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昔,我們去白雪軒走一趟吧!”卓爾回道若水殿,想著先前不凡對她說的話,總覺得這件事不管不問的話有些不妥,思前想后,總覺得這白雪軒勢必要走一趟。
啪——,正在擦拭桌子的紅音一聽到白雪軒,下意識的摁了摁懷里昨晚剛剛偷到憶昔的鑰匙,右手不注意一顫,一個茶杯被她打翻,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紅音立馬跪倒在地認罪。
“紅音,都說過多少次了,好歹你也在宮中伺候主子有些年頭了,怎么還是讓我說?”憶昔不滿的瞪過去。
“好了。憶昔,得饒人處且饒人。剛才是我出聲太突然了,肯定嚇到了紅音。你要責罵,就先罵我吧!”卓爾嗔怪的扯了下憶昔,扶起跪在地上的紅音,暖聲問道,“紅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最近老看你心不在焉的。”
聽了卓爾的話,紅音立刻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生怕被卓爾看出端倪。
“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說,能幫到的我一定幫。你下去吧!以后注意些吧!否則可要被憶昔念死了。”卓爾調笑著揮手讓紅音下去。
紅音立刻舒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若水殿。
“娘娘——”看著紅音離開的身影,憶昔無奈的出口,“她是奴婢,您呢,沒必要處處忍讓她們。”
“憶昔,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這種話,以后你少說些吧!這些宮女常年不能回家,已是可憐之人,別難為她們了。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這若水殿的日子可就不得安寧了。走吧!陪我去白雪軒走一趟,從庫房里挑些不錯的首飾給芷鳶送去,她好歹是我向皇上提議封的郡主,是該去拜會拜會了。”卓爾笑著說道。
出了若水殿,卓爾一路向西而行。
“本來像芷鳶這樣的外姓人封了郡主是應該在宮外自建府第的,可皇上念起娘娘
您說過與芷鳶郡主很是投緣,便將白雪軒賜給了郡主居住。可見皇上還是很在意娘娘您的。”憶昔一路上在卓爾耳邊絮絮叨叨,聽得卓爾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向西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卓爾坐在轎輦上,抬頭忽然看到一處極為荒涼的宮殿,揮手讓轎夫停了下來。揮手招來憶昔問道,“那是哪里?皇宮里怎會有如此荒蕪的地方?”
轎夫們相互看了看低下了頭,憶昔上前,“回娘娘的話,那里便是冷宮。”
“冷宮?”卓爾一笑,“走,我們進去看看。”
“可……”憶昔看了看已經朝冷宮方向走去的卓爾,嘆了口氣看著停在轎輦旁的轎夫,從荷包里掏出幾塊碎銀子分發在他們手里,沉聲道,“你們幾個在這里等一下,娘娘坐累了去前面亭子里歇歇腳,若是你們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最好管住你們的嘴巴。否則你們有命拿賞錢,卻沒命花。”
“是,憶昔姑姑的話我們聽在心里。今兒什么事都沒有,我們直接把娘娘送到了白雪軒,你們說,是不是啊!”領頭的轎夫朝憶昔的行禮,腆著臉道。憶昔滿意的點點頭,朝卓爾追去。
“乾寒宮。”卓爾站在大殿前,抬頭仰望著宮門上的牌匾。撩起裙子踏上臺階,伸手敲了敲緊閉的宮門。
“娘娘止步,還是不要進去的好。”憶昔氣喘吁吁的趕到。
緊閉的宮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尖嘴猴腮的太監探出頭來,看到卓爾衣著華麗,身后只有憶昔一個宮女,料想是宮里的哪位新晉的娘娘,念著好奇來到這乾寒宮,連忙跪下來行禮,“奴才參見娘娘。”
“起來吧!”卓爾抬抬手,指著只開出一條縫隙的門,沉聲說道,“讓開,我要進去。”
“娘娘,皇上有旨。冷宮里的妃子不得圣旨不可讓任何人探視,娘娘還是請回吧!”太監上前一步,阻了卓爾的去
路。
卓爾一笑,從腰間扯下那日北辰陌給她出入天牢的令牌,亮在那位太監的面前:“皇上御賜令牌,見此物如見圣上,還不下跪?”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太監一個腿軟,跪倒在地,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的洋洋自得,面色灰敗。卓爾更覺蹊蹺,示意憶昔推開乾寒宮的大門,睥睨了一眼跪在她腳下的太監,“給本宮帶路。”
走過寬敞的門庭,遮天蔽日的柳樹林阻了道路,即使到了秋天,冷宮里的柳樹依舊碧綠如春,長長的枝條垂在地上,風吹樹葉發出類似于女人嗚咽的細碎聲響。引路的太監仿似未覺,引著卓爾從柳林中間搭建的回廊里穿過,一股陰森的冷風掀起卓爾的裙角,卓爾生生打了個冷顫。
終于總過了那段詭異的走廊,卓爾放松了緊繃的神經,回頭朝身后滿臉緊張的憶昔笑笑,突然一聲尖利的女聲從場院那排低矮的房子里傳出,“啊哈哈!!!放開我,你們這些狗奴才,快點放開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你們竟敢對我不敬,我要皇上殺了你們,把你們這些人統統殺掉!”接著便是太監罵罵咧咧的聲音和鞭子抽打的聲音。那女人的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隨后開始了失聲痛哭。
聽到這聲音,太監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朝卓爾說道,“娘娘還是快些走吧!這里除了瘋女人沒什么可看的,冷宮里又陰氣過重,又常年關押的都是一些犯過重錯的妃子,宮女。晦氣得很,別給娘娘帶來什么霉運。”
“娘娘,公公說的對,我們還是走吧!”憶昔在聽到那個聲音后,臉色一變,聽了公公的話,立刻伸手扯住卓爾的衣袖,想把她拉走。
看著憶昔異常的舉動,卓爾更加疑惑。進來之前她已經準備好了,不就是看一些瘋掉的女人嗎?她有什么好怕的?憶昔向來也不是怕事之人,為何今日卻三番五次阻她,不讓她來冷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