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季云初心念一動,她當然不會笨到以為無口中的客人是字面的意思。
她這小小的三寸地還能吸引客人特地這么晚來光臨?
季云初盡量的調整呼吸,讓呼吸平緩悠長就像睡著一樣。
該死!完全感覺不到去哪了!
難道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差距,季云初緊緊的壓抑恥辱的心緒。
季云初在心里低咒。不動聲色的放出在指甲上的迷藥,祈禱它有效。
“叮咚——”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緊接著“嘩——”的一響,然后整個房間除了季云初平淡的呼吸聲就再無其他的聲音。
季云初緩緩的睜開眼,確定了房間里面沒有其他的人才慢慢爬下床,走到打開的窗戶前關上。
跑掉了呢!沒想到在那【迷】之下還有漏網之魚,看來她的【迷】藥效要加強了。本來是想抓來問問是誰派來的,沒想到跑掉了,真是可惜。
“咦。”季云初回頭發現地上躺著一把匕首,伸手拾起。
只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匕首,黑色的匕首散發著古樸蒼涼的氣息,刀刃上流轉刻著奇特的花紋,刀身線條流暢,握在手里感覺也十分的好,而刀刃上的紋路很適合放置毒藥。
“留著。”無輕描淡寫的聲音。
當然,這匕首她很喜歡,無不說她也會留著。
翌日,課堂上。
季云初難得今天沒有睡覺,原因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最前方的老師——揚津久。
溫蘊的眼神,俊朗的臉龐,搭在額前深灰的碎發,舉手投足間完美的氣度。
怎么看都不像是殺手吶。
可是她就是在他的身上聞到了【迷】的氣味,堂堂妖術學院的老師,居然是殺手。說出去恐怕也沒妖相信吧,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迷】的藥性后期可是很強烈的,前期只是比迷藥的效果強烈一些,并附帶定身效果。但是如果沒有及時解除的話,后期可是會讓人痛不欲生的。
都過一晚了,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講課,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不得不夸贊他的定力真是好。
季云初默默的感慨著,眼睛還是粘著那抹身影不放。
這么強烈的眼神,揚津久當然感覺到了,就連漆籠都為季云初今天的表現詫異不已。
深灰色的眼瞳轉向季云初,直到對上季云初的視線。溫蘊一笑,“同學怎么了?”
“老師很漂亮呢!”季云初彎彎眼睛笑笑,真誠的贊嘆。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簡單而又明了的回答,揚津久實實在在的愣了一下,“漂亮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
“可是我就是覺得老師漂亮。”季云初歪歪頭思考片刻,固執的回答。
溫柔的一笑,揚津久沒有接話,而是壓下下面的議論聲繼續講課。
季云初沒有為這個問題糾纏下去,而是準備進入識海去看書。今天早晨問無能不能帶書到識海來。無說可以,幾本玉簡是沒問題的。所以她現在找到一個看書的好辦法。
反正外面的情況無可以幫她注意到,隨時可以把她扔出識海。
話說回來,她自己的識海自己不能主宰,在某種程度上說也算一種悲哀的。
如果說她看到無的第一眼是妖異,而后是邪惡,那么現在她已經可以淡定的無視掉他了,這也算是他們倆關系的進步
。
嗯,算是吧。
漆籠看到今天季云初表現,漫不經心的瞥了兩位主角,沒發現任何異常。望向上面的老師,想到昨天的他給他感覺,漆籠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忍不住想上去和他切磋一番,他從揚津久身上感覺到了強大,在同齡人中他算是佼佼者,沒想到現在能碰到勢均力敵的對手。
想著他就興奮,就熱血沸騰起來,妖術學院他果然沒白來。
揚津久感受到漆籠的戰意,不過他可不像漆籠那種毛頭小子,比斗什么的還是算了。漆籠和他還是有差距的,要打的話他贏的機會太大了沒意思。
說起有意思的,揚津久的眼神平移到旁邊的季云初身上,輕輕撥撥額前的碎發,灰黑色的眼睛充滿了平靜的笑意。
白然馨你還有多少秘密,昨天可是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老師你上課講的我有點不懂,你可以再為我講一遍嗎?”放學打發走漆籠,季云初在路上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攔住即將離去的老師。
“不懂的問題?”揚津久不由得好笑,他都想為這個好理由喝彩,“那你到我的宿舍來吧,我再為你講一遍。”
兩人一起離去。
“老師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多喲。”宿舍中季云初看著眼前的身影毫不吝嗇的夸獎。
“謝謝夸獎。”揚津久一點推辭都沒有,淡笑著把夸獎全盤收下。
“不客氣。下次我一定把【迷】改得更厲害一點。”季云初也不是省油的燈,完全以勤學好問的學生的語氣說道。“老師對于【迷】的改進有什么意見么?請老師多多提意見,這樣我才能把【迷】做得更好。”
“它的名字叫【迷】么,迷藥?真是簡單的名字。”揚津久眼底的笑意漸漸消失,雖然笑著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老師建議你把藥性還是改成直接斃命的好,不要給人家第二次殺你的機會。”
一瞬間,季云初瞪大了眼睛,眼前失去了揚津久的身影。
然而下一瞬間,揚津久出現在她眼前不足半米的地方,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像現在。”
纖長寬大的手掌漸漸收緊,細小的脖頸被勒得快要斷掉。季云初整個人被抵在門上,雙手抓著揚津久的手,脖子上的手掐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老師……我……脖子上……會……有青紫的……會……被看到……。”季云初斷斷續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中的,揚津久放開了她,季云初跌落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好險,剛才一瞬間她還以為她快死掉了。再不放開她,她就忍不住出手了。
“你還真是篤定你今天可以活著離開。”揚津久雙手抱胸冷眼站在一旁,依舊笑得溫柔。
“咳咳咳……”季云初一張口就是一串咳嗽聲,下手真重,她好歹是個小孩子,虐待兒童。
不知道嗓子受傷怎么樣,回去還要調制一副藥出來治嗓子,嗯外加活血化瘀。
“大家可是都看到我們兩個一起走的。”季云初終于咳完,沙啞著嗓子說。
揚津久聽到這番話,灰色的眼中又是一陣殺意,果然還是得殺掉。
“【迷】可是只有我可以解。”看到他眼中的殺意,季云初連忙解釋,她可不想再次被掐脖子了,實在是太難受了。
“你是在和談
條件么,就憑你。”垂下眼,伸手撥弄眼前的劉海,揚津久思考著那句話的真假。“弱小的家伙。”
“不是條件。”季云初微笑,那句弱小她收下了,“是交易,對你我都有利的交易。”
“哦?”揚津久嗤笑,他到要看看是什么交易。
魚兒上鉤了,果然還是感興趣了。季云初了然,并在心里盤算怎么說才恰當,“放出天月密境的消息給各大家族。”
“天月密境。”揚津久微微瞇了眼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純銀的長發,稚嫩的臉龐,漆黑如夜的眼瞳,甜甜的笑著。卻讓他無端感覺到些許冷意,白家七小姐果然不簡單。
就憑“天月密境”這四個字就不是傳聞中的廢物七小姐會知道的事情。
“理由?”揚津久幽幽的笑了,他實在是對她這么做的理由好奇的緊呢。
“以你身份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她在走之前向漆籠打聽過揚津久的身份,她確實沒猜錯,揚津久是揚校長的兒子。
“那又如何。”淡定的挑眉,毫不意外她能知道,他的這個身份從來不是秘密。
“如果我沒判斷錯,能夠知道密匙在哪的最多只有三個,百家家主,白然穆,白然韻。”自從判斷出密匙的位置她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夜颯當初為什么要傳那樣的命令。
——和白霖配合從白然穆手下奪下密匙。
明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白家七小姐,而傳這樣的命令。
明明知道她是廢物,沒有任何能力,卻還讓她去拿各方高手都拿不到的密匙。
隨便派個人都比她來得效果好吧,她去最多能吸引火力而已。
大致就是說,白家覺得現在知道天月密境的妖越來越多了,害怕夜長夢多。決定派出家族的幾個長老和家族有能力的后輩前往查找、開啟密境。白然穆和白然韻也在此“有能力的后輩”中,當然還有白霖。
所謂的計劃就是在他們進入密境之前,借由她的手出其不意的把密匙盜出交給白霖。然后她就可以自由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他們交易中的紫鏡石也會交到她手上。
他們當她這么好騙么,自由?她可不信,她只信只有死人是不會泄漏秘密的。
恐怕當她把密匙交給白霖之時,就是他夜颯殺人滅口之時。
而現在,是唯一可以翻盤的機會。
“然后?”揚津久低頭和她對視,果然很對他的胃口。
“既然密境里的東西大家想要,密匙這東西大家又都拿不到。”季云初毫不畏懼迎上那雙灰色的眼睛,揚津久與她對視表示他承認她的交易資格了。
“白家如果打開密境得到里面的寶物,里面是不會有我一丁點份的。”頓了頓季云初繼續道,“既然我拿不到,那么何不開放密境讓大家各盡所能,能得多少算多少。”你能拿多少也看你本事了。
“開放?”揚津久咀嚼著這兩個字,露出一絲嘲笑,“讓白家開放密境?就憑你?”
“憑我當然不行,但是加上你就夠了。”驕傲的仰起頭,略帶沙啞的聲音斬釘截鐵的下了結論。
“怎么說?”他的感興趣也被挑起了。
“白家現在想的不過是悄悄的打開密境拿到寶物,而我們偏不能讓她如愿。所以——”季云初露出詭異的笑容,“我要讓所有妖都知道天月密境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