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寒兒雖不愿當太子,但也只是現(xiàn)在,以后他繼承皇位的可能性還是最大,萬一狂兒像他父皇一樣太過迷戀一個女人,那這大明江山……
太后不敢往下想:身為皇帝擁有三宮六院很正常,但卻不能對誰動真心陷癡情,否則他也許是一個女人的好夫君,卻做不了一國的好皇帝。不管寒兒有沒有對艾唯馨動心,反正她的存在總是禍害,萬一成了第二個慧云,那么……
太后狠心道:“艾唯馨,你失貞失德,本應處死,但哀家念你也是被人所迫,今特令你削發(fā)為尼,與青燈為伴,佑我大明國泰明安!”
什么?要我當尼姑?
太后叫來幾名婢女:“來人,給她削發(fā)!”
不!我不要當尼姑,不要!
婢女已端著擺放幾把剪刀的盤子過來,唯馨爬起就想往外跑!
“拿下她,按住她!”太后厲聲吩咐!
唯馨被兩個婢女按住,另有兩個婢女拿起剪刀,然后扯掉唯馨頭上的玉簪!
長發(fā)飄逸,婢女拾起一綏就要剪!
不!
以前為了掩飾身份,唯馨常瞞著眉兒跟福叔偷偷剪發(fā),但今日這可不是剪一點啊!
唯馨努力掙扎著:“不許剪我的頭發(fā)!太后,你是瞞著皇上找我的吧?如果皇上知道你讓我削發(fā),他……”
“別拿皇上唬哀家,皇上是不知哀家喧你進宮,但這又怎樣?你失德令皇家蒙羞,哀家沒處死你已是恩德,來人,剪了她的頭發(fā)送去尼姑庵!”
額頭的一綏發(fā)已落地!
不要!我不當尼姑!
唯馨使勁全力終于掙開一只手,她打掉婢女的剪刀,另一名婢女奉太后之命又要剪。唯馨拼命阻止,掙扎混亂中,婢女手持剪刀不小心刺入唯馨的后頸處!
啊!
好痛!
唯馨霍然瞪大眼,她疼得死死地握緊手指不許不自己叫出來。婢女看著唯馨后頸處的傷口在流血,她慌亂地拔出剪刀扔在地上:“太……太后,奴婢……不小心!”
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唯馨此時已分不清,她只感覺這一拔,痛楚再度來襲,如絞的疼痛一點點透入她的心底,仿旨將她的心一片片地撕開了!
好痛!
唯馨無力地跌倒在地,太后過來查看傷勢,雖是流了點血,但并無生命危險,太后狠心地又對婢女們說:“都站著干什么?先削了她的發(fā),再叫太醫(yī)給她止血!”
不許剪我的頭發(fā),不許!
唯馨忍著疼痛再度反抗,她奮力地打開婢女們伸來的剪刀,即使不小心雙手被剪刀劃破也顧及不了。她將一頭長發(fā)綏到胸前死死地護住。此刻,太后平日慈祥的眼中透出怒意:“來人,拿開她的手,削了她的發(fā)!”她要再這樣抵死反抗,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然而,唯馨是鐵了心不許她們剪她的頭發(fā),她的手連同她的雙臂死死地將頭發(fā)全都裹住。太后怒火“蹭”地全冒上來,她厲聲吩咐婢女:“哀家不想再跟她耗,你們聽著,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其他……不管
用什么法子,弄開她的手,削了她的發(fā)!”
“奴婢遵命,還請?zhí)蠡乇埽 逼渲幸晃荒觊L的婢女說道。
太后調(diào)頭欲離開,唯馨喊道:“放我出去,你不可以這樣!你瞞著皇上把我弄來,皇上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哀家是皇上的母后,皇上還會斬了哀家不成?
太后頭也沒回地就離開!
四周陷入短暫的沉寂,年長的婢女從內(nèi)室拿來一個針線包。
她想干什么?
唯馨死死地盯著婢女,只見她打開針線包后取出十多根又長又細的繡花針,然后向唯馨走來!
“你……干什么?”唯馨顫抖地問。如果沒有猜錯,她是想將這些針扎入她體內(nèi)。以前有宮婢犯錯一般都是以這樣的懲罰方式,因為繡花針尖細,扎入體內(nèi)后并不會大肆流血,只是傷口處有點點血跡,不留心根本就看不出。然而,花針入體,只有用吸力較強的磁鐵才能將花針吸出來,其他普通的鑷子是取不出來的。這樣的懲罰在后宮很常見,因為簡單方便,加上又死不了人,一般宮婢受了懲罰后必須忍受花針在體內(nèi)至少三日的痛苦折磨,然后根據(jù)她的表現(xiàn)決定是否讓太醫(yī)用磁鐵將針吸出!
難道現(xiàn)在她要受這樣的懲罰?
唯馨想想就害怕,可是幾個婢女死死地拽著她動不了。持有花針的婢女名叫小玉,她一步步走近,唯馨的心提到了嗓門口:“我是王妃,你……你敢?”
“奴婢也是受了太后的吩咐!”其實,就算太后有令,但唯馨到底是王妃,一般的婢女沒膽子用這要的懲罰方式對她,但小玉卻是報復。因為她會入宮為奴為婢全是因為家中大哥好色,經(jīng)常留戀唯馨所經(jīng)營的如夢樓,并不富裕的家產(chǎn)被大哥在一年之內(nèi)敗得差不多,然而大哥不收心,竟然還去賭場,最終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被逼無奈,她只得賣身宮中為奴婢!而小玉認為這一切都是艾唯馨害的,所以她要報復!
“玉姐姐,這樣……行嗎?”略小一點的婢女有些害怕,雖然太后說要教訓,但她終究是王妃啊!皇上也很寵她,連她欺瞞身份十多年的事都可以不計較!
小玉裝作很無辜:“太后說只要不出人命怎么樣都行!”
但也不能這樣!
小玉又走近,唯馨掙扎不開故作堅強:“你敢!”
太后都說了,有什么不敢的!
小玉手持一根繡花針狠狠地刺入唯馨的手臂!
啊!
又是一針!
好痛!
粹弱的心仿佛被洶涌的海水淹沒了,從頭頂?shù)侥_趾的血都是冰凍刺骨的,唯馨的眼睛黑洞洞的,蒼白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老太婆,你竟敢讓人這么對我!
又是一針兩針,唯馨的兩只手臂接二連三地被刺入繡花針!她猛地握緊手指,劇烈的疼痛在心里翻絞!
皇上,救我;敖蕭寒,你在哪里,救我啊!
一針兩針!
其他婢女仍拽著唯馨,但卻不敢看,唯馨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
己究竟被扎了多少針。
真的好痛,如果撐不住,如果她的手臂就此而放下,那么她的頭發(fā)……
不要!我不當尼姑,可是……
放棄吧,艾唯馨,頭發(fā)沒了可以再長出來,性命若是沒了,那你還怎么賺錢,還怎么完成媽媽的遺愿!
媽媽,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然而老天讓我活了過來,那我就決不可以再死一次,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我要完成你的愿望!
為了生命,頭發(fā)不足為惜!
手,終于放下了!
唯馨灘倒在地,蒼白的臉色像夜晚河流里飄著的白色花瓣,她的睫毛早已被淚水濡濕,但卻始終沒有哭出聲!
為了這條命,她放棄了她的堅持,婢女們持著剪刀……
一絲兩絲;一綏兩綏!
唯馨的墨發(fā)像銀雪,揚揚地灑在半空中,然后又落到地上!
落地的發(fā)越來越多,唯馨的后頸及手臂在痛,她的心也在痛,身心的痛折磨得她根本就阻止不了什么,看著一綏綏頭發(fā)落地,唯馨的體內(nèi)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頭發(fā),她養(yǎng)了二十年的頭發(fā)……
就在這時,“彭”地一聲,清優(yōu)殿的大門被人踹開了。
“唯馨!”熟悉的聲音在回蕩,婢女持著剪刀的手全都愣住,唯馨喘息著,微微扭頭,看到他,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絢麗的笑。他終于來了,雖然不喜歡他,但她能指望的只有他!
敖蕭寒,他是她的夫,在危難的時候,她也只能靠他!
敖蕭寒進宮純屬偶然,他本在王府外查看,希望能查到偷聽者留下的蛛絲馬跡,但卻無果,返回王府時聽曾明說太后召唯馨進宮!
敖蕭寒知道自從唯馨女兒身份曝光后,太后對她的態(tài)度更不好,他猜不透太后為何召唯馨,于是便過來。遠遠地見清優(yōu)殿大門緊閉,覺得不對勁,敲門也沒人應答,這才一腳踹開門,結果看到唯馨披頭散發(fā)地灘在地上,臉色蒼白又有些潮紅,后頸及手心全有血。
怎么回事?
敖蕭寒奔過去,唯馨全身無力,即便被扶起,站立片刻后又倒在他懷里!
敖蕭寒伸手為她拭去眼角的眼淚:“唯馨,怎么了?”
“你……終于來了!”
“怎么全是血,發(fā)生了什么事?”
唯馨無力多說,手臂又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呼吸窒息在胸口,她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敖蕭寒忘了問婢女事發(fā)原因,見唯馨昏迷,他的心莫名地很慌亂,又看到婢女手中的針跟剪刀便憤怒的喊道:”來人把她們給本王處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因為清優(yōu)殿離雅潔公主的寢宮最近,敖蕭寒將唯馨抱去那里,雅潔嚇呆了:“皇嫂……怎么回事?”
“別問了,快叫太醫(yī)!”
“好…我我這就去!”語閉便急忙的跑走…
太醫(yī)被召來,皇帝也聞訊而來,見唯馨蒼白地躺在床上:“發(fā)生什么事?唯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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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