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它身上的月清然已經(jīng)成了一隻落湯雞,還沒擦乾淨(jìng)眼裡的水就又聽得屠劫的挑釁,頭疼的抽動著太陽穴心說,莫不是六百年前屠劫的殺戮都是這般將對手給氣死的?
化蛇仰天長嘯,隨後捲動蛇身朝著屠劫盤了過來。
輕敵的屠劫被粗長的尾巴纏住了前爪,不能動身之下只能用被纏上的爪子踩住蛇尾,轉(zhuǎn)身用後踢朝著化蛇掃去。
御獸術(shù)變成了肉搏戰(zhàn),這樣月清然有些僵硬,回想起自己上次對唐傲天的那個招式,低頭對著屠劫大喊,“站到水裡去,將你的爪子全部放進水裡!”
屠劫雖然不明月清然的目的,不過眼看著自己被纏住的爪子慢慢變成了青紫色,當(dāng)下狠狠一拍地面躍起身子,跳進了水裡,連帶將一圈一圈還在不斷纏繞的化蛇也帶進了水裡。
化蛇到了水裡更是穿梭自如,眼看著旋轉(zhuǎn)纏繞的速度越來越快,月清然再也來不及多想探出靈識將手掌按在屠劫的頭頂。
隨著月清然心中默唸著咒語。屠劫慢慢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裡強大的擴充,隨著她的意念擡起爪子拍在地上,所到之處不出片刻便已結(jié)成了冰霜。
剛剛還在水中得意的化蛇見自己的手臂被凍住,大驚之下正要起身,奈何自己的尾巴已經(jīng)大部分的纏在了屠劫的爪子上,只能不甘心的看著自己慢慢被冰霜凍結(jié)。
美麗的化蛇成了一幅被凍在小溪冰層下面的畫,本不想殺了化蛇的月清然跳下屠劫的後背,正要心思個什麼辦法能不要了化蛇的命又能制服住它的時候,只見身邊的屠劫忽然將爪子用力拍向冰層,趁著附近冰層不斷碎裂出縫隙的時候,準(zhǔn)確的將下面的化蛇拉了出來。
“屠劫等等!”
忽然想到它要幹嘛的月清然剛要上前阻止,卻已爲(wèi)時已晚,剛剛恢復(fù)了點意識的化蛇突然雙目瞪圓,在殘存著一口氣息的時候,親眼看見了自己被屠劫開膛破肚,劇痛之下化蛇的身子抖如篩糠,片刻的功夫便沒了生氣。
還帶著鮮血不斷滴落的蛇膽被屠劫碩大的爪子高高舉起,伴隨著月清然的驚呼,屠劫張開大口將蛇膽仍入自己的口中,‘嘎吱嘎吱’的咀嚼聲格外清晰,看著從屠劫牙縫中擠出的肉沫,月清然忍不住一陣乾嘔。
也許到了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明白了屠劫的嗜血,也許到了現(xiàn)在她才明白爲(wèi)何六百年前屠劫可以以王者之姿站在神修大陸上爲(wèi)所欲爲(wèi)。
殘忍,並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是何人在老夫的山腳下這般吵鬧?”隨著一聲由遠(yuǎn)及近的聲音,以爲(wèi)白髮老者的模樣出現(xiàn)在了石洞的牆壁上。
月清然站起身子,看著石壁上顯現(xiàn)的景象理直氣壯,“來偷鏡子的。”
大概是月清然太過直接了,弄得天穀神君一愣,伸手捋著自己泛白的鬍鬚靜謐了半晌復(fù)而哈哈大笑,“老夫在這山上許久,倒是好長時間沒遇見有意思的人了,既然你們打敗了化蛇,老夫就準(zhǔn)你們進
來參觀參觀。”
隨著牆壁上的影像消失,在山洞的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的光亮。
月清然不管天穀神君的話,反正只要能讓她進去就是好的,提著裙子正要前行,見身後的屠劫仍在意猶未盡的舔著爪子,想了想默唸起了心中的咒語,剎時間剛剛還沉著巨大身軀趴在巖石上的屠劫,又變回了小小的一團毛球。
身子的驀然變小讓屠劫一驚,隨後朝著向自己走來的月清然瞪起了眼睛,“丫頭,你這是卸磨殺驢?”
月清然笑著將她仍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我這是過河拆橋。”
……
進了山谷之中,月清然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剛剛在山外面看見的景色不過是冰山一角,瞧著四周的鳥語花香點了點頭,要是自己也有這麼一塊風(fēng)水寶地的話,想來自己也甘願告別塵世間的恩恩怨怨,在這裡採菊東籬下的。
一條曲徑通幽的小道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擡頭望了望這條看不見盡頭通向山頂?shù)男÷罚虑迦皇掌鹆诵乃紟е澜俨攘松先ァ?
隨著她的前行,身後的小路也在不斷的消失,從天亮走到天黑,在月色高高掛起的那一刻,她終於和屠劫站到了一處院子的門口。
這所院子裡種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藥材,一陣微風(fēng)吹來帶起陣陣藥香,只見不遠(yuǎn)處的石桌前,忽然閃現(xiàn)出兩名老者坐在石凳上獨自下棋。
瞧著其中一位老者的背影,月清然斷定,這人就是下午閃現(xiàn)在石洞牆壁上的那個老者。
沉了沉氣走進去,還沒等月清然開口,只聽天穀神君也就是下午見到的那位老者,悠揚的聲音提前想起,“你是爲(wèi)了那把梅花寶鏡而來?”
月清然誠實的回答,“是。”
話音剛落,一枚鏡子便掉落在她的腳邊,看著自己腳邊的那枚雕刻精美的鏡子,月清然有一刻呆愣住了神情。
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這就給她拿到了?
回頭見月清然的神情,天穀神君朗聲大笑,“凡人皆是如此,當(dāng)?shù)绞值臇|西不費吹灰之力拿到的時候,總會後怕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拿起地上的鏡子對著自己,只見暗淡的銅鏡表面忽然形成了旋渦狀,隨後她自己的前生今生像是演電影一般在鏡子裡逐一浮現(xiàn),看的月清然膛目結(jié)舌。
怪不得冰帝要拿著這把鏡子和自己交換,果然是物有所值。
不過……
“說說看,你的目的又是什麼?”月清然將鏡子收在懷中,很怕那天穀神君一個反悔再不給她了。
天穀神君起身走到月清然的面前,細(xì)細(xì)的打量了她許久才說道,“我的目的很簡單,你幫我贏了手中的這盤棋方可。”
棋?月清然一愣,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坐在天穀神君對面的鴻鵠神君,不屑的擡起頭道,“天谷老兒,你如此不顯得卑鄙了些?”
天穀神君哈哈大笑,“能贏你方是好辦
法,不然你也可以找個人前來。”
鴻鵠神君面上一滯,隨即朝著月清然的方向挑眉,“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何須找人前來?老夫自問設(shè)下的棋局天衣無縫無人可以破解。”
月清然站在原地直視著鴻鵠天君長眉飄揚下面的一雙打量的眼,這老頭說話還真是不留餘地,什麼叫天衣無縫?只要是佈下的局總有百密一疏的破綻。
天君神君倒是依舊樂呵呵的,他剛剛仔細(xì)打量了月清然的眉心,見她並非常庸之姿,才決定賭一次,爲(wèi)的不過是啓靈山的半面地盤而已。
人生無非是一次又一次的賭博,反正他的年歲已大早已經(jīng)無心爭論江湖上的種種是非,如果要是連一點調(diào)節(jié)枯味的小賭都沒有了,他活著也就越來越無趣了。
“既然都沒有意見的話,那就開始吧。”月清然站直了身子,她現(xiàn)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裡和他們兩個人耗,思然還在等著她回去救命。
天穀神君點了點頭,朝著對面的鴻鵠神君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鴻鵠天君看著棋盤許久,忽然開口道,“勾蛇出!”
隨著他的話音漸落,月清然只感覺周圍一陣狂風(fēng)呼嘯襲來,站在她肩膀上的屠劫紅了一雙戾眸大聲的提醒她,“丫頭,小心!”
狂風(fēng)暫定,月清然睜開眼睛,只見在她的前方不遠(yuǎn)處盤著一條巨大的蟒蛇。
這條蟒蛇不同於剛剛見到的化蛇,它是真的一條蛇,身長目測要有二十米以上,全身呈青白色,盤起的蛇身上面是碩大的三角頭顱,下面是帶著分叉的尾巴。
勾蛇像是一座小山一樣屹立在月清然的面前,盯著血紅的三角眼直直的望著她,痛眼睛一樣血紅的芯子不斷的出出進進,碩大的尾巴一下一下的掃著地面帶起陣陣灰塵。
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只是這樣的盤著不動就足以給看的人一種心靈上的恐懼與震撼。
斂了斂神,月清然目光不離勾蛇輕輕的問著肩膀上的屠劫,“這個東西和剛剛的那個東西除了外表不一樣之外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屠劫舔了舔爪子,眼裡是興奮的光,“勾蛇是靈蛇的一種,不懂得人類的言語,不過力量與野性卻要比化蛇大很多,你看它那不停甩動的尾巴,它一般攻擊敵人的時候不會像正常的蛇類動物用纏的,而是先噴出口中的毒液,再用尾巴上的兩根尖刺將獵物一下貫穿。”
“這麼說來,這東西豈不是沒有弱點了?”月清然皺眉,一般想要打蛇的七寸,最起碼要讓蛇靠近自己到一定的距離,如果要是按照屠劫剛剛所說的那樣,它只是遠(yuǎn)程攻擊的話,她要如何才能靠近的了它的身子?
屠劫嗤笑,一副鄙夷月清然見識少的樣子,“放眼天下除了我之外哪有沒有缺點的靈獸?勾蛇的致命傷在它尾巴分叉的中間那個紅心處,那裡也就是它的心臟,只要你能一招找準(zhǔn)它的心臟,它不過就是個體型比較大的樣子貨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