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個金鎏,若不是她,他和秦之翦只怕也鬧不到眼下這個地步,這回若是她真的回了京,他一定不會讓她好過,還能用她牽制對秦之翦,只可惜……
秦政正在懊惱金鎏沒有回京,慕容勝雪那裡心裡也直恨,據她對金鎏的瞭解,這樣的情況下她不可能不久回京的,而且何府實在是太可疑了,金鎏怎麼會沒在裡面呢,她挑眼看了秦政一下,想多問兩句,見他面露不甘,也不敢多問了,喃喃的道:“這何家的人也真是的,便是把人當賊抓了,爲何還要送到衙門裡去!”
“他們身上都有腰牌,自然要送到衙門裡去!”秦政冷哼一聲笑道:“那何老夫子還義正言辭的數落了順天府尹一頓,說他治理不當,連天子腳下都有種私刻朝廷腰牌的事情,若是讓這種人混進宮來,那還得了,還定要順天府尹要徹查這件事!”
“啊?正要徹查?”
“朕看他敢!”秦政眼睛一瞪,何家把他的人當賊打死,還送到順天府去就夠他生氣的了,再讓人把事情查到他頭上來,他這個皇帝便真的沒什麼可當的了,道:“何家的宅子朕看也沒什麼可查的了,如今這樣的局勢,他是不會讓金鎏回京的,你便省了那份心吧,你惦記著人家,人家指不定還怎麼想你呢,你可別忘了,是你提議送她去富源縣的。”
“可不就是爲了這個,臣妾才一直耿耿於懷嗎?早曉得是這樣,臣妾就好好的爲鎏兒備一份嫁妝把她送到白將軍府去了,也不會讓她跟著那個……逆賊!”慕容勝雪懊惱的說道,小心翼翼的看了秦政一眼,見他果然臉色一沉,忙低下頭去。
秦政看著慕容勝雪,突然覺得有些煩躁起來,感覺的有些呆不下去了,輕輕的放開她站了起來。
“皇上這是要去哪?”慕容勝雪見狀一驚,忙開口問道。
“朕還有些事情要去辦,今日便不在這裡睡了,你早些休息吧!”秦政說著往門口走,剛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慕容勝雪還以爲他改變了主要,正要上前,卻聽他道:“金家老夫人的病可好了,現在……你可要看好她們,不能讓她們有半點差池!”秦政是想把秦之翦已經公然造反的消息告訴慕容勝雪的了,又怕嚇著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說完後面的一句,眉頭緊緊的一皺轉身走了出去。
“皇上!”秦政剛出寧和宮,德貴便上前走了兩步,低聲道:“方纔容貴妃娘娘來了。”
“她來說什麼!”秦政沒什麼興致的開口說道。
“娘娘是來找奴才的!”德貴看了秦政一眼說道。
“哦?”秦政疑惑的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半彎著腰的德貴問道:“她還用親自來找你?若是有什麼事讓人給你傳個話不就是了!”
德貴心中一驚,忙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說的是,小的是奴才,娘娘平常都是讓人傳個話便是了的,這回奴才也不明白娘娘爲何親自來了,也不進去,只跟奴才說了話便走了,讓奴才也受寵若驚的!”
秦政聞言神情微斂,德貴的話讓他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去過容貴妃那裡了,從前她掌管後宮諸事,雖然沒有皇后的名分,可是卻也差不多是後宮的主子了,可是自從慕容勝雪來了之後,到現在他已是許久不曾去過她那裡了。
容貴妃過往與現在的對比,讓秦政感覺對她有些愧疚起來,一想這事也怪不得德貴,側過身去道:“你起來吧,說她找你有什麼事!”
“多謝皇上不怪之恩!”德貴磕了個頭站起身來,道:“其實容貴妃娘娘來找奴才,只不過是想讓奴才求皇上一件事。”
“什麼事?”
“容貴妃娘娘前幾日回了一趟白將軍府,聽說白老夫人這些日子常犯心痛的毛病,瞧了好幾個太醫也不見好,娘娘想請皇上個旨,讓金太醫去給看看。”德貴小心翼翼的說道。
“金太醫,哪個金太醫?”一聽又是與金家有關,秦政的眉頭皺了起來。
“就是太醫院金院使的弟弟,金天常金太醫,說是白老夫人以前都是金太醫診治,他最清楚白老夫人的病情,請皇上開開恩,讓金太醫去給白老夫人看看。”德貴忙說道。
秦政聞言沒有說話,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德貴還以爲這回事沒戲了,卻聽他揮了揮手道:“既然她開了口,便讓金天常去給白將軍府看看吧!”說完轉身朝前面走去。
德貴一愣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待醒過神來,卻見秦政已經走了老遠,心中一喜,忙跟了上去。
金鎏得到消息的時候,二老爺已經去了白將軍府,她正想著該怎麼進白將軍府,容貴妃便派人傳了消息來,已經讓人在後門等著她了,她忙準備了一番帶著碧璽跟著來人去了白將軍府,剛走到將軍府後面,果然有個小丫鬟在後門等著,也不曉得容貴妃怎麼跟她交代的,見人來了,二話沒說便放了進來,還領著金鎏主僕二人去了白老夫人的屋子。
白老夫人的屋子裡靜悄悄的,那小丫鬟領著二人穿過正廳拐進後院的迴廊,進了後面的三間小正房,這才聽見裡面傳出說話的聲音,沒過一會,二老爺便扛著藥箱從裡面走了出來,一出來見兩個年輕的後生站在門口也沒當回事,繞過他們便要出門。
金鎏忙伸手拉住了他,低低的喚了一聲:“二叔!”
二老爺和金鎏站在近,猛然聽見她這樣叫自己愣了一下,還以爲是那個親戚家的侄兒,偏頭仔細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了出來,正要開口,便聽那小丫鬟道:“娘娘說請二位上那邊說話。”說著比了一下旁邊的一間屋子。
金鎏這才曉得這小丫鬟是容貴妃的人,忙道了謝,和二老爺一起進了旁邊的屋子。
“你怎麼回來了?”剛進屋,二老爺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不曉得皇上困著我們就是要等你回來嗎?”
金鎏關門的手頓了一下,沒想到二老爺見到她的第一面,沒有責怪只有關心,倒是比她那個爹還要心疼她了,難怪三老爺一直看不上大老爺,卻對二老爺敬重有加,也正是因爲這樣,她纔想見二老爺,而不是大老爺。
“讓二叔受苦了,金鎏也沒想到事情怎麼會變成眼下這個樣子,若是曉得,也不會娶富源縣了。”金鎏滿心感動,轉身給二老爺行了一禮。
“說這個做什麼!都是一家人!”二老爺忙伸手把金鎏扶了起來,嘆了口氣道:“只是難爲你祖母和你娘了,他們都被皇上扣在皇宮,現在也不曉得怎麼樣了!你可有她們的消息?”
看來金府的確被看的很嚴密,連老夫人現在病重的消息都不曉得,金鎏心中暗想,卻不敢告訴二老爺,畢竟就算告訴了他,他也沒有半點辦法,只是多讓個人操心罷了!便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纔回來,並不曉得宮裡的情況,只是皇上既然是想用她們來牽制住我,必定不會對她們怎麼樣的,二叔放心吧!”
“說的也是!”二老爺點點頭,慢慢的把藥箱放在桌上,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突然對鎮北王起疑了呢,鎮北王爲了我們大秦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戰功,不僅把匈奴趕了出去,還一連在西北駐守了四年,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人,皇上怎麼就懷疑起他來了?不說這個了,鎮北王的親孃還是皇上的姨母,養育了皇上十幾年,這份恩情難不成還能是假的?”
“明非師太……已經沒了!”金鎏開口說道。
“什麼?”二老爺手中的藥箱“嘭”的一聲掉在桌上,轉頭一臉驚懼的望著金鎏,“你方纔說什麼?”
“我說明非師太已經沒了!”金鎏知道這件事必須告訴二老爺,一臉認真的道:“我還在富源縣的時候便得知了這個消息,二叔不曉得,想必那個時候皇上已經把你們軟禁起來了,所以你們才一點消息都不曉得。”
“這麼說,鎮北王真的要……反了?”二老爺開口說道,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左右看了一眼,並沒有發出聲來。
金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不願意說秦之翦是反賊,在她看來是皇帝先不仁不義不孝在先,秦之翦才迫不得已不撥亂反正,況且這天下原本便是秦之翦的,秦政坐了江山不說,還想置秦之翦於死地而後快。
可是這樣的話她是不能和二老爺說的。
二老爺見金鎏不說話,便知道自己是猜著了,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喃喃的道:“這麼說來,這天下是真的要亂起來了。”
“二叔,要反的其實不是鎮北王,是端王爺!”金鎏怕二老爺誤會秦之翦,開口說道。
“端王爺?”二老爺眼睛瞠了起來,有些接受不了這樣混亂的局面,見金鎏點頭,忙問道:“這個皇上曉得嗎?”
“皇上被矇在鼓裡呢,一心自以爲鎮北王要搶他的皇位,是鎮北王把端王爺扣在了富源縣。”金鎏有些氣不過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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