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的客棧。
直到秦楓看著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喚了他好幾聲,才慢慢的緩過神來:“你收拾東西,立刻回京城,聯系關越和孟洛平。我會將這邊的事情告訴他們,至于他們到底是怎么選擇,那就看他們的了。”
能讓影嵐這么著急的事情,定然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秦楓猜到了一二,便就是試探的問道:“影統領,是不是白神醫那邊出了什么事情了。”
影嵐心頭一跳,看來自己但凡是遇上什么同白珞初相關的事情,就是不可能鎮定的下來,若不然也不會這么容易就讓人給看了出來。
如今看到他已經猜出來了,影嵐也就沒有什么再要隱瞞的心思,當即就是開口說道:“算是吧,不過這事還沒有什么定局,讓你回去不過是為了通知他們一聲,讓他們先將那邊的事情給處理好。”
他依舊是不想放棄,不過是一處遺址罷了,自家主子三年前都已經身死竟然還是能好好的活過來,如今自然也是可以平平安安的從這遺址當中出來才是。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在這荒域當中等著主子回來,至于主子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重煌殿,只能先交給關越他們了。
秦楓或許是意識到了事態的重要性,如今也就是顧不得什么別的,立刻就是回了自己的屋子收拾行李去了。
另一邊,影嵐也是沒有耽誤,直接找來筆墨紙硯,將這邊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都寫在信上,讓秦楓帶回去給他們。
“路上小心。”影嵐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東西交給他之后,就又是囑咐了兩句:“千萬要將信親手交給到他們兩個手上,不能有半點差池,你要知道,這封信上寄托著重煌殿的未來,你的任務很重,希望你能對得起我的這份信任。”
秦楓點了點頭之后,便就是趁著夜色,驅馬回了京城。
今天晚上這荒域的夜色像是更濃郁了一些,濃郁到像是一整塊墨寶,濃郁到化不開的地步。如同這些人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裴如墨手下的將士發現自家殿下竟然是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在這遺址坐了一整夜的時候,就是連忙上前關切問道。
“殿下,怎么在這里坐了一夜。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就此染了風寒,回朝路上長路漫漫,怎么受的住。”
裴如墨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就這么直接抬眼看著眼前的副將,嘴里低聲呢喃道:“門開了嗎?”
反反復復,只有那么一句“門開了嗎?”
這副將一開始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將這話反復咀嚼了幾遍之后,才是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轉頭看了看這緊閉的遺址大門,軍隊中的人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沉默。他們是知道裴如墨在等誰的。甚至于他們自己都不希望那個人就這么折損在了荒域,恨不得被留在里面的那個人是自己。
可是不可能了,那個以一己之力屠殺魔獸的女子,能夠不計前嫌為自己這些人醫治的女子,終于是不會再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副將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家殿下這一夜像是蒼老了不少一樣。
“殿下,放棄吧,咱們回國。兄弟們呢都可以作證,咱們讓陛下給珞初姑娘追封。您別在這干等著了,珞初姑娘出不來了!”
在軍營當中掉血掉肉都不會紅了眼眶的漢子,如今竟然是帶了哭腔說得這些話,不知道是因為惋惜白珞初,還是因為擔心裴如墨。
“再等等,再等一會兒,一定會有結果的。”
這一等就是七天。裴如墨這七天以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終于是支撐不住,直接暈倒了。
雖然這些將士們不希望白珞初死,可是他們也不能就這么看著自家的主上就這么折損在這里,只能是趁著裴如墨昏倒的時候,將他帶上馬車運走。等到裴如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了。
“這是哪里。”他在馬車中幽幽轉醒,有些疑惑。
自己不應該實在荒域的遺址前面嗎?怎么醒過來就是到了這里了。
“殿下,您在那里暈倒了,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將您放到馬車上,將您帶離荒域。”
“咱們走了多遠了。”裴如墨沒有擔心自己的身體,反倒是在關心自己如今距離荒域,到底是有多遠的距離。
坐在馬車中的小將,顯然是個沒有跟著裴如墨多久的新人,見到裴如墨這個樣子之后,就是不知道到底應該要怎么解釋,生怕自己承受不住裴如墨的怒火。
在外面駕車的一個副將聽到了這里面的動靜之后,就是連忙進來給這個小將解了圍。
“回殿下的話,咱們已經離開荒域兩日有余,回國的路程也是已經走了三分之一了。”
這話一落,裴如墨周身的氣場就是跟著一變,已經是離開荒域這么久了嗎?看來就算是自己回去,也是不可能了,自己沒有力氣,自己手下的這些人又將自己盯得死死的。
那小將已經是被嚇得不敢出聲了,副將給了一個眼神,他就是連忙出去了。
“殿下,我們知道您情深意重,可是這事兒也不是能夠改變的了,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回去給白神醫爭一些東西,才是正事兒。”這副將自然是察覺到了裴如墨的不對勁,可是又不能松口,讓裴如墨就這么回去,無奈之下,只能是這么安慰道,希望裴如墨能夠接受。
過了許久,裴如墨才是僵硬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四日之后,裴如墨帶著剩下的精銳部隊班師回朝,只是這隊伍中依舊是沒有見到白珞初的身影,惹得民間議論紛紛。
“哎,你說怎么就沒有見到白神醫呢?這不應該啊。”
“是啊,明明是一起去的,怎么到了最后就成了一個人回來了。”
裴如墨聽著下面的那些一問,心口頓時就是絞痛成了一團,簡直是要無法呼吸了。
老皇帝早就知道裴如墨今天要班師回朝,老早就在金鑾殿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