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族女子的帶領(lǐng)下,六人前往血女巫的住處。雖然這處秘境的氣溫比鏡子外面的世界低了許多,但依舊能看到豔紅的巖漿沿著已經(jīng)形成千百年的地道緩慢流淌著。看起來,這裡仍然是火山的內(nèi)部,水族人喜歡高溫巖漿環(huán)境,果然一點沒錯。
衆(zhòng)人往前一直走,路上遇到不少膚色赤紅的女子,她們大多對長相俊美的永恆和比凌視而不見,卻對眉眼嬌媚的桃花眼大感興趣,有些大膽的便直接上來動手動腳——當(dāng)然,這倒是合了桃花眼的意,一路媚笑著大吃豆腐。
她們不會把桃花眼當(dāng)作女人了吧?比凌暗暗尋思著,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zhàn)。看來,水族女性當(dāng)真是百合黨啊!還好他沒有用賽菲爾的面貌來此。
在帶路的水族女子不悅的呵斥過後,一行人才擺脫了糾纏繼續(xù)前進(jìn)。令比凌奇怪的是,一路走來,他連一個水族男性都沒看到。這可奇怪了,難道水族全是女的?若是那樣的話,秋凌兮的父親又是怎麼回事?
幾人一直走到秘境盡頭才停下腳步。這條秘境一直通向海邊,大股大股東火紅巖漿噴涌著躍入大海,激起大面積的“嗤嗤”白氣。
“血女巫大人正在等待各位。”女子恭敬的指指盡頭的山洞口,“我只能送到這裡,各位自行出洞吧。”
幾步邁出,眼前景色陡然一變,豔紅幽暗的火山腹地變成了明麗陽光下的蔚藍(lán)大海。亮光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等眼睛適應(yīng)了突然變化地光強(qiáng),比凌看清周圍環(huán)境,險些一頭栽到下方大海里去——好多美人魚啊!呃,應(yīng)該說,好多膚色粉紅、身有魚尾的漂亮男子啊!
乍一看去,那些浮在海面的人魚纖細(xì)柔弱,貌似女性,但比凌的目光掃過他們平坦光潔的胸部。終於確定了那是男的。
見有人出洞,他們紛紛扭頭望過來。用溫和無害的眼神打量著突然而至的客人。看得比凌等人渾身不自在。秋凌兮苦笑一聲,想要解釋什麼。卻聽一個嬌滴滴地聲音先響了起來:“歡迎各位來水族做客……”
衆(zhòng)人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海邊一處平坦的礁石上斜坐著一名膚色豔紅地年輕女子。她身邊地海面擠滿了人魚,所以衆(zhòng)人才忽略了她的存在。
“各位來得真巧,目前正是我族地**期。若是換個時間來,各位可見不到我族的男性成員。”被人魚圍在中心的女子慢慢擡頭,朝著衆(zhòng)人微微一笑,“精靈少主親自來此,倒是稀罕。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現(xiàn)在很忙!”
這位被人魚衆(zhòng)星捧月包圍的。就是水族女巫中的王者——血女巫?而那些傳聞中的美麗人魚,竟然就是水族男子?比凌被這個認(rèn)知弄暈了頭,這也太詭異了!
永恆冷著臉,直接將來意說了一遍。血女巫笑吟吟的聽著,目光在幾人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半晌才說:“請我去掉人類體內(nèi)的血契?這可不容易……”
聽她拖長聲音的腔調(diào)。比凌微微皺眉,開口道:“血女巫大人想要什麼。不妨直言。”
“喔?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我要他!”血女巫用手點點一直默然無語地黑衣暗衛(wèi),又一指嬌笑著的桃花眼,“我還要她。”
永恆立刻沉了臉,冷哼道:“沒想到血女巫也會提出這種荒謬的要求!”
“現(xiàn)在是你們有求於我,可不是我虧欠什麼!”血女巫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衝永恆說道,“恩情是你父親留下的,我最多回報給你,不會隨意浪費在外人身上!”
“他不是外人。”永恆瞥了一眼比凌,淡淡答道,“他是我地心上人。”
“嘻,真地假的?高傲地精靈少主會喜歡一個人類男子?這太不可思議了!”血女巫眼波流轉(zhuǎn),吃吃笑道,“你用什麼證明呢,嗯?”
這下永恆瞠目結(jié)舌,不知該怎麼辦纔好。聽這血女巫的意思,難道他還得當(dāng)衆(zhòng)上演活春宮才行?這絕對辦不到!
“哎呀哎呀,你要我就夠叻,爲(wèi)什麼還要那個啞巴?”桃花眼興致十足的插嘴了,“那個啞巴有什麼好啊?整天不言不語,一點兒情趣都不懂!”
他一開口說話,那血女巫陡然變了臉色:“你是男的?”
“是呀!”桃花眼眨眨眼,媚態(tài)橫生,“如假包換。”
臉上滑過厭惡的神色,血女巫擺擺手:“那我不要你了,只要那個黑衣男人就行。”
桃花眼這下可大大傷了自尊,氣得幾欲嘔血。定定神,他誇張的捂住胸口,眸光閃閃,發(fā)出令人心碎的假泣聲:“爲(wèi)什麼不要我,反而要選他……”
“因爲(wèi)他陽剛氣十足啊!而且,他的模樣多冷酷啊……我喜歡這樣的男人。”帶著明顯的不屑目光瞥過比凌和桃花眼,血女巫坦言,“我討厭娘娘腔的男子!”
掃了一眼海里的人魚們,比凌好笑的想,比起他和桃花眼,水族男子更加“娘娘腔”吧?——呃,莫非這就是水族女子普遍百合的原因?
秋凌兮拉拉幾人的衣角,低聲解釋著水族的構(gòu)成與喜好。比凌不禁望天翻了個白眼,暗道果然自己的猜測沒錯。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水族的女性喜歡高溫的巖漿環(huán)境,在火山裡開闢家園。她們大多擁有火系靈基,是很不錯的戰(zhàn)士。而水族的男性卻生活在大海,雖然他們上岸後也能生存,但除了**期以外,他們幾乎不在陸地停留。他們同樣擁有靈基,但他們的異術(shù)卻是適用於音樂藝術(shù)。而不是單純的戰(zhàn)鬥。
在水族裡,女性地武力更強(qiáng),更具侵略性,地位遠(yuǎn)遠(yuǎn)超過愛好音律、本性溫和的男性。她們不大瞧得起本族的男子,除了繁衍後代的必須,她們幾乎不和同族男子一起生活。所以水族裡百合盛行,偶爾來一個外族的強(qiáng)壯男子,那必定會成爲(wèi)搶手貨。
不過秋凌兮顯然沒料到沉默寡言的黑衣暗衛(wèi)會被血女巫看中。她先前只是擔(dān)心賽菲爾,哪想到最後要被搶的竟是最不起眼的黑衣人。愁眉苦臉地望了一眼比凌。她攤攤手。示意自己無法可想。
唉,這真是個混亂的女尊世界啊!比凌搖搖頭。不得不如此感嘆一聲。瞥了一眼秋凌兮,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同情。
他能理解,爲(wèi)什麼先前秋凌兮沒有說出這裡地真實構(gòu)成,是爲(wèi)了她父親地顏面吧。畢竟生活在女尊世界裡的男性,比起人類社會地男子來說,再悲慘也不過。
想來,她的父親能遠(yuǎn)遊到綠海,並得到高傲女精靈的芳心,一定是個極其優(yōu)秀的俊雅男子。但即便如此。她的父親在水族裡同樣地位低下,搞不好還經(jīng)常受到水族女子的壓迫與凌辱。至於秋凌兮這混血女兒,因爲(wèi)沒有水族女子的血脈,在這裡更是極端卑微的存在。怪不得一路上遇上的水族女子,個個都對秋凌兮輕視無比。還帶著明顯地敵意。
忽然間。他爲(wèi)秋凌兮慶幸起來。幸虧她在精靈族中長大,幸虧她天性活潑、心胸開闊。能坦然面對自己的身世,忍受身爲(wèi)半個水族人的無奈。
“那麼,你們做好決定了嗎?”血女巫懶洋洋的從礁石上站起,展露她嬌嬈動人的曲線,“精靈少主,我看在你父親地恩情上再退一步。留那黑衣男子在我族一個月,等今年地**期一結(jié)束,我就放他離去。你們那方可是兩條人命,而我只要求一個月,怎麼樣,這交易很劃算吧?”
爲(wèi)了**啊……如此裸的坦承,連輕佻成性地桃花眼都輕“嘿”了一聲,眸中異彩漣漣,似乎在說——這些水族女子怎麼比我還不知羞、不要臉?
永恆的臉色變了又變,怒極痛罵的話已經(jīng)涌到嘴邊,又被強(qiáng)行按捺下去。要按他的本性,早就想發(fā)飆了,但事涉賽菲爾的生命,他不得不強(qiáng)迫自己忍氣吞聲。
比凌的面色也是古怪無比,他可不願用這樣的方式來換取活命的機(jī)會!正在考慮使用武力或精神異術(shù)控制血女巫的可行性,一路上像啞巴一般從不說話的黑衣男子卻突然開口了:“你,能治好夫人嗎?”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卻帶著一種成熟男子纔有的磁性,就像一把歷經(jīng)世事變遷的胡琴,在經(jīng)過歲月沉澱之後,終於奏出滄桑而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並不屬於青澀少年的跳脫飛揚(yáng),那種成熟男子獨有的幽然與深沉,揉合著淡然自若的魅力,令血女巫不由得眼前一亮。
比凌愕然回頭——從未!他從未聽過自家首席暗衛(wèi)一次說出這麼多字!怔怔望著神色木然的黑衣男子,他似乎從那永遠(yuǎn)不變的冰冷目光中讀懂了點什麼。
心中幽幽一嘆,他的目光漸漸平靜,聲音冰冷而淡薄:“這交易,我拒絕。”
“嗯?”揚(yáng)起臉,血女巫的目光變得凌厲,語氣也尖利起來,“你體內(nèi)的血契已經(jīng)開始生效,難道你想自己找死?”
“血女巫大人可曾聽過一句話?尊嚴(yán)比生命更重要。”比凌淡淡回答,手邊陡然一暖,是精靈握住了他的左手,顯然是在表達(dá)對他的——
無論是我,還是母親大人,我們都會恥於這樣的存活。要犧牲旁人的尊嚴(yán)換取自己的活命,她和我都做不到。
血女巫冷笑起來,如女王般高傲,一步步走近衆(zhòng)人:“說實在的,我並不需要你的同意。這男人,我要定了!你如果不識趣,當(dāng)心無法活著離開這裡!”
“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可不是由你來決定的。”比凌微笑起來,最終還是要靠武力解決問題嗎?
“水族女子看不起娘娘腔麼?那不如比試一下吧!”比凌的話令精靈啞然失笑,桃花眼更是差點一頭栽到海里去——這世界上,哪會有把自己稱作“娘娘腔”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