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殺人考察之lancer又死了
地底的空氣沉重而又悶熱，只有在打開窗戶的一瞬間才會有一些涼爽的感覺。
這里的溫度很難讓人覺得舒服，不過當在悶熱的房間里打開窗戶長時間凝視外面那看不到底的黑暗或許能讓浮躁的體溫變的涼快起來。
很可怕，能讓人覺得身心涼爽的、具有極強濃度的黑暗遠遠的望去就跟食人巨獸沒啥兩樣，除非用比火焰還要熾熱的火，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否則根本不可能照透這黑色迷霧。
“在這里打擾有段時間了，現在我也該回去了。”
醒來以后找到了跟阿燐呆在一起的露米婭后，抱著這個小妖怪，秦恩來到古明地覺的房間與她進行告別。
因為被幽香拒絕的惱怒與無奈在這段時間地靈殿當中已經得到了治愈，心情也平靜了下來。不知不覺當時的郁悶已經沒有多少了。
繼續打擾在這里也沒啥意義了，畢竟這里不是秦恩的家，地底世界的黑暗讓他有些不習慣，哪怕是面對持續一個月的陰天也不太想面對黑暗而又有點悶熱的地下世界。
“再見了，覺，這段時間在你這里呆的很開心啊，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地上好了。”
“地上世界……”
古明地覺對此也有一些向往，在黑暗的地底呆的太久了，她幾乎都快忘記太陽了。
“我們在進入地下長居以前與地上世界的約定……”
“漏掉一個兩個人是不會有人注意的，只要不進行一次大規模的遷徙，很多人都會坐視不理的。”
這一點倒不是他親身體驗的，而是星熊勇儀所告訴秦恩，秦恩轉達給古明地覺的一種潛規則。
“以后的吧。”
“那就以后再說吧。”
秦恩留下這一句話后就抓著露米婭離開了地靈殿。
“他走了嗎？姐姐。”
古明地戀的身影從角落當中出現了，從一開始秦恩就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
“走掉了，暫時我們地靈殿又恢復原樣了。”
跟以前一樣平靜，但是也跟以前一樣無趣。
古明地戀站在那里看起來是在目送早就失去蹤影的秦恩離開，但實際上她的心思卻第一次成功對抗了無意識的力量，思緒飛到了地上世界當中。
地上的風景與地上的故事，從秦恩與古明地覺和星熊勇儀交談的時候戀戀就記在了心里，但是對于那些口頭上的故事，她覺得難以給予她什么感觸。
她想知道更多，她覺得還不夠。戀戀當時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像秦恩這樣不厭惡讀心術存在的人。
這樣的人恐怕也并非少數，地上世界肯定有更多有趣、更多溫柔的人。
從這點來看，當初閉上第三只眼的行為是多么的愚昧啊——這么想著的她，第三只眼睛的眼瞼似乎稍微跳動了一下。
“……吶，姐姐。”
“什么？”
“我想去地上的世界，我想去更漂亮的地方。”
“下次吧，下次我讓秦恩帶你去玩。”
古明地覺與自己的妹妹進行約定，但是對于這句話戀戀只是不高興的搖了搖頭。
“我不要他跟我一起去，我要姐姐陪我一起去。”
古明地戀，還是不喜歡秦恩，雖然接受了秦恩的好意，但對他的印象并沒有好轉太多。
始終是有一絲芥蒂，而來源完全不詳，不可名狀。
“好吧，下次，姐姐會帶你一起出去的。”
面對妹妹的請求，古明地覺平靜著摸著她的腦袋與無意識少女進行了一次約定。
現在的情況沒辦法讓兩人能安心離開，地靈殿還有很多事情不能輕易的將其放下，要是作為主人的覺與戀戀消失的話肯定會讓事情麻煩起來的。
“我們一起去更加漂亮更加光鮮的世界，姐姐會陪著你。”
摸著妹妹的頭發，看著妹妹安靜的神情，古明地覺覺得這大概就是一種屬于她的幸福吧？
這也絕對不是一種空話，這是一定、早晚會執行的約定。
……其中，在鬼之街當中的某位鬼王，也在看著黑暗的地底，她看到了飛行離開的青年與她身邊的那個金發小妖怪，在經過鬼之街的時候，勇儀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沖自己微笑揮手致意的樣子，勇儀也對此作出了回禮。
短暫的交錯，男人猶如流星一般的飛到地上，大地，回到地上的世界。
鬼王看著那明亮的顏色，覺得有些刺眼的瞇起了眼睛。
“又變成一個人了——唉，好閑啊。”
下次找他打一架好了。
星熊勇儀對此表示有很大的興趣。
讓藤原妹紅覺得頭痛的事情在寺子屋被燒掉以后一件又一件麻煩事情猶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首先是不穩定的次元裂縫，夜晚的震蕩包括妹紅在內的幻想鄉內大部分人與妖都已經察覺到了其發生，不過這也沒什么擔心的，次元裂縫聽起來可怕，但在妹紅的認知里這只不過是單方面的通道而不會對現實造成任何破壞，因此也沒有多大關心。
只是……在一個小時以前，人間之里附近出現了數具因為不明所以的慘劇而死亡的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不明來源的紫色光彈擊中爆體而亡，剩下的兩條腿還搖搖晃晃的在原地繞圈后才不甘的倒下；本來坐在茶館里休息的人被從最少四千米以外的地方射出的標槍給釘死在墻壁上；坐在某處無所事事發呆的人帶著驚恐的表情轉腦袋，自轉三百六十度后，死掉；渾身狼狽饑餓吃東西的人類吃著吃著突然好像上吐下瀉，然后將體內的內臟從嘴里吐了出來。
還有…………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獵奇死法，今天藤原妹紅算是見了一個遍。他們遭遇了什么？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
寺子屋被點燃……還有各種各樣人類的暴斃，本來熱鬧的人間之里結果今天變的像死鎮一樣，人心惶惶。
前者能激起人們的憤怒，后者引起了他們的恐懼。
“又有新的犧牲者又出現了哦。”
蓬萊山輝夜暫時幫助妹紅辦事，而妹紅的警衛隊員大部分也了解了這個漂亮的黑發少女跟隊長關系有些不清不白的同時也具有不亞于隊長的能力，也接受了臨時隊長的身份，處理一些人類沒辦法接觸的麻煩事情。
畢竟副隊長在有才能，也是人類，這種事情讓他們接觸容易被滅口。
“說吧……這又是什么死法？”
“躲在民宅中無緣無故暴斃，嗯……檢查了一下后，是腦袋內的全部零件都消失了，像是從某個空間當中漏出去一樣。”
“嘖——今天的幻想鄉到底怎么了？難道次元裂縫當中出現了可怕的怪物嗎？”
“私可是稍微去調查了一下次元裂縫的地點……”
“你查到什么了？”
“……你好好聽人說完話可以嘛……”
“別廢話了，趕快說。”
看到妹紅那自以為是老大的樣子輝夜有種想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讓她死一次的沖動。
不過我們大度的公主殿下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就忍住了這個極具魅力的想法。
“全~部~什么都沒有，那里現在已經被補完了，大概是妖怪賢者出手了吧，從妖氣的痕跡上是這么回事……”
“你是說妖怪賢者干的？”
藤原妹紅有些不可置信的翻了翻眼睛。
“不清楚，只是說裂縫是由她補上的……那位妖怪賢者肯定也注意到了異狀，或許問問她你能明白。”
“她就跟克蘇魯邪神一樣，不可能正面交談。”
“這點私倒是有同感哦。”
藤原妹紅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算是不打算繼續講這種無關的事情了，終結掉了關于八云紫的話題。
突然的將這件事情扯到八云紫上怎么說都太遠了。
次元裂縫這種事情要由比她更強的人去頂著……而且那種事情本來就不在妹紅警衛隊的責任當中，她所要做的只是維護人間之里和平。
……如果不是這群混蛋都在人間之里附近一帶死掉的話，妹紅也不愿意將事情鬧這么大。要是只是一個兩個的話，秘密處理掉當做沒發生就可以了。
“還有其他線索嗎？關于死掉的那群人的。”
“那就是調查尸體與現場結果了，從攻擊來調查的話，嗯，私相信那個殺人的家伙有更強的力量，但她偏偏喜歡做出讓大家都驚恐的死法……這個樣子，要么是在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要么就是在向誰示威。”
示威？
“……是向人類示威？”
“要是死掉的是人間之里的住民的話，私倒是會跟你說出一樣的話，小妹紅，你想一想被殺者的身份。”
“……外界人。”
“賓果~答對了，全部都是這類型的。”輝夜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全都是外界人，有著人間之里人們所沒有的虛弱與浮華。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殺人者具有很強的目的性。
排外的妖怪？有這個可能，但是大部分妖怪都知道幻想鄉內要是沒有外界人定期進來補充會是什么樣子。也許可以判斷為是普通的莽夫，不過……莽夫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那種力量與精準絕對不是一般的妖怪有的，最少是進入大妖怪門檻的怪物才有的級別。
魯莽的人類在幻想鄉活不久，魯莽的妖怪也是相同的道理，活不了多久。
……沒有一點頭緒，關于兇手方面，她們不敢肯定兇手示威的范圍，也不敢肯定兇手會何時停止這種殺戮。
“不過……私還真的是小看妹紅你的工作了，真的災難不斷啊。”
輝夜一撒手將報告扔在一邊，趁著現在沒人也不保持什么氣度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
妹紅看著那些報告，緊緊的攥著拳頭。
“居然為了這些細皮嫩肉的外界人忙碌到現在……嘖，老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追查縱火犯？！”
……其中，這件事情在妹紅眼中更重要，這也是妹紅惱火的重要原因。
“啊，說道兇手私想起來了。”
“什么？”
“你最最關心的慧音老師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真的？”
“騙你干什么啊。”
“好！老子去看慧音，這里就交給你了。”
妹紅帶著欣喜走出去的時候，輝夜也沒有阻攔，只是用非常不愉快的眼神目送妹紅離開。
“隊長，有新的外來者……咦？隊長人呢？”
“別找了，你們那個隊長去找慧音去了，這件事情就給私這個代理隊長處理吧。”
“……好的。”
因為藤原妹紅的安排，輝夜暫時成為了代理隊長，在她離開的時候一切都交給她處理——妹紅是這樣安排的，大家也是這樣照做的。
最少眼前的這個副隊長還是很配合的。
“那么，你去派人遠距離監督那個外來者。”
“明白。”
雖然不太想管這些本來跟她應該無關的事情，但是蓬萊山輝夜心中也有一股沖動，她打算從這些永琳眼中【小事】當中，證明自己不是一個普通的neet。
最起碼也要證明自己是個用neet來隱藏實力的人，而不是只會玩游戲的月面第一公主殿下。當這些【小事】能做好，那永琳也會放心的讓自己……在屋里玩游戲才對。
“不好了，副隊長，還有……代理隊長。”
此時另外一位僅次于副隊長的、人間之里警衛隊三席（類似官職）在幻想鄉某處，用通信設施與隊長和代理隊長聯系。
聽聲音就知道他的情緒非常糟糕，耳邊還有少女的尖叫與人們嘈雜的聲音與因為無法接受異常的景色而干嘔的雛鳥們的掙扎聲。
糟糕的事情與更加糟糕的語氣還有更糟糕的情況……輝夜略微猜到了，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又死了一個？”
“嗯，死掉了。”
這次的死法，是自己突然當中發狂，用手抓將喉嚨撕爛的殘忍死法，脖子上的血肉已經蘭成一團了。
“真沒人性！”
副隊長有些憤怒的低吼著，看起來就像是只金毛獅子一樣。
“位置在哪里，私也跟著去看看現場。”
無奈，輝夜決定親自出手去看看。
受到精神上打擊的上白澤慧音帶著慘白的面色站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的一切。
仿佛是特意讓她心情沒辦法好轉似的，今天天氣陰的不像樣子，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冷清的人間之里所造就的陰暗氣氛讓她的面色變的更加慘白。
寺子屋被燒毀了，其中她所收藏的書籍也被毀于一旦。
學校暫時沒辦法開了，按照現在的情況，最少也要一兩個月才能重新建好寺子屋。
但建立好的寺子屋，還能讓自己投入感情嗎？還是曾經自己心中的寺子屋嗎？上白澤慧音虛弱的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樣抉擇。
“慧音，慧音你沒事吧！？”
慧音轉頭看向門口，在看到妹紅來到這里的時候，蒼白的臉上掛起了讓人心疼的笑容。
她走的太急了，連傘都沒有帶，在得到慧音醒過來以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妹紅，你看你，臉上全是雨水啊。”
在妹紅坐下以后，好像輕微中毒一樣唇色慘白的慧音拿起干燥的毛巾，擦了擦妹紅的臉。
“這種事情你就別忙了，我來就可以了。”
在這個時候，妹紅急躁的搶過毛巾，不愿讓慧音浪費哪怕一絲一毫體力……不過在拿到毛巾以后某位不死鳥才想起自己的屬性，稍微調整了下身體的溫度，就將雨水給烤干了。
不過安靜下來以后看著慧音，妹紅反而什么都說不出來了，雖然同樣有心交談，但慧音此時也覺得有些心力憔悴，只能沉默不語，這倒是對于這兩人來說是非常稀奇的狀況。
沉默了一段時間后，妹紅首先開口道。
“……寺子屋的事情我正在調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將犯人抓到你的面前。”
這是一句謊言。
現在別說去調查寺子屋的犯人了，警衛隊目前根本就沒有那么大的精力去管這樣的事情。死人、不停的死人……既要調查死者又要埋葬尸體處理案發現場，還有分析情況與安撫居民的責任，在外界需要好幾個部門一起承擔的責任與麻煩全部交給警衛隊這一個部門處理難免有些吃力。
內心對此焦急不已的妹紅有些討厭那個不停表演殺人藝術的某個罪魁禍首，要不是因為她的存在縱火犯的身份現在肯定能找到一些眉目。
不過，上白澤慧音現在根本不可能識破妹紅的謊言。
妹紅雖然只是少女，但她并不是那種脆弱猶如玻璃一樣的弱女子，在大事的時候經歷一定慌亂以后她會展現出她所特有的堅強，藤原妹紅在對慧音說這句話的時候的樣子讓人無比信服。
“麻煩你了，妹紅。”
“交給我吧。”
藤原妹紅帶著冷冰冰的笑容回應著慧音的心意，在敵人眼中這是代表著殘忍的冷笑，但是在熟人眼中卻是無比可靠的關懷。
不死鳥可沒有這么簡單饒過犯人，在抓到犯人以后，藤原妹紅發誓要對那個罪人上些手段。
這可不是吹牛，曾經身為貴族的藤原知道不少拷問罪人的技巧，如果說風見幽香能讓人精神崩潰的話，藤原妹紅擅長的則是肉體的拷問。
“過幾天，寺子屋我會親自進行重建工作。”
隨后藤原妹紅神色緩了緩，開始跟慧音交代以后的重建工作，好讓她安心。
“……但，以人間之里現任的狀況，要修寺子屋的話……”
“人類不行可以找妖怪，正好外面我也認識幾個還不錯的妖怪，讓他幫忙。”
藤原妹紅無比慶幸自己在人間之里外還有一些人際關系。
如果提出這個請求的話，那個男人肯定會答應的，妹紅確信著這一點。按照兩人的關系，秦恩一定會幫助妹紅安排重建工作的。
——哪怕再不濟，以那小子的能力威脅一些小妖怪來幫忙也是可能的。
又想到了在警衛隊幫助自己的輝夜……那個女人有點討厭是真的，可現在真心的幫忙也沒辦法讓妹紅厭惡她。
不知不覺藤原妹紅身邊已經出現了不少可靠的男人與女人，人類與妖怪。
這件事情，并非什么大問題。
“新的寺子屋重建也叫上我吧……”
“別，這件事情全都交給我辦吧，慧音你就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可是……”
“……書沒有的話，我去讓一些擅長抄寫工作的人在稗田家抄一份，教材黑板粉筆我會讓工匠去做，寺子屋的重建我會找妖怪來干，所以啊……慧音，你安心的在這里休息吧，后路我都有打算，你只需要等著在建成以后去看一看就好了，保證跟以前做的一模一樣。”
上白澤慧音呆呆的看著已經將全部都計劃好的藤原妹紅。
“妹紅現在，真的很可靠啊。”
“呵呵。”
藤原妹紅當做稱贊了直接收下了，同時也開始與心情略微轉好的慧音好好的交談起來，用話語去撫平她胸中的傷口。
也許寺子屋其中有著不少慧音的回憶，可是它已經不見了，它已經被毀掉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過去的回憶，僅僅讓它成為過去就好了。
妹紅也算是第一次嘗試給人做思想工作，效果也非常不錯，這其中也跟慧音偏向冷靜的性格有關系。
固然因此受到很大的打擊，但她也知道來日方長，時間對于妖怪來說，并不殘酷。
就是有點可惜，有點遺憾，又有點悲傷。
妹紅為慧音舔舐傷口，擠出膿水，再多一段時間的話，上白澤慧音很快也會堅強的重新站起來。
“慧音，我先去工作了，你在這里好好休養吧。”
“嗯……啊！妹紅，你要一把傘再出……啊，走掉了……”
藤原妹紅走了出去，融入了雨中，但是當走出去以后，那偽裝的可靠與溫柔一點都不見了蹤影，有的，只是像是爆發前的火山一般的表情。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誓言已經立下了，她所要做的很簡單……那就是實際！采取實際行動！先將不停死人的現狀解決，然后再去追查縱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