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利那天外出喝酒深夜歸家后就被人偷襲了,仗著自己在警校學(xué)的散打底子與來人廝打一番,終因體力不支被對方傷在頭部直接暈了過去。自始至終都沒看清襲擊他的人是誰,這回突然看到,不禁心里一陣陣犯寒,原來是他。但對方并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很快便蓋上了最后一塊鏡子。隨后一鍬一鍬地慢慢鏟著土掩蓋住他特意改造的這具精美的棺材.
邱利漸漸地感覺喘不上氣來,他拼命掙扎,無奈被綁得太緊,很快就像離開水的魚兒一樣凸著一雙眼睛不甘地離開了人世。
直到十天后,建筑公司開進了這片荒地開始挖掘地基,才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死亡多時的邱利。而發(fā)現(xiàn)他時,他就躺在一具薄皮棺材里,這具棺材的四面被鑲嵌進去了四面穿衣鏡,每個鏡子里面都映照著邱利青白的臉,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看到這個現(xiàn)場的瞬間,范明揚就明白,這起案件和前三起是同一兇手所為。隨后在棺材蓋上發(fā)現(xiàn)的指紋也證實了范明揚的判斷。四位死者,還包括一個調(diào)查本案的在職刑警,兇手是公然挑釁警方嗎?范明揚憤怒了,雖然邱利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不管他做事了什么事,絕對不值得這樣的下場。
剛回到公安局,王局長就將范明揚叫了過去,詢問案件的進展情況,當(dāng)?shù)弥詻]有鎖定犯罪嫌疑人時,王局長用商量的語氣問范明揚:“現(xiàn)在咱們國家也開始提倡新式辦案方法了,既然這個案子跟咱們以往接觸的都不一樣,也許用心理學(xué)的分析方法能更快抓住兇手,我這就向上級打報告,請求支援。”范明揚一臉的不樂意:“什么心理學(xué),說這些玄的東西有什么用?要抓殺人犯,還得手底下見真章!別整那些亂七八糟沒用的行不行?王局,你快別害我了,真不知道還是裝的?”王局長也明白范明揚是想起五年前的一樁舊事了。
五年前,a市發(fā)生過一起連環(huán)奸殺案,到警方抓到真正的兇手時,受害者多達7人。在出現(xiàn)了3位受害者時,剛畢業(yè)分到刑警隊的菜鳥刑警唐連達本身在警官大學(xué)主修的就是犯罪心理學(xué),當(dāng)時他結(jié)合自己所學(xué),換了個視角分析兇手的心理,一度也曾給予了警方偵察思路,縮小了嫌疑人范圍,對破案起了推動作用。然而,不知是唐連達本身學(xué)藝不精還是太過自負。在最后抓捕時太過相信自己的判斷,不看物證。結(jié)果抓錯了人,這本來也沒什么,抓錯了,問清楚后放了,不算太大的罪過。但唐連達一口咬定此人便是真兇,不惜對其刑訊逼供,最終導(dǎo)致嫌疑人不堪被冤在拘留所內(nèi)自殺身亡。火上澆油的是,就在嫌疑人死后,真兇再次作案。這件事使得公安局被媒體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一時間名譽掃地,公安局長引咎辭職,唐連達及另外一名參與刑訊逼供的刑警被開除公職,鋃鐺入獄。一眾與本案有關(guān)人員全部受到牽連。范明揚也是其中之一,在刑警隊長這個位置上待了多年的他那時候本有個升職的機會,因為此案背了記過處分,這么多年也沒再往上熬過一級。
“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不能因為一件事否認全局嘛,這次上面派來肯定是精銳,跟唐連達那小子半瓶子醋怎么能一樣?老范啊,咱們雖然年紀(jì)不小了,但這上進的心可不能也老了啊,新鮮事物還是要接觸接觸的嘛,希望你能放下心結(jié),同心協(xié)力,抓住兇手。我不想我的解剖室里,再有一位兇手的犧牲品啊。”范明揚最終不情不愿地點頭答應(yīng)下來,心里卻想著估計來的人也不會多靠譜,自己可得盯緊點,刑警隊這么多人,再出什么紕漏連累大家,他這個隊長可沒臉再干下去了。
看著來的是年紀(jì)輕輕的一個姑娘,范明揚本就不太高興的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笑意。這么年輕的毛丫頭,能有什么本事?合著這是來添亂的吧?
文沫看著來機場接他的老刑警不茍言笑的樣子,得,又是一個對自己這行工作有成見的人。這十多年她見多了,文沫很是無奈,年輕,清秀,女人,簡直就是她工作的敵人,真應(yīng)了同事說的話了:遠遠看上去像花瓶,近處看過來是一包裝好的花瓶。天知道自己雖然主修犯罪心理學(xué),當(dāng)初在警官大學(xué)時可也是自由搏擊和射擊的佼佼者。以前班上把她當(dāng)花瓶看待的男生都被她搏擊課上的彪悍深深震懾了。
不過文沫在與地方警察合作時,從來沒有主動透露這一點,不說別人想不到,說了肯定不信,她才不做沒有意義的事呢,等到真正需要她出手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藏私人,嚇?biāo)麄円惶藕谩_@也是文沫僅剩不多的惡趣味之一,喜歡看這些警察看到她徒手將人高馬大的罪犯打趴下時下巴驚掉了的樣子。
回公安局的路上,范明揚還是沒忍住,嚴(yán)肅地對著文沫說道:“文小姐,你既然千里迢迢趕來了,我也不說讓你回去的話,這樣你對你的領(lǐng)導(dǎo)也沒法交代。不過,到了我的地盤上,你一切行動得聽我指揮,不然你出點什么事,我可沒辦法向上頭交代。案件的事就不用你費心了,a市還有些不錯的地方,我找個人陪你玩幾天。過幾天破案了,我再請文小姐好好嘗嘗本地特色。”說完,對著文沫露出個你懂的的微笑。
文沫怔了怔,這個老刑警對她不是普通的不信任啊,剛才一番話說得相當(dāng)不客氣。懷疑自己的工作能力?文沫瞇了瞇眼,淡淡地回道:“我是來工作的,不是旅游。范隊以前受過什么刺激嗎?是對女人有意見還是對犯罪心理學(xué)專家有意見?哦,剛才在機場你對空姐很有禮貌,那么就應(yīng)該不是對年輕漂亮的女人有意見。請問范隊,以前接觸過犯罪心理學(xué)專家?我想想,我們研究室好像和a市以前沒打過什么交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