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將皇帝剛寫好的圣旨收好,而后就找來了那傳旨太監,對著他吩咐道:“將這份旨意傳到將軍府去,莫要耽誤了時間,若是誤了事情,可是要你好看的。”
那傳旨太監領了命,便就直接準備出門去宣旨,可是快要出了門卻是又多嘴問了一句:“敢問公公一句,這圣旨是要宣給哪家將軍府的啊?”
那內侍自然也是忘了,畢竟珞初所在的將軍府已經很久沒有人去搭理了,這個傳旨太監有此一問著實是正常的。當下就是接著開口吩咐道:“就是那前任兵馬大將軍的將軍府,為了救先帝而身死的那個。明白了就快去傳旨,別在這磨磨蹭蹭的。”
那傳旨太監聞言先是一愣,畢竟他從上任開始就是許久沒有去過那前任兵馬大將軍的將軍府了,如今突然就是要去宣旨,還有些不適應。
可是就算是如此,依舊是沒有怨言的去了,這傳旨太監可是個肥差,自己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踩著多少同僚的尸體才爬到這么個位置,陛下讓去哪宣旨,自己去便是了,自己不過是個當奴才的,更是個閹人,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個富貴二字罷了,莫要生了那么些不應該有的好奇心,丟了飯碗。
“傳將軍府珞初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將軍府珞初,秉性純良,姿容美好,頗有前兵馬大將軍遺風,朕近日得先考所托,感念其恩,遂決定于明日早朝之后招其進宮,多加照拂,以不負先考所托!欽此!”那傳旨太監將旨意宣讀完畢,便就是將圣旨重新合上,而后便是將那圣旨給到白珞初手上,將白珞初虛扶一下,對著白珞初說道:“珞初小姐,還不快快謝恩接旨,這可是陛下感念你們將軍府的恩情,想要補償于你才是。”
“臣女,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白珞初便是行了一個大禮,而后這才將圣旨接下,又不動聲色的給了宣旨太監一些賞錢。
那傳旨太監,掂量了掂量手中的錢袋發現分量很足,對那著白珞初的態度更是客氣了幾分,當即就是笑著說道:“還望珞初小姐日后飛黃騰達的時候,別忘了小的才是。”
白珞初心想,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明天那一關呢,如何能看到自己的錦繡前程,不過白珞初也是明白這傳旨的太監應該是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便也就笑著打著哈哈:“公公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名孤女,哪里來的破天富貴,在這里先承了公公的吉言,不過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定然是不會忘了公公您的。”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您看這圣旨也宣完了,您這邊若是沒有什么事情,灑家就先回皇宮復命了。”那公公自然是被白珞初一口空口承諾哄的高興了,便就準備回皇宮復命。
“公公慢走。”白珞初此刻臉上也是笑意滿滿,對著公公作揖,等著那公公走遠了,才進了那將軍府的門,往那處僻靜小院走去。
“圣旨已經下來了,宣我明日早朝之后去金鑾殿覲見,美名其曰感念我父親的恩德,遵循先考遺志,讓我進宮對我多加照拂一番,可是實際上到底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白珞初將圣旨甩在桌子上,對著采苓和裴清風二人說道。
采苓頓時就是有些著急,對著白珞初說道:“這可如何是好,若不然主子先去避避風頭,過了這一陣再悄悄的回來?”
白珞初看了采苓一眼,便就是反駁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能躲得了一時,難不成還能一輩子都在奔波嗎?這一點實在是不太現實。更何況,這普天之下皆為王土。我就算是逃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可是……”采苓還想說些什么,可是話還沒出口就是已經被裴清風將話茬截了去。
“我倒是覺得,父皇應該沒有要治你的罪的意思。”裴清風靠在床頭,開口解釋道。
白珞初聞言倒是眉毛一挑,有些疑惑,便就開口問道:“你倒是說來聽聽,到底你是皇子,應該對咱們這位多疑的陛下有不少了解才是。我也想聽聽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我父皇向來多疑,寧肯錯殺一萬,也絕不肯放過一個,若是他真的對你起了殺心,又或者你真的會擋了他的路,恐怕你現在早就是一具尸體了。在我看來這其中應該和三弟有關。”
“三皇子?怎么又扯上他了?”白珞初聽到三皇子三個字就很是疑惑。
裴清風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雖然是我三弟,可是這裴無塵也向來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之前之所以不愿意提起同你的婚約,便是因為見你沒有價值,若是嫁給他非但對他沒有裨益,恐怕還是拖他后腿,他之所以能對那鳳婉兒另眼相待,便是因為這鳳婉兒,是鳳王谷谷主的女兒,雖然這當中也有一部分的真情,可是在我這三皇弟的眼中,那些兒女情長,遠沒有切實的利益來的實在。”
“你的意思是說,這裴無塵覺得我如今不可同往日而語,所以就對陛下將我今日的種種說了出來。這老皇帝如今傳召,宣我覲見,便是因為他也覺得我是身上是有利用價值的,想要找我前去試探一番?”
“應該是這樣沒錯,你去了之后只要言行上沒有太大的差錯,應該就是能安全回來才是。”裴清風如是說道。
白珞初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就自己親自去走一遭,看看咱們這個圣上的葫蘆里到底賣了什么藥。”
翌日清晨,白珞初讓采苓給梳洗好了之后,便就帶著圣旨上了馬車,朝著那宮門前去,一路上若說是沒有忐忑是不可能的。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皇帝非但沒有發難,更是留著白珞初用了午膳之后,才讓自己最為信任的內侍,將人送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