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又一個周六,下午放學時,身邊的同學突然提醒道:“萌萌,看,你的信。”
我抬眼一瞧,學校傳達室里的玻璃窗上卡著一個超大的白色信封,上面赫然三個工工整整的大字:趙萌萌。“收”字明顯矮了一截。
不用想,肯定是宇凌珺玩的花樣。
我昂然上前取回信,打開來一看,里里塞著一張電影票和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一句話:親愛的,今晚7點半,和平劇院,不見不散。落款居然是:愛親你的。
唔,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我提前了五分鐘到了和平劇院。大門外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他到底還想玩什么吧!
電影院里人頭攢動,我剛找到我的座位,他來了。
他敞開一件棕色的短款夾克,配著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邁著我所熟悉的“二流子”步伐,一步三搖地走來,在我身旁大馬金刀地和衣而坐,沖我微微一笑:“你肯來,說明那個吻起了作用。”
“別自作多情了。我來是想看看到底誰這么無聊,用這種方式邀請我看電影。”
他嘻嘻笑:“除了我,還有誰是愛親你的?”
“呸!”
燈光不失時機地滅了。四周暗下來,什么也看不到。黑暗之中,他緊緊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是那么溫暖,和他的心一樣坦然從容。
螢幕亮起,我沒有將手抽回。
他就這樣握了一個晚上。
“今晚別走了,好嗎。”
電影散場后,他倚在他的摩托車邊,將我的
手放在胸前,眼巴巴地望著我。
“不行……我要回家的。”
“你不是住校嗎。”
“但今天是周末,可以回家的。”
“也可以繼續住校。”
他壞壞地笑,將我攏進他的懷抱:“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你多陪陪我。”
“你要走了?”
我抬起頭,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嗯。”
“還回來嗎?”
“當然。傻丫頭,這里是我的家呀。”
“那你怎么沒回去看你媽媽?”
“我們現在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好不好?”
“哦……那你要去多久?”
“三個月吧。這是我第一次擔綱演主角,時間自然會長一些。”
“我……能去看你拍戲嗎?再過一個月,我就放暑假了。”
“還是不要了。”
“為什么?”
“有吻戲的,怕你吃醋,把你氣跑了怎么辦?”
“哼!”
我現在就生氣了。
就算是假的,我聽到這個消息仍然會生氣。
“不會真的親她,只是作作樣子。先拍我后腦勺,再拍她后腦勺,鏡頭到我正面的時候,我們已經分開了。”
他頭一次如此認真地同我解釋。
我不禁輕輕笑了笑。
他也跟著笑了笑,邊笑,邊捏我的鼻子:“真是個傻丫頭!”
他住的地方不大,雖然是兩居室,但客廳小得可憐,只能勉強擺下一張飯桌。其中一間臥室被他改成了客
廳,擺著軟軟的沙發,茶幾上亂七八糟攤了幾本雜志。
我好奇地問:“你一個人住?你的那些朋友呢?”
他懶懶地說:“他們在別的地方住。幾個大男人住一塊兒,不方便。”
不方便?
我頓時邪惡地懂了,沖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說:“哼,對你這種人來說,當然是‘不方便’。”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為著這我無端的火。他走過來道:“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了?”
他說這話時離我很近,低下頭來就會碰到我的頭。
我慌忙躲開,他卻一把將我摟住,用他的額頂住我的額,柔聲道:“在你心目中,我真的有那么壞嗎?”
“反正好不到哪里去。”
我嘟著嘴,扭頭不肯看他。
“好,那我就破罐子破摔,一壞到底啦。”
說著,他又低頭想來親我。
哈,幸虧我早有準備,從衣兜里摸出了一只圓珠筆,死死抵在他臉上。
“你不是想拿筆當刀使吧?”
他咧著嘴輕蔑地嘲笑。
“那要看你的臉皮夠不夠厚羅。”
我毫不示弱弱地揚了揚眉毛:“你要是再敢動手動腳,我就在你臉上畫個烏龜。隨便提醒一下,圓珠筆畫上去的,不是那么容易洗得下來的。要是萬一給我畫上去了,你可得做一個星期的縮頭烏龜啦。哈哈!”
“最毒婦人心,真是一點都沒說錯……”他悻悻松了手,遺憾地道,“算你狠。”
我得意地轉了轉筆,沖他一笑:“送我回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