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夫人話音一落,大夫人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原本還以為她不會有什么意見的,沒想她竟然好像也不贊成這門親事,這倒是如了大夫人的意,不由的放松了起來。
“只是定親,又不是成親,又何必……”
“何茜說的倒是真的,三丫頭還太小了些。”劉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夫人就像沒有聽見一般開口說道,抬眼笑著望向張口無言的劉夫人,道:“既然是這樣,那便麻煩親家姐姐去跟白家說一聲了。”
劉夫人聞言看了茹夫人一眼,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說話在金家這么管用了,張口還想說什么,大夫人已經站了起來,笑著道:“姐姐難得來我們家一會,別急走,上我拿去坐坐吧!”
大夫人已經這么說了,老夫人也沒有挽留的意思,可見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劉夫人雖然心里有氣,也不好再說什么,勉強笑著點了點頭,給老夫人行了禮跟著大夫人走了出去。
“這么好的一門婚事,還挑三揀四的,還真當那丫頭是個寶了!”一到和風軒,劉夫人的臉便掉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大夫人對面的炕頭上,也沒等丫鬟出去,便氣哼哼的開口說道。
“姐姐!”大夫人看了劉夫人一眼,轉頭示意籮珠帶丫鬟們出去,才親自端過茶碗放在劉夫人的面前,陪著笑臉道:“姐姐也不要生氣,如今三丫頭在我們老夫人面前還真個就是個寶了,姐姐可別忘了三丫頭那頭還牽著宮里的寧妃娘娘呢!也難怪我們家老夫人舍不得這么早把三丫頭嫁出去了。”
“你少給我說好聽的。”劉夫人卻不吃大夫人的這一套,伸手把茶碗往旁邊一推,濺的滿桌子都是茶水,才哼了一聲道:“你打量我看不出來?你心里也不愿意看著這門婚事成了的吧?”
“我怎么……”
大夫人剛要開口辯解,劉夫人便開口道:“我看你還是別惦記著把白家的六小子說給你家五丫頭了,還想接著親事攀上容貴妃呢,我告訴你吧,這門婚事其實就是容貴妃親自指定的,要不然的話,你以為白家那老夫人能看上你們家三丫頭?做夢吧你!”
“什么?是貴妃娘娘的意思?”大夫人不想相信的望著劉夫人道,金鎏一向與寧妃走的近,她還以為白家能來說親,定是寧妃在其中使了力,沒想竟然是容貴妃親自開了口,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能搖頭道:“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來了便是可能!”劉夫人也不知道容貴妃要讓白小六娶金鎏的用意是什么,瞪了大夫人一眼,頓時覺得自己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思了,還得趕緊去給白家回話,也懶得跟大夫人多說了,起身人下一句“走了!”就往門外走。
大夫人心里正納悶劉夫人說的話,也沒心思跟她計較,跟了幾步,示意籮珠去送劉夫人,自己又轉了回來,慢慢的坐在炕頭上想了想,揚聲把丫鬟喚了進來,決定給在是非庵的金幸汐寫一封信。
劉夫人出了院使府便去了白家,把金家沒答應親事的事情一說,還以為白老夫人會掉臉子發脾氣,卻見她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心里納罕不已,卻也松了一口氣,跟白老夫人慚愧了幾句便匆匆的回了府。
“祖母,金家的人真是太不識抬舉了,我們家小六要什么樣的女子娶不到,他們家三丫頭能嫁進我們家,是他們家三丫頭額福氣,他們竟然還敢拒絕,真是給臉不要臉!”劉夫人一走,畢寧便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氣哼哼的說道,“我一定要進宮去稟告貴妃娘娘,讓她曉得金家的人有多不識抬舉!”
畢寧說完便往外面走,白老夫人卻開口喚住了她,:“你給我站住,難不成你真想看著這門婚事成了嗎?”
已經走到門口的畢寧聞言心中一訝,轉頭望著白老夫人,“祖母的意思是……“
“你啊,就是沉不住氣,所以我才讓你到后面去,要不方才你定是當著尚書夫人的面便叫嚷起來了!”白老夫人掛了畢寧一眼,道:“反正咱們也不是真心想要娶他們家的丫頭,他們有自知之明拒絕了,這不是正好嗎?”
畢寧一想,覺得白老夫人這么說好像也對,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心頭之氣難消,道:“咱們是這樣想,可是金家卻不曉得,竟然還拒絕這門親事,真是太豈有此理了!我一定要告訴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說不得早就曉得會有這樣的結果呢!”白老夫人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道。
畢寧一怔,正想說話,白小六猛的掀簾子走了進來,看也沒看門口的畢寧一眼,一臉憤憤的望著白老夫人問道:“祖母,金鎏拒絕這門親事了?”
“你怎么曉得的?”白老夫人開口問道,沒等白小六回答又追問道:“是不是你問劉夫人的?”
“這個祖母就不用管了!”白老夫人這么一說,白小六便知道劉夫人說的話不假了,登時臉都氣的漲紅了起來,咬牙道:“這個該死的壞丫頭,竟然敢拒絕!”
“就是!不識抬舉!”畢寧也附和的說道,見白小六這么生氣,忙安慰道:“六弟別生氣,有祖母和三嫂在,還有宮里的貴妃娘娘,我們一定給你說一門更好的親事!”
“我不要!我就要娶那個壞丫頭!”白小六卻突然甩開畢寧的手大聲說道,說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憤憤的甩簾子走了出去。
“啊?哎!你……”白小六的話讓畢寧半天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了什么,正要問清楚,卻見他已經摔簾子走了出去,忙轉頭去看老夫人,見她臉色難看,心里一怔,喃喃道:“祖母,難道小六他……”
“你才看出來啊!小六喜歡金家的那個三丫頭!真是個沒出息的家伙!人家都不稀罕他,他還巴巴的喜歡人家!”白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容貴妃這事辦的不漂亮,怒道:“顏容這丫頭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非要咱們家去金家提親,好好的又來招惹小六,擺下這一堆的爛攤子讓我這老婆子來收拾,等我死了,我看誰來給你們收拾!”
“祖母!”顏容是容貴妃的閨名,畢寧見白老夫人氣的連容貴妃的閨名都喊了出來,嚇的趕緊喚了她一聲,左右看了一眼,見都是可以放心的人才松了一口氣,也顧不上她老人家連帶著把他們都給說了進去,上前安慰道:“是,貴妃娘娘這事做的事是有錢妥善,孫媳也沒有安排好,只是孫媳也不曉得小六竟會……罷了,現在說這個也是于事無補,不過好在金家沒有答應這門婚事,小六那邊,雖然心里會不舒服,不多過些日子也就忘了,祖母就放心吧,這事交給孫媳,孫媳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的。”
“你?”白老夫人有些不確定的望著畢寧,見她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心里還是有些猶豫,可是一想到白小六那沒出息的樣子,她就覺得氣悶不已,索性就撩開手不管了,連帶著要給白三爺納妾的事也不提了,點了下頭道:“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至于別的,咱們以后再說!”
畢寧自然知道白老夫人說的“別的”是什么意思,心頭一陣發緊,臉上卻堆著笑應道:“是,祖母就瞧好了吧,孫媳一定會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是非庵離京城不遠,當天下午在禪房內打坐的金幸汐便受到了大夫人的信,細細的看了一遍后輕輕的一笑,把信收進了懷里,剛要閉上眼睛,便聽一旁的明非大師開口說道:“是府上來信催你回去了?”
“不是的,師傅。”金幸汐淡淡的看了穿著一身灰色道袍的明非師太一眼,道:“只是一些小事,我娘心中不安,寫信來讓我開解開解。”
明非師太聞言沒有說話,轉頭看了金幸汐一眼,才輕笑了一下閉上眼睛,道:“你上山也已經有四年了,等過了年,你也該下山了。”
“師傅,徒兒是歲末生人,要到明年年底才會回去。”金幸汐笑著說道。
明非師太的眼睛一下子睜了開來,直直的望著金幸汐,見她一身藏藍色的道袍,烏黑的頭發只在頭上梳成一個圓髻,沒有華服,也沒有精美的首飾,眼前這個女孩穿著這身打扮卻過了四年,原本她還是很欣賞她的這種能放下浮華的毅力的,卻沒想到這些都只是她虛假的表象。
明非師太這樣的眼神,金幸汐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輕輕的笑了一下,道:“師傅,不管怎么說,徒兒也伺候了佛祖和你四年,你為何這么急著要趕徒兒走呢?”
“你動機不純,貧尼不要你伺候,佛祖更不會要你伺候!”明非師太開口說道。
金幸汐聞言卻一臉的委屈,道:“師傅真是冤枉死徒兒了,徒兒一心伺候佛祖和師傅,哪里動機不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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