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的山谷里,兩個年幼的少女正在追逐林中的蝴蝶——
“阿瀾,快點(diǎn)!這里有一只很漂亮的蝴蝶!”
“??!阿蔓!你抓到了,你好厲害!”
一只黑色的鳳蝶,被少女小心翼翼的圈在兩只手的中央,那漂亮的蝴蝶撲閃著翅膀看起來隨時會飛出少女的手心,但此時它似乎是被什么吸引著,在少女的白皙的手心里流連著,怎么都不肯飛走。
“阿蔓!”
年幼的葉瀾,一臉興奮的跑到了阿蔓的身邊:“它好漂亮?。“⒙孟窈芟矚g你呢!”
“是哦?!?
阿蔓眨了眨眼,隨即平攤開手心:“鳳蝶啊鳳蝶,雖然我也喜歡你,但是……你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你要回去自己的世界里?!?
少女稚嫩甜美的聲音緩緩響起,那只黑色的鳳蝶就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是的,在少女的手心翩翩起舞之后,又煽動著翅膀飛了起來。
“呼”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詭異的冷風(fēng)吹過,一抹紅色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兩個少女的身旁——
“娘!”
“師父!”
阿蔓和葉瀾見到那個帶著半邊面具的紅衣女子立刻恭敬的輕喚了起來。
紅衣女子微微挑眉,抬手間,那只剛剛飛走的鳳蝶就出現(xiàn)在她的手心里,此刻,她的手心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網(wǎng),網(wǎng)住了鳳蝶的身體,讓它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
“阿蔓,這個世界上,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脆弱,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
“娘!”
呼延癲從睡夢中驚醒,此時窗外的夜色還沒有完全的褪去,晨曦之前,是一日之中最大的黑暗之時。
呼延癲下意識的抬手去摸自己枕旁的蝴蝶面具——
越是美麗的就越脆弱。
越是喜愛的就越無常。
手心中的蝴蝶面具,像極了她兒時遇到的那只黑色鳳蝶,直到現(xiàn)在呼延癲仍然清晰的記得那只黑色的鳳蝶徒勞無功的掙扎著死去的畫面。
越掙扎就越痛苦。
鳳蝶死了。
正如當(dāng)年的阿蔓也死了。
呼延癲垂下眼眸,緩緩抬手把蝴蝶面具戴在自己的臉上,這張面具不是用來遮擋她的容顏,她也不需要借助任何東西提升自己的煞氣和神秘感。
她只是想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
阿蔓已經(jīng)死了。
這世上再無阿蔓這個人。
所以……
風(fēng)衍妄,即使你回到中原,你也再也找不到當(dāng)年的那個小女孩兒。
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呼延癲強(qiáng)迫自己冷下眸光,昨日她本不該受傷,只是對戰(zhàn)風(fēng)衍妄的時候,一個恍惚,她才中了他的劍氣。
呼延癲冷眸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是殺人的手,這雙手是沾滿了鮮血的罪惡之手——
風(fēng)大哥,我再也無顏見你……
山峰之上,晨霧濃濃。
夏北北穿著一身紅衣,站在山巔之上迎風(fēng)而立。
放眼望去,還能隱約的看到山下那還在對戰(zhàn)的兩方人馬,一片血紅的是血衣門的弟子,而穿著各種門派服裝的自然就是武林盟的人。
“哎呦,打得挺熱鬧的?!?
一個慵懶的男聲忽然在夏北北的身后響起,夏北北的目光一凜,在轉(zhuǎn)身的瞬間,無數(shù)幽光已經(jīng)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呼嘯而去。
“嘖嘖嘖,果然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
一身黑衣的鳳九天閃過了夏北北的暗器,瞇著眼睛,一臉調(diào)侃的看著她。
“鳳樓主?”
夏北北看到身后的人竟然是鳳九天,她倒是松了一口氣:“如果知道是鳳樓主你,我怎么會用暗器對付你呢?”
說什么也要拿菜刀砍他才對,咳咳。
“嗯?”
鳳九天挑了挑眉,一臉不在意的看著夏北北:“身為血衣門的圣女,你好像一直沒出戰(zhàn),怎么,身上的傷還沒好么?”
說著,鳳九天不由自主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夏北北幾眼。
“多謝關(guān)心,其實(shí)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夏北北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了一句,又轉(zhuǎn)身看向山下的戰(zhàn)場:“若是我沒猜錯,鳳樓主你是來找那個人的吧?”
那個人,自然就是楚然。
雖然不知道楚然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的存在一直都在破壞這個世界的劇情。
昨日,夏北北就懷疑在武林上到處散布謠言的那個人是楚然,如今見到鳳九天的身影,夏北北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一定就是楚然,他人就隱藏在武林盟里,而鳳九天自然是為了楚然而來。
楚然……
聽到夏北北提起楚然,鳳九天的神色鄭重了起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轉(zhuǎn)瞬間,鳳九天又恢復(fù)了一臉慵懶的模樣。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看得出他不是真正的鳳九天。
他幾乎完美演繹了鳳九天的一切,毒舌、記仇、慵懶、吊兒郎當(dāng)。
即使是天香樓的人,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他們的樓主,已經(jīng)被換了一個芯子……
身為一個出色的執(zhí)法者,就要完美駕馭演繹各種角色。
嚴(yán)驛丞看著山巔之上的夏北北,目光里帶著淡淡的笑意——
青凪說自己喜歡夏北北,嚴(yán)驛丞卻偏不相信她的話。
他并不是故意出現(xiàn)在夏北北身邊,他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自己不喜歡她。
他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他要把楚然帶回去,僅此而已……
“你知道風(fēng)衍妄嗎?”
一陣晨風(fēng)吹過,吹起夏北北一頭青絲,紅衣飛舞,墨發(fā)飛揚(yáng)。
她突然轉(zhuǎn)過身雙眸清冷的看著鳳九天:“鳳樓主,你們天香樓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那么你知道風(fēng)衍妄為什么來中原嗎?”
“風(fēng)衍妄?”
聽到夏北北提起這個名字,鳳九天一臉感興趣的挑起眉:“我自然知道他為了什么,怎么,葉瀾你對他有興趣嗎?”
“賣給我。”
夏北北突然一揚(yáng)手,一疊銀票隨風(fēng)飛舞:“把風(fēng)衍妄的消息賣給我,這些錢我都給你!”
“你要他的消息做什么?”
鳳九天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深幽的看著夏北北。
“我想泡他,行不行?”
夏北北翻了個白眼,這鳳九天今兒怎么這么婆媽,有錢不賺,不是他風(fēng)格。
咳咳。
聽到夏北北的話,鳳九天的臉色變化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正常:“哎呀,你早說么,既然這樣賣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一萬兩,不二價!”
夏北北:……
你怎么不去搶劫?
不對,搶劫也搶不到這么多。
不過……
“成交!”
夏北北再次掏出一疊銀票——血衣門就是有錢,所以瀾姐奏是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