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政變就此化解,宇凌珺的帝位已然轉危為安,朝中的震蕩也漸漸平息了下來。太后齊王被軟禁,對伍丞相來說,他雖失去了后宮這層庇護,可他的女兒到底還是皇后。身為國丈,他的權勢依然穩固,只是經過這場震動,他不敢再似從前那般專橫跋扈,獨攬大權了。而秦王親眼目睹皇帝的雷厲風行,心生畏懼,倒也收斂了許多。
宇凌珺總算松了口氣。
可趙萌萌卻終日愁眉不展。平安下落不明,她又如何能安下心。
“這個樂逍遙,太過份了,簡直就是塊打不濕擰不干的油抹布!真是氣死人了!”
趙萌萌從天牢回來,禁不住沖著宇凌珺大發牢騷。
自樂逍遙被押進天牢,她天天前去提審,無論如何危逼利誘,他一個勁兒地同她東扯西拉,就是不講平安的下落。再這么下去,樂逍遙不被她折磨死,她也要被他活活氣死了。
宇凌珺放下手中的奏折,關切地問:“要不要朕親自去會會他?”
“你有辦法讓這個茅坑里的石頭開口?”
趙萌萌沒好氣地問。
宇凌珺微微一笑:“其實朕去,還不是同你一樣。他之所以一直不開口,那是因為你給的利還不夠誘惑?!?
“哦……”趙萌萌將信將疑。
二人坐了輅車,徑自向著天牢駛去。
一路上,趙萌萌心中忐忑難安。她吃不準樂逍遙會不會一怒之下,說破自己的女兒身份。要是他真的道出,她又該如何應對。唉,怎么這么多的難題啊……
武天華早已等候多時。
見到樂逍遙,宇凌珺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好奇地道:“咦,從外表上看,他沒吃什么苦頭嘛?!?
樂逍遙咬牙道:“呸,叫你來試試你就知道,這位趙公公究竟有多毒辣!”
宇凌珺看了看趙萌萌,見她窘得臉通紅,忍不住呵呵笑起來:“武天華,趙萌萌每次來,都給他用什么刑啦?”
武天華恭謹地回道:“啟稟皇上,趙公公每次來,用的都不是牢里的刑具,具體叫什么刑,微臣還真說不上來。”
“嗬,還有這種事。樂逍遙,你倒是說說看,趙萌萌是如何對付你的?”
面對宇凌珺的質詢,樂逍遙卻閉口不答。
武天華喝道:“樂逍遙,皇上問你話呢!”
樂逍遙悶聲悶氣地道:“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你們用這些個卑鄙手段,休想從本公子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士可殺不可辱?”宇凌珺故作好奇地道,“趙萌萌,你怎么侮辱這位樂公子啦?”
“奴才……”趙萌萌咽了咽口水,輕輕答,“奴才撓他癢癢來著?!?
武天華先按捺不住,哈哈笑起來。
樂逍遙的臉頓時漲得如豬肝般紫紅。
見他們這般光景,宇凌珺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樂逍遙受此“大刑”時,是怎樣一個難堪。他邊笑邊搖頭,對著趙萌萌又好氣又好笑地嗔道:“你呀!”
趙萌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咧開嘴跟著傻笑。
宇凌珺將目光重新投向樂逍遙,用著慣有的威嚴,沉著嗓子道:“樂逍遙,你究竟要怎樣才肯講真話,開個條件吧?!?
“怎么皇上也肯跟人談條件了?”
樂逍遙管不住自己的臭嘴,仍不忘奚落他一番。
宇凌珺道:“若是涉及國家大事,朕自然不會給出這樣的機會。你區區一介草民,朕有得是東西同你交換。說吧。機會只有一次,只看你懂不懂把握了。”
想到之前他曾經這樣威脅過自己,趙萌萌不覺心下一動。
樂逍遙冷哼一聲,道:“我想要的,只怕皇帝你給不起呢!”
給不起?哈,你難道要大蘑菇同你廝守終生么。
趙萌萌想到自己,禁不住撲哧一笑。
二人同時望住她,對她無故發笑似乎都很疑惑。
“我沒事,你們繼續?!?
趙萌萌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
“除了大周江山和趙萌萌,朕什么都可以給你?!?
宇凌珺語氣平平,卻是擲地有聲。
他居然拿江山同自己相提并論!這比那些肉麻兮兮的海誓山盟更具份量,也更有說服力。
趙萌萌激動得不知說什么才好。
樂逍遙似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朝她當頭潑了一瓢冷水:“趙萌萌,你得意什么。將來讓他在江山同你之間做出選擇,你看他會選哪個!”
趙萌萌惱羞成怒,上前用胳膊肘一肘頂到他的肋下,疼得他差點背過氣。
“皇上問你話呢!你再廢話,休怪皇上沒給你機會!”
樂逍遙卻沖她擠擠眼,調皮地笑了笑:“趙萌萌,打是親罵是愛,打得越疼便是愛得越深。你是不是愛我愛到不能自拔了?”
“你……”
“趙萌萌,你還是收斂著點好。若我剝下你這層皮,你倒是看看,狗皇帝還會這樣說不會!”
趙萌萌無法,收了招,嘟著嘴復又回到宇凌珺身邊。
樂逍遙清了清嗓子,道:“大周皇帝,你聽好了。我樂逍遙不在乎金銀珠寶,也不在乎美女孌童,我只要你放我出去,還我自由,從此大周不得因此再糾纏于我。你若肯答應,我就告訴你平安在哪里?!?
宇凌珺略一沉吟,道:“好,朕答應你。”
樂逍遙卻語氣一變,
拖長了音調調侃道:“可是,口說無憑哪?!?
宇凌珺冷冷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的牌子,示意給他,道:“這塊是先帝留下的免死金牌,朕原本是準備賞給功勛卓絕之人的。今日,朕就將它賜給你了。從今往后,若有朝廷中人再敢騷擾公子,公子只管以此金牌示之。”
他揮手一扔,那塊金牌穩穩落在樂逍遙的腳邊,發出清脆的鏗鏘之聲。
“好!既然你如此爽快,在下也不用再枉做小人。其實平安早就被人救走了。在下與來人交過手,從招式上看,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平安的師傅,金伯常。金伯常號稱天下第一俠客,武功卓絕,在下那點三腳貓功夫,應該難不到他。只要他解對了穴位,平安應該會平安無事。趙萌萌,你滿意了吧?”
樂逍遙一口氣說完,用眼瞟了瞟趙萌萌,示意她前來松綁。
“皇上,你信他嗎?”
趙萌萌仍是放心不下。
宇凌珺沉著地道:“以樂逍遙為人,他應該不會騙你的。你若不放心,朕可以即刻派人前往紫霞山找金伯常確認。”
是啊,就算樂逍遙說了謊,她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得答應了。
她再次走到樂逍遙身邊,替他解開繩索。
樂逍遙痞著一張笑臉,沖她打趣:“趙萌萌,你怎么不謝謝我啊?”
“謝你?謝你什么?”
“謝我沒有揭穿你呀?!?
樂逍遙笑盈盈地望著她,解下手上的繩索,彎腰拾起那塊免死金牌,得意洋洋地揣入懷中,轉頭又道:“趙萌萌,你欠我的這份人情,遲早有一天,我會找你還回來。好好等著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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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凌珺果然派出了一隊人馬前往紫霞山查探平安的消息。還沒等這隊人馬離開京城,趙萌萌便收到了平安的信。信中所言,果然是他們的師傅金伯常救了他。他眼下正在山中休養,暫時無法前來京城一聚,將來恢復之后,必定前來搭救,之類云云。
趙萌萌很是欣慰。
“搭救?”
宇凌珺又開始咬文嚼字了:“怎么他認為你在朕身邊,竟是日日都在受苦受難?”
趙萌萌笑道:“皇上,平安不過是個粗人,他用起詞來,哪會象皇上這般斟酌再三。只要奴才不覺得在皇上身邊是受苦不就行啰?!?
“那你覺得在朕身邊,是什么感覺?”
宇凌珺說著,竟貼上前去,摟住了她的肩。
她柳肩一滑,從他懷中溜了出去,遠遠躲開,吃吃地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