀大人是我看丟的，自然我要去尋找。”

阿燐卻沒有任何退步，本來身體就沒有什么問題，就沒必要因為這個去裝病。比起怯懦回避，阿燐更喜歡主動的去將事情做好。

古明地覺越關心，阿燐越要盡力，她們并非是式神的契約關系，原本只是單純的主人與寵物，但是隨著時間的磨練，兩人之間的關系也不是一般的主仆能比較的。

“……阿燐……”古明地覺感覺到了阿燐的意志，也不打算繼續堅持了。

繼續堅持下去，那就是類似看不起了：“你做不到，你還是一邊涼快吧”類似于這種看不起。

火焰貓燐本身戰斗力其實也不弱，在舊地獄一個人跑開跑去搶尸體的人會弱？她只是單純的吃了無意識力量的虧——也沒有想到戀戀會動手，有些被動。

說不上打贏，但是一直拖住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戀戀的事情，我很抱歉。”

古明地覺作為主人，卻深深的對著自己的寵物火焰貓燐鞠了一躬。

“覺大人！您、您不必這樣啊！”

火焰貓燐的尾巴炸毛的站了起來，但是，覺無法阻止阿燐，阿燐也無法阻止覺。

直接鞠躬到底，這種歉意……這動作與言語當中感受不到的情感……讓阿燐手足無措。

“覺大人，我去尋找戀大人的蹤跡，既然是我這里丟下來的，我也要去尋找。”

火焰貓燐，認真的說道。

“戀大人去什么地方，我也能猜到一點。”

關于去什么地方尋找，其實火焰貓燐已經有了一些頭緒了，不……不止她，覺也清楚，在前幾日，戀戀將事情弄的沸沸揚揚，現在出事了，自然想到那里了。

“既然這樣，我在地下世界尋找吧，我們在地上與地下世界的入口會合。”

“嗯，有什么發現話，我會聯系你的，覺大人。”

旋律已經定下來了，火焰貓燐去地上，古明地覺以防萬一在地下世界，因為古明地覺不知道戀戀出去多久了，到現在為止好抱有一絲僥幸，希望戀戀目前還沒有到地上的僥幸。

在兩個人認識的世界觀當中，幻想鄉并不算大，因此找人也不會太難吧？

就這樣開始行動了。

“戀戀……”

不，也不能說不知道，古明地覺還是有猜測的，去尋找地下世界，只是抱著一絲戀戀耍著小聰明或者是正在路上的慶幸才行動的，火焰貓燐的地上搜尋才是主要的。

但是，也可能晚了……只是關于這一點，覺也不太希望發生。

分開行動，火焰貓燐去地上尋找古明地戀的蹤跡，變成貓的形態，敏捷的穿越著障礙，穿越了地上世界與地下世界的屏障，到了幻想鄉的上面，她竭力的尋找著古明地戀。

……雖然說古明地戀是襲擊自己的人，可是對于那位妹妹大人火焰貓燐卻沒有任何的怨念。

因為，古明地覺……她的主人，所以阿燐沒有任何抱怨。跟十六夜咲夜一樣，火焰貓燐，也是被自己的主人那魅力吸引的存在。

這種魅力很難說清是怎么樣的，阿燐在尋找的過程當中，一點點過去的記憶也浮現出來了。

并不是什么公園里的小貓的戲碼，當時的阿燐，也是個有自己生活的妖怪。

只是在有一天，命運般的見到了還是妖怪的古明地覺與那個時候還沒有失去讀心能力的古明地戀：那對姐妹的事情——那個時候兩位還只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地靈殿是由古明地姐妹的父母掌控的時代，妖怪還在地球上自由的生活著的時代。

說起來，那個時候的古明地戀很開朗，真的很開朗……是個大家都很喜歡的小女孩。喜歡笑，很調皮……也經常纏著自己的姐姐，圍繞著父母身邊轉的小女孩。跟現在的陰沉模樣完全就是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而古明地覺是另外一個極端，安靜懂事，猶如教科書里的大家閨秀般的女子，但是比起那些封建時代的女人們又多了一點冷靜與可靠，真的不可思議，明明年齡很小卻給人可靠的感覺。

明明火焰貓燐的年齡當時都比古明地覺成熟許多，但是，她依然認她為主。

該怎么說呢？阿燐完全不知道，只是在第一眼的時候，阿燐就認為古明地覺是自己的主人了。

也許是宿命，也許是一種很難說出來的情感，實際上阿燐光是看著她的背影就覺得滿足，變成貓形態趴在她的腿上休息是最安逸的時刻。古明地覺高興的時候她也會高興，古明地覺傷心的時候她會落淚……用人類的話語來形容的話，應該是一種另外的愛情？

不，不對，阿燐沒有從其中感覺到占有欲，就算是覺跟那個男人靠的那么近她倒是還十分高興，這不是一個抱有愛情的人會有的。

這可不是酸溜溜的、虛偽的祝福。

（覺大人……不，古明地覺，很了不起的。）

火焰貓燐少有的在心中呼喚著自己主人的名字，作為很早以前就陪伴著地靈殿姐妹成長的寵物來說，沒有誰比她更理解古明地覺的堅強了……就算是她的父母也不行！

在妹妹封閉了心靈后、被趕到地下、受到妖怪們排擠仍然不為所動，不是逆來順受，而是冷靜的用自己的方式在這個環境惡劣的地方生存，從未皺過眉，那段最辛苦的日子當中，阿燐看著一個人靜靜坐在椅子上謀劃著改變的古明地覺，就已經認識到自己的心情了。

她知道，她離不開古明地覺了。這樣的女人值得追隨，本來在最初的時候，阿燐還是抱有一些自己意見的，但是日子已經過到了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腦殘粉。

這不是對待戀愛的愛情，雖然火焰貓燐也是女人，但是，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是應該有一個依靠、或者關注的、值得付出性命的存在。

www●тTk ān●￠ o

就算是壽命極短的人類也有不少人能體驗到這種感覺，更何況有著漫漫壽命的妖怪呢？她需要的不是愛情，而是古明地覺……與古明地覺這家人般的情誼。

（被戀大人揍一頓又能怎么樣啊，等著吧……覺大人，我一定要找到戀大人，讓您安心的。）

從這點看，火焰貓燐和十六夜咲夜是完全不同的類型，縱然立場相似，卻絕對不是一個人。

在這種狀況下，阿燐的行動力是很強的……可是，不停的在幻想鄉上空與古明地戀可能停留過的地方尋找……完全是無用功，她一直都沒有找到結果，雖然阿燐都知道幻想鄉領土范圍不大……不過當真正有事情要在幻想鄉內找出一個人的時候，她才發現難點。

（可惡，為什么這個時候感覺幻想鄉這么大啊！）

人手不足，本來覺得不怎么樣的幻想鄉，一旦在這里要找出什么的話，太困難了。

在沒有詳細搜尋到什么的時候，是不可能尋找到放棄的理由。

但是，阿燐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貓車的搜索能力太有限了，就算驅使怨靈也……

（不！）

突然的，阿燐靈光一扇，或許自己不需要驅使怨靈、也不需要這么費力的去尋找。

火焰貓燐不再苦悶的咬著手指，擦了擦額頭那因為焦急出現的汗水，目光集中到幻想鄉有生命居住的地方，比起一個地下居民一點點尋找，找幾個地頭蛇不是更好嗎？

“地頭蛇，我認識的也只有他了……”

想到了就立刻采取行動，比起無意識無存在感的少女，一個有著壓倒性存在感的怪物是更容易尋找的，找那個男人幫忙的話或許會變的很輕松。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火焰貓燐主動在地上世界尋找名為秦恩的男人的事跡，本來開始還是在普通的查找方向，但是后來忍不住也變的多嘴多舌起來，開始詢問詳細的。

比如說在幻想鄉內的名氣、產業，做的是什么，而得到的答案卻也讓阿燐有些意外。

不算特別高調，但是也算不上低調，能迅速崛起的人在妖怪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而在人類那一方他就是個經常出入于警衛隊的一個不知道干啥的身份不明之人，有著被禁止提起的黑歷史的男人。

只是問嘍啰只會問出一些斷斷續續的信息，從他們身上是得不到準確消息的，認識到這一點的阿燐干脆的進一步開始去想：和那個男人很熟悉的人，從這里開始打聽。

順著這個方向，自然知道了藤原妹紅，那個女人，阿燐也不是沒有印象，在那次守矢神社的宴會當中她單方面的認識了妹紅，知道這個消息后開始打探就變的容易多了。

“啥……？”

當藤原妹紅聽到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辦公房間內的妖怪提起秦恩名字的時候，警覺了起來，一個妖怪出現在跟秦恩很熟悉的她房間當中，并且打聽這個消息……在這個讓人無法放下戒心的前提下，對方還是一個女人。

對于妹紅來說或許后者更加重要、更加不可原諒一點？不清楚，這個時候她的心思誰都無法掌握。

但不管怎么說，秦恩這個男人是在人間之里不能隨便提起的男人。消除掉那個男人負面影響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妹紅不希望自己白忙一趟。

“你從哪里聽到這個名字的？打聽到什么程度了？”

坐在椅子上的動作也稍微改變了下，五根按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施力，懶洋洋攤在椅子上的身體也直坐了起來，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但這個時候，一旦對方有什么不對勁的回答，藤原妹紅能迅速的暴起將眼前的少女給壓制住。

在這種審判般的視線下，阿燐也不禁感覺到了一些壓力，在人類當中保護人類的不死鳥的戰斗力絕對不是阿燐這種妖怪能比的，能在五招內迅速秒殺火焰貓燐。

EX－BOSS的能力是不能小看的。

或許阿燐在那次宴會的時候還在小看這個白發的少女，但是目前正面對決氣勢的時候，阿燐就認識到了兩人力量、手段上各方面的差距，不可彌補的巨大差距。

“我認識那個男人，我是來找他打聽一些事情的。”

“…………”

壓迫的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仿佛是身體內塞入了一大塊燃燒的煤炭。

可是火焰貓燐也有著自己的堅持，這次地上世界，火焰貓燐是有不能退下的理由。有些事情不是恐懼與壓迫能克服的，也不是幾個氣勢的釋放就能讓人繳械的。

地上世界很大、需要搜索的范圍太大了！

阿燐大部分時間都是無頭蒼蠅般毫無頭緒，她必須要尋找一個引導人。

藤原妹紅聽到后，站了起來。

就這樣的動作就讓阿燐身上的毛發電擊般的全都立了起來。

藤原妹紅來到了火焰貓燐面前，仔細的端詳著阿燐的面容，貓車還能從居高臨下彎下腰的妹紅領口附近向外擴散的淡淡體香，妹紅也能嗅到少女那緊張的情緒。不死鳥輕輕的伸出手，用彎曲的食指撫摸著阿燐的臉蛋，擦拭幾下后，慢慢的嗅著指尖上的味道。

內心的想法，藤原妹紅是在用味道來判斷對方的心情是怎么樣的，這壓力當中究竟是內含陰謀還是說真正的火急火燎與時間上的催促？這點不死鳥心里自然有計較，不需要像普通方法那樣詢問，只要感受到對方肌膚傳達出來的信號就沒有問題了。

“你的眼神沒有變化，靈魂沒有動搖，呼吸與體溫也沒有變化太多……看來你沒有撒謊啊，只是感覺到了壓力，并沒有陰謀，看來你們還真的認識。”

藤原妹紅有些不太痛快，似乎，比起這個答案，她更喜歡另外一個劇本，一個她喜歡的劇本。至于那個劇本是什么樣的阿燐是一點都沒辦法知道，只要曉得那不是好事就妥了。

這段時間，秦恩一直都在藤原妹紅的安排下安靜的生活在人間之里附近的某處——雖然，實際上控制范圍已經是離開人間之里，算是單獨在外面的私人別墅了。

“畢竟再怎么說她也是一個來自于外面的妖怪，也是曾經散播過恐慌的家伙……嗯？看你這表情，你對他過去知道的不多啊。”

藤原妹紅那口氣與其說是向著火焰貓燐介紹，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像另外一個人炫耀她與他之間的故事與互相了解的程度，讓阿燐有點莫名。而看見對方興趣沒有多少的樣子，妹紅也判斷出了對方和秦恩的關系還差那么一些，倒是放心了不少。

妹紅最近也有些神經緊張，窩藏著這么個家伙很容易給妹紅帶來一些立場上的不良影響。好在，秦恩也是一個懂得收拾自己氣氛的人，大部分時候控制下存在感的話，也能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普通感覺，能將矚目率降低不少，催眠與記憶的篡改也能防止萬一。

至于暴露給這個妖怪的問題？妹紅反而沒有什么忌憚，畢竟她主要管的是人類的范圍當中，妖怪那里的情況她不怎么關心，就算火焰貓燐去說，人類也沒有人去相信的。不是信任對方會守口如瓶，只是知道就算知道了，對方想利用也沒有利用的地方。

“別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了，跟過來吧，我帶你去見他。”

藤原妹紅帶著火焰貓燐，走著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道路，離人之里越來越遠。

————————————

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