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榮德海這么急匆匆的叫一幫人回去,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沒想到,一回府,面對的竟然是一張喜上眉梢的狐貍臉。
“老爺,宮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啊?”裴氏一進(jìn)門,便著急的詢問了起來。經(jīng)歷了昨晚榮晴失蹤,后又孫婷離奇死亡的事情,她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臉上的皺紋都深了許多。
榮德海卻無暇顧及這些,而是沖著幾人的后面招手道:“嬉兒,你過來。”
隨著榮德海的這一句話出口,大廳中的人視線刷的一聲往后移,都落在了后邊一身清凌凌之氣站的筆直的榮嬉身上。
“父親大人,”榮嬉行了一個禮,美人出腰,婀娜多姿,她到榮德海的身邊,而后道:“父親大人喚嬉兒有何吩咐。”
“是這樣,今日皇后在御花園中設(shè)晚宴,邀請一眾官員之中的女眷前去赴宴,嬉兒也在邀請之列。”榮德海欣慰的說道。
這個女兒,當(dāng)年出生的時候就能夠引來喜鵲在枝頭上面啼叫,更何況后面又有道士說這個女兒能夠為榮家?guī)順s耀。故而,從小到大,他一直將榮嬉捧在手心之中,用最嚴(yán)格的禮儀標(biāo)準(zhǔn)也要求對方。
也幸好,這個女兒長大后,不僅是相貌,還是才情在京都中都是一等一的好。
榮德海滿懷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今日進(jìn)宮,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真的嗎?父親?”就是一向淡定到臉部表情除了一臉清高,再也沒有其他神色的榮嬉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道:“父親說,是皇后設(shè)宴挑選太子妃嗎?”
宛如黃鸝一般悅耳的聲音中暗含了幾分激動之色。
榮德海點點頭,笑道:“不錯,待會你趕快去梳妝打扮,隨你母親一起進(jìn)宮。”
榮嬉抑制住心中噴涌而出的激動,維持住形象點了點頭。
可是她能夠忍得住,這邊卻有人忍不住了,榮晴揮開裴氏一直抓著她的手,上前道:“父親,難道就只有大姐一個人可以進(jìn)宮嗎?”
“這倒不是,”講到這里,榮德海不復(fù)方才同榮嬉說話時的那樣慈愛的神色,一臉嚴(yán)肅的道:“此次進(jìn)宮,榮鴉也可以前去。”
“什么?她!”榮晴怒了。
容詞挑了挑眉頭,還未開口,便已經(jīng)聽見榮晴的身邊如同連珠炮彈一般從嘴巴里面蹦蹦蹦的跳了出來:“父親,大姐也就算了,她去誰都沒有意見,可是榮鴉憑什么去,她不過是一個在鄉(xiāng)下長大的丫頭,她……”
“放肆,”榮德海皺眉看著眼前的少女,頂著兩個紅通通的眼眶,簡直是要多嚇人有多嚇人,眼見那眼眶中還要流出眼淚來,他連忙道:“你哭什么,這是你姐姐,平日里你對她說話就是這種態(tài)度嗎?若是讓人家知道,指不定怎么說我榮家一地啊家教都沒有呢!”
榮晴委屈了,小聲的嘟囔道:“我也沒有說錯什么,她本來 就是一個鄉(xiāng)下的丫頭。”
“還說!”榮德海嚴(yán)肅的道:“你二姐姐從小養(yǎng)在寺廟
中,若是再讓我聽見你說這樣的話,定不輕饒你!”
平常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父親,竟然露出這么兇的表情出來,榮晴哪里能夠承受的住,眼淚奪眶而出,回身便撲進(jìn)了裴氏的懷中,道:“母親救我……”
“老爺!”裴氏將榮晴摟進(jìn)懷中,埋怨道:“晴兒年紀(jì)還小,口無遮攔是正常的是,你這么說她干什么呢?”
“你還說,慈母多敗兒,這次孫家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xùn)。”榮德海恨鐵不成鋼,道:“這個女兒就是被你從小給寵壞了,若是她有嬉兒一半的聰明懂事,也不至于……”
“父親說的是,在你心中,誰也比不上大姐,你這么喜歡大姐討厭我,干脆把我趕出家去算了。”方才還撲在裴氏懷中哭的榮晴聽到這句話,猛然便抬起頭來哭訴了一番,而后不等榮德海反應(yīng)過來,便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榮德海被氣了一個仰倒,咬牙道:“這個逆女!”
“老爺別生氣!”裴氏連忙迎上去,將想要扶住榮德海的榮嬉給暗暗推到了一邊,然后轉(zhuǎn)頭著急的道:“老爺,晴兒也是被嚇壞了啊,昨日孫家的五小姐忽然死在了寺廟中,這晴兒當(dāng)場撞見,難免……”
“什么?”榮德海倒是不知道這件事情,頓時吃了一驚,難怪今日他在朝堂外面見著孫大人的時候,對方一臉的灰白之色,卻是孫家的五小姐去了。榮德海沉吟了一下,自認(rèn)為也拿這個最小的女兒沒有辦法 ,又念在對方受驚,只能夠?qū)⑹虑橄葤伒揭贿吶ィD(zhuǎn)身對容詞道:“榮鴉,你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今日下去隨同你母親和你大姐一起入宮。”
對著榮嬉就是嬉兒,對著自己就是榮鴉了,果然是區(qū)別對待。
終于有點存在感的容詞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裴氏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老爺,晴兒雖然說話的方式不對,但是她說的也在理啊。這榮鴉……自小未曾接受過什么禮儀訓(xùn)練,要是進(jìn)宮沖撞了什么貴人,那可就……”
“你以為我想讓她入宮啊,這是皇太后指名要見她!”
榮德海有點不耐煩了。
“什么?!”裴氏驚訝了一下,看容詞的目光頓時有點妒恨,皇太后指名要進(jìn)宮,這是多大的榮耀,沒有想到竟然落在這個野丫頭的身上,這本來也應(yīng)該是晴兒的榮耀,若不是晴兒將皇子妃讓給她,她能夠有這份殊榮嘛!
裴氏滿臉不甘心,卻也沒有再說什么了。
皇太后指婚的時候,對方嫌棄六皇子是個殘廢,找了自己來頂替,現(xiàn)在皇太后讓自己進(jìn)宮,說不定有什么賞賜的時候,對方又急紅了眼睛,什么人啊!
容詞撇了撇嘴,沒跟對方說話。
進(jìn)宮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因為時間很趕,所以幾人回房吃完飯,梳妝打扮沐浴之后,便又重新出發(fā)了。
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上,不可否認(rèn)的是,容詞緊握的手心冒出了一點點的汗水。
在前方那座巍峨富麗堂皇的皇宮中,或許,不知道哪一個就是殺了整個人容王府的
人。她曾經(jīng)發(fā)過誓,一定會幫原身報仇雪恨。這個誓言,她永遠(yuǎn)都記得。
容詞握緊了拳頭,聽著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來,接受檢查的聲音,看著榮嬉施施然的從馬車上面下去,引起了一陣贊嘆。她淡定的掀開眼前的簾子,從馬上上面跳了下去。
眼前是高大壯觀的朱紅色宮門,兩邊三丈高的宮墻仿佛一個牢籠一般將整個皇宮給圍困在了里面。容詞壓下心中的震撼之情,站在榮嬉的旁邊,跟著裴氏往里面走。
因為要進(jìn)宮,所以裴氏穿了一品誥命夫人的服飾,整個人都威嚴(yán)十分,若不是因為她昨天晚上整晚都沒有睡好,臉上充滿了蒼白之色,或許她現(xiàn)在的氣勢還更足一點。
容詞在心中扼腕,唉,說是怕有豬一樣的隊友還不夠,這種宅斗夫人還怕豬一樣的閨女啊。
她忍住偷笑的表情,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皇宮內(nèi)的布局。因為前世的時候參觀過建筑物,所以此刻的心情還算是坦然,只不過對那些兩側(cè)不時都有巡邏的衛(wèi)兵比較好奇。
可是榮嬉就不一樣了,容詞注意到,她這個每時每刻都談定自如的大姐,竟然也會每走一步都忍不住指尖輕輕顫抖。
按說被榮德海器重成這樣的嫡女,一定不是第一次入宮,她的激動不是因為眼前的景觀,而是因為這宮里面在等待著她的事情。
選太子妃!
皇帝年事已高,朝中的風(fēng)聲越來越進(jìn),儲位之爭就算是表面上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可是事實上恐怕早就已經(jīng)白熱化。這榮家恐怕也是蠢蠢欲動,也難怪榮德海這么激動了。
若是太子沒有出什么差錯,成功登上帝位的話,那么榮家可就是國丈了。
榮德海的這一手算盤打的可真是響當(dāng)當(dāng)啊。
“待會看見皇后,榮鴉你可不要出了什么差錯,把你平日里那一套糊弄人的功夫給收起來,要是惹惱了皇后娘娘,就是我也幫不了你!”
裴氏走在前面,冷不丁回頭過來對著榮鴉怒道。
容詞笑意盈盈的道:“母親就放心吧,榮鴉都已經(jīng)記住了。倒是母親現(xiàn)在對女兒這幅兇神惡煞的樣子,待會可千萬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露出來了,不然的話,榮鴉也救不了母親啊!“
“你……”
“母親待會兒再說,前面接人的宮女來了。”榮嬉在一邊提醒道。
裴氏這才不甘心的轉(zhuǎn)身過去,果然見著一個宮女打扮的人走上來,道:“可是榮夫人和兩位小姐。”
“正是,”裴氏一改方才對著容詞的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臉色變得比什么還快,微笑著道:“有勞崔姑姑了。”
“榮夫人客氣了,跟奴婢這邊來吧。”
崔姑姑長著一副精明的樣子,引了幾人往前面走,看樣子是要帶幾人直接去皇后的宮中。
正好,容詞正想看看這大齊的皇后長著一副什么樣子呢。聽說六皇子的生母是當(dāng)年最受寵的云貴妃,不是皇后,也不知道皇后會不會看著自己是皇子妃而心存芥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