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洛的話,天鼎宗主怔了一下,旋即失笑,道:“多年來,本座習慣了高高在上,竟忘卻了,勢不如人時,應該要做怎樣的表情來應對了。”
“只是周洛,你借的外力,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周洛淡漠道:“當天你上昊元仙門,若無其他五人,你方振啓有這個膽子,威脅我老師嗎?”
六大化虛境,加上一件仙靈器,這才勉強穩(wěn)住了局面。
如果周洛多上幾分無情,他不需要退宗,六大化虛境,真能在昊元仙門中奈何得了他?
當然,周洛倘若那樣做的話,也許,出手要拿他的,就不會是這六大化虛境,而是昊元仙門的其他那些人了。
天鼎宗主又是怔了一怔,他也不得不承認,當天的他,的確是感覺太過良好了一些,現(xiàn)在回想起來,倘若沒有其他五人,他到了昊元仙門,真的難以全身而退。
“也罷!”
天鼎宗主擺了擺手,冷然道:“而今你勢大,帶著這衆(zhòng)多強者到來,想做些什麼?”
周洛道:“想請你去死!”
天鼎宗主及衆(zhòng)多天鼎宗門人神色大寒,請你去死,請死!
縱然周洛勢大,面對虞州霸主之一,何止於如此的膽大妄爲?
天鼎宗主不由放聲一笑,喝道:“周洛,你是否太過狂妄了一些?”
如果今天的周洛,已經(jīng)化虛境,天鼎宗主相信,對方的實力,或許有可能斬殺自己,這等天之驕子,妖孽般的存在,實力都遠在表面的修爲境界之上。
可僅僅萬象境而已,這口氣也太大了。
周洛道:“你可以不死,但會有許多人代你去死,方振啓,你是想讓你天鼎宗,從此以後,成爲鬼蜮嗎?”
天鼎宗主神色霍然一緊,在他還沒有說什麼時,周洛揮手,天驕樓主的天驕樓中,一道道身影浮現(xiàn)出來。
有範羊和師景天等人,他們早在上清宗內(nèi)被抓,還有一些別的人,是這些日子中,在虞州大地上被抓來的。
周洛掌心一握,師景天情不自禁的掠來,脖子落在了他的雙手之中。
這一刻,師景天羞憤欲絕!
身爲絕代天驕,八品仙緣者,師景天自認在未來,別說這虞州大地,整個修仙界中,能與他比肩的都不會有太多。
他未來,將會超越化虛境,踏進太遊境,並登臨仙界之中。
可是今天,在這麼多人面前,他竟如死狗般的,被周洛給這樣抓著…他過去有多榮耀,現(xiàn)在就有多狼狽。
“周洛!”
“怎麼,我不夠資格嗎?”
今天的師景天,哪怕萬象大圓滿境,可週洛已是萬象巔峰境,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打磨,他這萬象巔峰境已是越來越穩(wěn)固,並逐漸的,在向著萬象大圓滿境而去。
等他踏進萬象大圓滿境之後,悉心閉關(guān)一段時間,便可衝擊開府境,比起師景天,他在明面上的修爲境界,已是不落後多少。
在萬象境中,不論是誰,周洛都有足夠的資格去傲視。
師景天憤而大笑:“如若不是被困在天驕樓中,你以爲,你現(xiàn)在還能與我相比?”
這話倒是不錯,現(xiàn)在的葉流兒、許初等年輕一輩中的頂尖人物,都相繼踏進了開府境中,那等實力,的確不是周洛可以相比的。
越境大戰(zhàn)太難,沒那麼容易做到。
周洛笑了聲,漠然道:“可惜,其他人做的到,你師景天不行。”
連天峰中,周洛得到神秘種子,爲體內(nèi)那道神秘所吸收,散發(fā)出一股強極的天地能量,外面的所有人,都從中得到極大的好處。
無論是化虛境的柳渙他們,還是當時萬象境的葉流兒等人,也正是這個原因,葉流兒等人才能在這個時候,踏進了開府境,否則,還需要一定時間的累積。
當天,即使師景天沒有被抓走,那也沒資格在連天峰外,接受那樣的洗禮。
連晉成之子連鋒,現(xiàn)在還只是萬象境,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他人能做到的事情,師景天沒這個機會。
周洛也懶得與他廢話,現(xiàn)在又不是講年輕一輩中誰更出色的問題,而在威壓天鼎宗。
“方振啓,究竟是你死,還是師景天死,又或者,是他們所有人死?”
天鼎宗曾經(jīng)去了上清宗內(nèi)的所有生死境者,全都在這裡,全都如待宰的羔羊,到底誰死?
鄭東平在人羣中,看到這樣的一幕,他已然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就是曾經(jīng)的少年,現(xiàn)在,威壓整個天鼎宗。
天鼎宗主冷冷道:“他們?nèi)羲懒艘蝗耍咀l(fā)誓,會讓你們付出百倍,甚至更多的代價。”
周洛放聲一笑:“這麼多廢話,無非還是在意自己的生死,又何必把自己說的這麼偉大?方振啓,我沒時間與你浪費,最後再問一句,究竟你死,還是他們死?”
天鼎宗主身旁,白髮老人輕嘆一聲,道:“周洛小友,你已經(jīng)贏了,何必行此殘忍之事?”
“殘忍?”
周洛看向?qū)Ψ剑淮笮Γ骸爱斕旆秸駟櫫寺?lián)袂上昊元仙門,威逼我老師將我交出去,以昊元仙門無數(shù)人的性命來威脅,那個時候,你可覺得這很殘忍?”
“事情發(fā)生在他人身上,是你們做的,你們覺得很理所應當,而今事情發(fā)生在你們身上時,就覺得這很殘忍,世間中,沒有這樣的道理。”
“方振啓,十息時間,待我數(shù)到十的時候,你若還不死,我就從師景天開始殺起,一個一個的殺,直到殺完爲止。”
“看看是你方振啓的心夠硬,還是我殺到最後會心軟。”
一切,都歸於到最簡單的地步,或退、或讓、或殺、或死,無論怎麼樣,終究還是要做一個選擇。
當然,天鼎宗主可以選擇一戰(zhàn),但只要他有勇氣走出天鼎宗來,那就會有人陪他一戰(zhàn),還是不死不休的一戰(zhàn)。
想著這些,天鼎宗主突然笑了:“周洛,本座知道,當天昊元仙門中,本座強勢相逼,你現(xiàn)在,只是將那些還給本座而已,對吧?”
“你的確是做到了,可是做到了,又能如何?”
如何?不怕自己殺人嗎?
周洛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