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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城位于浩淼大陸的西邊,距離幽冥谷有萬里之遙,墨云邪此次出谷重在探查情況,為了不引人注目,還能盡快趕路,他迫不得已選擇了與徒弟同乘魑蠻獸。為什么要是說迫不得已呢,因為最初墨云邪并不是這樣打算的,只是中間出了點問題。
墨云邪最習慣騎乘的是火龍,不過火龍太招搖,別人一看到就會認出是他,而犀角獸的腳程雖快,卻至少得用五天的時間才能到達青峰城,這時候,他就想到了飼獸園中的金羽神雕和白原蒼鷺。
墨云邪帶著寧封來到了飼獸園,本想挑選一頭神駿的就直接出發,可是在他們近來之后,局面卻變得失了控。
比起野獸來,飛禽的膽量要小很多,而且金羽神雕和白原蒼鷺都很稀有,這些年以來,飼獸園總共只有十幾頭,一般只有像四大長老、五大護法這種身份的才能騎乘,這便意味著它們見慣了墨云邪駕著火龍威風凜凜的模樣,對墨云邪那是懼怕地不行。
白原蒼鷺棲息在一片水草肥美之地,本來它們悠閑自在得很,休憩的休憩,捕食的捕食,可是一感受到墨云邪的氣息,就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一樣,齊齊驚叫,展翅四散而逃,隨著它們的動作有不少羽毛從空中掉落下來。
看守飼獸園的弟子見狀,急忙召回來一只他認為是其中最桀驁最神勇的,但是這只也好不到哪里去,縮著脖子,一對烏溜溜的眼睛求放過地看著墨云邪。
“教主,這……”飼獸園的弟子當時就糗了。
墨云邪冷酷著臉,沒有說話,照這情形,到了金羽神雕那邊也是一樣。
“師父。”寧封想笑卻又忍住了,覺得此時正是他這個得意弟子出馬的時候,就走到跟前道:“師父不若跟徒弟一起騎魑蠻吧。”
其實一開始寧封是想讓墨云邪騎魑蠻獸,他騎白原蒼鷺的,可他轉念一想,要是他輕而易舉地就讓蒼鷺乖順地駝了他,在本教弟子面前,不是叫自家師父難堪么?所以,他就改變了主意。
墨云邪蹙起了眉顯然覺得這不太合適,畢竟自家徒弟都這么大了,只是還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么?飼獸園中倒是還有其他的飛禽,可他畢竟是教主,身份擺在那兒,修為也擺在那兒,騎個低級的靈獸太掉價了。
寧封如今已很懂墨云邪,一個細微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心中所想,無非就是太自傲磨不開面子。他就笑著道:“師父放心,魑蠻體型高大,就算兩個人坐上去也不會覺得不舒服,而且它的速度也不慢,不會耽誤了時間。”說著話,手指在儲獸戒指上輕輕一劃,一道黑光就落于地上,他又殷勤道:“師父,您先請吧。”
“嗯。”墨云邪這才深沉地點了點頭,徒弟說得頭頭是道,叫他根本就找不到不同意的地方,那他就勉為其難吧。身形一閃,他就跳上了魑蠻獸的背,等徒弟緊跟著上來,都這樣了,他就順其自然地攬住了徒弟的腰。
狂風卷過,魑蠻獸展開黑色的肉翼飛上天空,穿過風云大陣就出了幽冥谷。墨云邪的脊背挺得筆直,一身黑衣襯著他的臉容越發的冷峻,他比寧封要高出將近一個頭,這樣的差距讓寧封剛好窩在他的懷中,朝后稍稍仰頭就能看到他的眼睛。
“師父。”見好半天了墨云邪都不言語,寧封就盡職盡責地勸道:“就是些低劣的畜生,犯不著與它們動氣,再說它們懼怕師父,不正說明師父強大么。”這樣說的同時,他還不忘伸手撫了撫魑蠻獸的頭,果然,魑蠻獸聽得這句就惱怒地轉了轉獸眼,心話說:你要討好你師父它并不反對,但也不能犧牲它呀,那些飛禽怕墨云邪沒錯,難道它就不怕了是么?
墨云邪其實并沒有多生氣,他只是在深思,如今連鳥都不鳥他了,更說明了強者之路的孤獨寂寞,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收了個稱心如意的徒弟,才沒有成為孤家寡人。
這樣想著,他卻感到了一絲危機,徒弟貼心當然好,但是最近糟心的事兒太多,讓他頻頻在徒弟面前動怒,很容易給徒弟造成不好的印象。墨云邪擰著眉,一本正經地問道:“徒兒,你會不會覺得為師的脾氣太過暴躁,對你太過嚴厲了”
寧封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不禁暗暗樂道:師父啊,你才意識到這點啊。他想了想,乖巧笑道:“是有點,不過師父對徒弟嚴厲那全是為了徒弟好,至于脾氣暴躁,師父也是對人對事,反正對徒弟,師父很少這樣。“頓了頓,又眉飛色舞地問道:“你說是吧,師父?”
墨云邪聽完,只覺順心順意,還有些小開心起來,再聽得后面這一句,就更美了。徒弟這樣子明顯是跟他撒嬌的意思不是么,他勾起唇挑了挑眉,略帶寵溺地笑道:“那是你表現得好,不過你要是真犯了錯,也別期望為師會徇私情。”
“徒弟知道,師父是教主么,要一視同仁。”寧封連忙答道。如此氣氛就漸漸變得活躍起來,墨云邪往常話不多,可跟徒弟在一起卻能找到不少話題,借著長路漫漫,就詢問起徒弟的修煉情況來。
此次出行與墨云邪去接寧封的那次不同,因著屠魔大會已在整個浩淼大陸引起了轟動,除了三大門派之外,不少中級、低級門派以及散修也趕來湊熱鬧,一路行來,他們遇到了好幾撥人,而隨著距離青峰城越來越近,從四面八方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是以他們混在其中也不怎么顯眼。
墨云邪將他的靈氣隱藏了一部分,讓他的修為看起來只有元嬰后期。在這個修/真世界,有一套嚴格的等級劃分,金丹以下都是普通修士,數不勝數,金丹以上才是高級修士,金丹修士成為金丹真人,元嬰稱為元嬰上人,化神及其以上則可自稱仙君或仙尊。
元嬰后期的修為配上散修的身份,于墨云邪而言既做到了低調,又能得到足夠的尊重,是十分合適的。而且散修喜歡獨來獨往,性情大都不好琢磨,別人看到他就算想結交也不敢貿然搭訕,最多朝他恭敬地行個禮,增加點好感而已。
在日落時分,師徒兩個到了青峰城,考慮到屠魔大會在五日后才舉行,而酒樓和客棧乃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墨云邪就屈尊降貴令徒弟找家客棧下榻。寧封知道墨云邪財大氣粗,如今財政大權掌握在他手中,他也不為他省著,打聽之后直接來到了青峰城最好的客棧。
此次屠魔大會乃是聚英門舉辦的,聚英門占地遼闊,擁有殿宇無數,早為各個門派和散修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預備好了房間,是以,來青峰城的人雖多,客棧中卻不怎么擁擠,寧封詢問伙計后就準備選兩間上房。
“要一間。”?墨云邪在后面適時開口道。青峰城內不太平,除了那些正派人士之外,也不乏雞鳴狗盜之徒想趁機渾水摸魚,徒弟是第一次出谷,不清楚這世道的險惡,那身為師父,他既將徒弟帶了出來,就得保證徒弟的安全,至于兩人住一間舒適不舒適的,他就暫時不計較了。
“可是師父……”寧封回頭與墨云邪對視了一眼,當時就明白他是在為自己擔憂,心里那個過意不去。
“照為師吩咐的辦就是。”墨云邪冷酷著臉,表現得極為不在乎,甚至寧封再羅嗦,他就要發火了。這叫寧封更覺得師父舉世無雙,將十塊上品靈石拍到柜臺上道:“要一間最干凈最寬敞的上房,另外再備一桌飯食,要選等級最高的獸肉,靈蔬也要最新鮮的。”
伙計見他出手如此闊氣,不敢怠慢,尤其那位師父的脾氣好像并不怎么好,他就趕緊領著兩人來到二樓。房間還不錯,整潔雅致,可是比起辰寰殿來就差遠了,尤其墨云邪還有潔癖,寧封掃了兩眼就知道墨云邪不會滿意,可不想墨云邪卻很痛快地說道:“就這間吧。”
寧封那個揪心啊,等伙計麻利地送上來飯菜,就連忙乘了一碗,恭謹地端到師父面前,“師父嘗嘗如何?”
墨云邪早已辟谷,這些年就沒用過飯,不過今日看在徒弟的一番心意上,他便笑了笑,用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不錯。”肉一般吧,是徒弟的心不錯。
寧封又忙給他布菜,力求能為師父多做一些算一些。墨云邪在享受著徒弟服侍的同時,也沒忘記傾聽樓下的高談闊論,這不聽還好,一聽之下這火就竄了上來。
此時正是用餐的點兒,只有上等房間空間大才專門供有餐桌,像普通房間的客人就必須得在一樓用餐。這些客人?大都是些散修,無拘無束慣了,說話也十分的粗魯大聲。
“呸,墨云邪就是頭縮頭烏龜,往常呆在魔教里不出來,現在就連殺人放火都是偷偷摸摸的,我看他也沒什么可怕的。”
“就是,魔教啊全是無膽鼠類,只會用些見不得光兒的伎倆。”
“召開屠魔大會就對了,早該將魔教給鏟除了,我是沒那個本事,要是有的話,我第一個上,一刀就將墨云邪的腦袋給砍下來。”
墨云邪的好心情一瞬間就被破壞了,他猛然將筷子摔到桌上站了起來,手中火焰翻卷,就要一掌拍出去。這些天他的火氣已經積攢地夠多了,只差一個時機爆發出來,而現在就到了他忍無可忍的時候。既然他是如此地罪大惡極,那他也不在乎在他的罪惡上再添一筆。
還好寧封的反應也夠快的,立即撲上去抓住了墨云邪的手,“師父,息怒,息怒。”他真怕墨云邪這一怒,不光會將這里,連帶會將整個青峰城都夷為了平地,那樣的話可就坐實了罪名。
墨云邪鐵青著臉,呼吸粗重,他將火氣壓了又壓才終于忍住了,但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人。他猛然轉過頭,正想叫徒弟出去記下這些人的相貌,卻在這時又猛然愣住了。只因寧封一直在伸長脖子緊張地看著墨云邪,墨云邪扭頭又太突然,這下不經意的,兩人的唇就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