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文,你真卑鄙!”司徒綺月唾棄的又罵道,還衝著蕭弘文吐了兩口口水,目光陰寒的全是鄙夷。
蕭弘文不置可否,手裡長鞭不停,轉眼間,司徒綺月就被凌虐成了一個血人,白色的衣裙被染紅了,瀑發散開,粘著血。
“司徒綺月,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招供!”蕭弘文冷眼望著樹上慘烈的女子,突然想起她沒有嫁給他的時候,也是一身白衣,在雪中,冷風吹過有些微紅的小臉,毫不遮掩眼裡對他的愛慕,單純清澈的眼眸如一汪泉水,乾淨的讓他不敢再去看。
他是當今王爺,手握天下兵馬大權,但是誰知道他隱藏在光鮮之下的血腥?沾滿鮮血的雙掌讓他變得暴虐。
從那個時候開始,面對司徒綺月,更多的就是討厭,絕對的討厭!他的陰暗和她的明亮似乎是兩個極端,但是司徒綺月卻一如既往癡戀與他。
擡頭,再次望向司徒綺月的時候,蕭弘文手軟了,皮鞭卻甩不下去了,眼前的女子容顏鄙陋拜他所賜,眼前的女子鮮血淋漓拜他所賜,眼前的女子奄奄一息拜他所賜。
“司徒綺月,爲何要殺小紅?”蕭弘文語氣清涼,有些近乎絕望的無奈,如果是女人的嫉妒使她殺人,那麼始作俑者,又何嘗沒有他的責任。
司徒綺月嗤笑,仍然是不屑的目光,堅定地語氣,“小紅不是我殺的。”
本來就已經軟了心腸的蕭弘文聞言,不由得氣急敗壞起來,他掛念舊情,再也下不去手,可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領情,“不是你?呵呵,司徒綺月,你敢說你不識得冷月宮的林子墨嗎?天下第一殺手!”
“……”司徒綺月一滯,的確,她沒有辦法否認。
“小紅身上的暗器就是冷月宮的專屬,江湖中只此一家,無人敢仿造!”蕭弘文的話敲碎了司徒綺月的遐想,原本她還猜想也許是有人冒用,這會看來卻不是這樣。
“冷月宮獨霸江湖,他們的暗器,沒有人敢擅用,銀月鏢,也只有冷月宮的高層領導者才能使用?!笔捄胛睦^續道。
一點點,擊碎司徒綺月最後的信念,她開始害怕了,如果真的是林子墨所爲,她該怎麼辦?
“蕭弘文,我說了小紅不是我殺的,那就不是我殺的,至於兇手是誰,還請王爺明察!”
“兇手是誰?你待如何?”蕭弘文冷聲問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彼就骄_月堅定地咬牙道,她堅信,此事一定另有蹊蹺之處,小紅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林子墨殺她?
這太不可能了,殺掉一個丫鬟,能夠有什麼用?所以她纔敢這般肯定。
“好,如你所願!”蕭弘文寒聲,“來人,將這個女人放下來,本王要親自手刃了她!”
司徒綺月大驚,她沒有想到蕭弘文竟然這樣不守信用,出爾反爾,眼睛一閉,一滴淚絕望的從眼角滑出,隨後耳邊卻傳來一聲霸道的聲音,“笨女人,你還沒死呢,哭什麼?”
林子墨?司徒綺月驚喜的睜開眼睛,果然是林子墨,眼淚更加洶涌的掉了出來,轉首望向蕭弘文,冷冽的問道:“王爺好手段!殺我是假,引出林公子纔是真吧!”
蕭弘文不置可否,抽出腰間的長劍,劍尖直指樹上站立的林子墨,“冷月宮宮主,殺人償命,受死吧?!?
“七王爺,人是我殺的,這個女人你可以放了吧?!绷肿幽p臂抱胸,目光看向司徒綺月。司徒綺月也是一楞,她沒有想到林子墨就這麼認罪了?難道真的是他殺的?想到這,心神有些慌亂,“林子墨,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不要爲了救我就胡說!”
“本宮殺人無數,區區一個丫鬟,殺了就殺了。”林子墨擺了擺手,卻是把目光落在了蕭弘文身上。
“鬆綁?!笔捄胛囊徽惺?,示意衆人將司徒綺月放了下來。罪魁禍首已經認罪,就沒有司徒綺月什麼事了。
“七王爺能屈能伸,本宮極爲佩服。此地狹窄,恐怕妨礙拳腳,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林子墨淡淡的提議。
一輪彎月斜掛空中,斷崖殘影,兩個男人相對而立,一個冷豔,一個俊美。
“林子墨?!笔捄胛墓肮笆?。“七王爺。”林子墨目光陰寒,也拱手抱拳,“七王爺,有話不妨直說,費盡力氣引本宮前來,不會是爲了比武吧?”
蕭弘文心頭一沉,不動聲色,“林子墨,你好大的膽子,肆意殺害王府家丁,如今還花言巧語,難道你以爲今日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月光下林子墨長身而立,芝蘭玉樹,一身藍衣在風之舞動,仰天長嘯一聲,“七王爺,莫要將天下人都當做傻子,你們蕭家玩的是權術,可本宮也不是吃素的。”
“冷月宮宮主弱冠之年便統率江湖,英明志偉,本王豈能無知?!笔捄胛呢撌侄ⅲL劍立在腳前,一動不動。
“知道便好?!绷肿幽湫Γ澳屈N七王爺是不是該和本宮說說,如此這般爲何了吧?”
蕭弘文抿脣一笑,“本王決定徵調冷月宮,林公子不會讓本王失望吧?”
“你倒是好大的胃口!”林子墨蹙眉,“可是本宮憑什麼要答應呢?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本宮先行一步了,奉勸七王爺一句,您那三腳貓的功夫,不夠看?!?
蕭弘文出乎意料的沒有發怒,反而是幽幽一笑,“林公子未免太自信了,本王費力將你引來,豈能你說不同意就不同意呢?”
“那你待如何?”林子墨停下腳步,手裡長劍微微輕顫,“莫非你以爲本宮會在乎那個醜八怪嗎?”
啪啪啪。三聲擊掌,原來只是月光下稍微有些光亮的山谷,頓時明亮起來。
無數的火把亮起,叢林間銀光閃爍,林子墨頓時一怔,這裡居然被下了埋伏,他竟然沒有發現,實在是大意了。
“七王爺好手段,難道這些人就能夠留得住本宮了嗎?”說完,林子墨身上散發出一種狠戾的氣息,似乎從九幽之下走上來的厲魂。
“本王先禮後兵,林公子切莫自誤?!笔捄胛氖忠粩[,很快,就有大隊的人馬將兩個人團團包圍在了一起,明火執仗,無數的弓箭手手挽長弓,待命一旁。
林子墨環視一圈,目光飄然落在了蕭弘文身上,眼神狠絕,“七王爺,本宮若是不答應,是不是就要萬箭穿心過了?”
“林公子所言極是?!笔捄胛狞c點頭?!安贿^,就怕林公子萬箭穿心不要緊,令兄同樣難逃其咎啊?!?
“你!”林子墨突然怒了,他沒有想到蕭弘文竟然知道了這件事,“你真卑鄙!”
“哈哈。”蕭弘文沒有生氣,反而哈哈一笑,“成王敗寇,全憑本事,林公子當初掌控冷月宮何嘗不是好手段?怎麼今日,風水輪流轉,就這般委屈了呢?”
面對蕭弘文的質問,林子墨無言,當初他坐上宮主之位的時候,何嘗不也是機關算盡,手段狠戾,比起蕭弘文這種威脅引誘,他的確更加殘暴。
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哼!今日本宮栽了,也罷,七王爺你欲如何,直說吧!”事到如今,林子墨反而坦然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也就只好認命了。
“林公子,識時務者爲俊傑,不必介懷於此。本王也沒有別的要求,你又何必擺出這麼一副死人臉呢?”蕭弘文運籌帷幄,此刻眼見林子墨答應了,更是不鹹不淡的諷刺了一句。
林子墨冷哼一聲,並未接話。
“第一,本王希望從今以後,冷月宮不再接司徒家的生意。第二,冷月宮要攔截司徒家的所有情報,交與本王。第三,林公子以後不許和司徒綺月再有來往。”蕭弘文一口氣開出了三個條件。
林子墨不置可否的聽著,直到最後一個條件聽完,微微色變,“七王爺,你是不是太霸道了,本宮和誰來往,都要插手嗎?”
“哼!司徒綺月是本王的王妃,瓜田李下,林公子難道不應該避嫌嗎?”蕭弘文冷哼,怒火中燒。
尤其是想到司徒綺月在看見林子墨,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光芒讓他極爲不舒服,纔將這一條也加了進去的。
“王妃?王爺看來操勞國事過於疲憊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七王妃早已在月前就已經被處決了,哪裡還來的七王妃啊?”林子墨抱起長劍,好整以暇的望著蕭弘文,揶揄的語氣透著淡淡的不屑。
“本王說她是,她就是!”蕭弘文霸道無比,林子墨脣角一勾,“王爺,如果你不想魚死網破的話,我看前兩條就這樣了。”
說罷,林子墨一個縱身,便從斷崖處竄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蕭弘文望著遠處漆黑的樹影,瞳孔微縮,心中憤怒不已,卻沒有表露出來。揮了揮手,就帶著大隊人馬重新回了王府。
至於司徒綺月,他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