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臺灣那邊有相關產業而已,誰讓你的書在臺灣一經上市就引起那么大的轟動,那邊的負責人極力申請,起先我還以為是什么人呢,結果一看是你的名字我就不用多考慮了。既然現在相關工作都開始準備了,你也好好寫劇本吧。還有,現在外面呼聲很高,都要林亦當男主角,似乎連導演和公司里邊好多人也都有此傾向,只等我這個投資人點頭了,那么你作為原作者和編劇的看法呢?”
伊晴嘆了口氣:“大家都無非是想看戲而已,一個世人眼中的童話游戲,由公主小說改編的電影讓王子來演,多么美麗的故事,關鍵也是電影的買點吧。”
“對了,順便一提,支持你當女主角的呼聲居高不下啊。”石孟凌的語氣里頗有看好戲的味道。
“別提了,我家那位這幾天正在生悶氣呢,他上天入地用盡各種慷慨激昂的詞把那些人罵得祖墳冒青煙呢,當然,是私下里。你說我一個毫無表演經驗的小作家,本本分分的碼字就好了么,演什么戲,我不想讓你賠錢,也不想毀了自己的作品,更不想私人感情不和諧。”
石孟凌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你家那位是想自己當男主角吧,我是個商人,所以我才不管什么感情,我只要看到利益最大化就好了。其實我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你自己寫的小說,你的內心應該比任何人都有更深刻的領悟,而且你根本不用演啊,你只要走到鏡頭前那就是活脫脫的林凈芙。”
“你就別煽風點火了,我知道你恨不得我跟炅瑨鬧翻呢,而且,我跟林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熟的快爛了,一想到跟他對戲的話恐怕從頭到尾笑場。”
“那要不我來當男主角吧!”
“滾!我小說里的林啟程可是個霸氣瀟灑有深沉內斂的高級軍官,我可不記得我的男主人公有戴眼鏡,而且書生形象和奸商嘴臉那么明顯。”
“不帶你這么打擊人的吧。”石孟凌裝作生氣的說。
伊晴裝作無辜的說:“我只是在跟你分析人物形象而已。”
窗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的沒有停,他們早已在這坐了一個下午,六月的雨總是那么纏綿多情,斷斷續續,卻沒有真正的停止。這樣的下午倒也正適合他們這樣相識多年的老友心平氣和的坐下來,閑聊話題,偶爾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待雨停,再各自奔赴自己的人生。
石孟凌淡然的看著窗外的雨:“等我們認識滿十年的時候,我們兩個再去一次麗江吧,還有兩年,就滿十年了。”
伊晴卻有些自嘲的笑了:“真的那么想去的話,現在就走,趁我還活著的時候。整整兩年,我可不跟承諾你,你是很清楚的人,不是嗎?”
“炅瑨還是不知道你將婚期推那么久的原因吧。”
“用林亦充當了很好的借口。”
“他們兩個將來可能會殺了我。”
“你也繼續裝傻就好了,你做得到的,現在的石孟凌一定做得到的,還有,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不讓他們做什么沖動的傻事。”
石孟凌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太看得起我了。”
“活著的人總要比死了的人痛苦。”
“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跟你說一句,你安心的去死吧。”
“人生真的很諷刺,原先最純真的你到最后卻是最能坦然面對的人,如果換成他們兩個的話,一定會拉著我滿世界的看病,尋找救命稻草,那么我的每一天都將過得凄涼絕美。不過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逃不開的宿命,即便過程在再怎么轟轟烈烈,最終都要有一個自己無法主宰的結局。自己筆下有那么多人物,他們在一段段篇章中都有不同的精彩,但終究都會有一個結局,無論是好是壞,無論是喜是悲,他們無法主宰,即便身為作者的我們有時也無可奈何。人們常說歷史好的人是聰明的人,但不可避免的同時也是悲傷的人,因為看慣了歷史沉浮世事無常,所以無法擁有平凡人的平凡歡樂,因為在別人看到歡樂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看到歡樂背后的蒼涼了。無論是我,林亦,炅瑨還是你,以及我們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人,我們到最后都難逃一個結局,不必太過在意,但是偏偏世人都太過執著在意。”
石孟凌淡淡一笑:“兩年前我到麗江那次,在茶樓前遇到五爺爺,他跟我說過,沒有什么事情是悲劇,也沒有什么事情是喜劇,勞有所獲不一定是喜劇,徒勞無獲不一定是悲劇,事物都有兩面性,關鍵在于心的權衡。那次麗江之行雖然是為了你,但對于我來說卻是一個人生的轉折點,我的很多的人生觀都因為那次麗江之行而徹底改變了。我早就想好了,等我六十歲了,我就帶著我的妻子到麗江開一間小客棧定居,聽外面的人帶來的故事,每天早晨一曲清笛,每天傍晚一碗清茶,每個月夜一段小路,平靜度過余生。”
“那你可別忘了在看得到月光的地方為我留一個小房間,安靜點的。”
“我當然會留著,這樣你就可以看見每年麗江的第一場雪了,我還要在院子里種一大片的百合,還要在客棧的書架上擺滿你的書。”石孟凌說著說著眼眶有些發紅,他發現自己再也說不下去了。
伊晴卻帶著寵溺的笑看著他:“等我真的死的那天,你會不會哭?”
“說什么傻話呢?”
“別人好像真的永遠不能理解我們的世界啊,我答應簡皙的,無論何時何地提起他時都不準哭,即使真哭,也要笑到流淚。他問我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么,我說不知道,他也說他知道,但我么都不說,真的,有些人,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都可以清晰的讀懂對方的心意,因為最了解彼此的痛,所以才能給予彼此溫暖;有些人,只要兩個人交集過,即使沒有太多時間沒有太多回憶也都可以流著淚祝福對方的人生,因為最領悟彼此的心,所以更能明白人生無奈。有好多人,好多事,注定一輩子深埋。”
第七十五章 結局(2)
石孟凌低下了頭,是他陪伊晴一起去歐洲的,他也見到了那
個叫簡皙的人,雖然伊晴和簡皙都從未對他說過什么,但是他看得出來,好多好多他都看得出來,只是他也只能深埋。每天下午,簡皙和伊晴都坐在花園里的泳池邊插著耳機聽一下午的音樂,一有時間,簡皙就用自行車載著伊晴在花園里穿梭。不過,卻從未見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親昵舉動,連牽手都沒有。也就是在那時,石孟凌第一次真心有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因為你根本無法進入他們的世界。
石孟凌將自己的這個想法跟伊晴說了,伊晴卻笑著開玩笑說,那是兩個即將死亡人的世界,小時候是兩人孤單人的世界,青春是兩個痛不欲生人的世界,長大后是兩個無可奈何得不到幸福人的世界,他們一直都是在一個世界的,別人當然走不進他們的世界。
不過,伊晴卻沒有將最后一句話說出口,她想說的是:“也沒有人愿意走進我們這樣支離破碎的世界吧。”
她與簡皙心中的痛,只有彼此能懂。
伊晴拿出手機來看了一下時間:“女演員的海選已經可以正式公布了。”
“好,副導演會先從臺灣飛過來跟你一起挑選演員。”
“其實,我心中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人選,只是怕林亦會翻臉。”
“誰呀!”
伊晴無奈的搖搖頭:“林亦私下里早已經跟我說過他很想演林啟程這個角色,從讀小說時他就已經對這個角色愛不釋手了,反正也是民心所向,只是我有些擔心他駕馭不住這種有些狂放豪邁的文才金戈鐵馬的角色,因為林亦骨子里書卷氣不足,外形上又少些浪子氣質。不過,我又總覺得這個角色非他莫屬,因為他對這個角色的愛,是任何演員都沒有的。至于我剛才說的那個女演員,還是算了吧,我隨口一提而已。”
只有伊晴知道,她說的那么女演員是沈郁清。
石孟凌又看了一眼窗外淅瀝的雨:“伊晴,你對角色的領悟和熱愛更是無人能比的,你好好考慮吧,也許,你該,陪林亦演完人生的最后一場戲。”
“曲終人散后只會更加凄涼吧。”語氣中的悲涼讓人落淚。
“難到你會不明白他對小說如此執迷的原因嗎?”
“文字觸動人心,無非是觸動心中回憶或心中之情。”
石孟凌悲涼的說:“你早已預知了結局,所以也賦予了一個結局,他執迷在那個結局里再也走不出來,因為他本身也執迷在了一個結局里,一個你預知了的結局,一個他無可奈何的結局。”
“僅對于我來說是結局,對于他來說卻是新的序章。”
“你忘了小說里林凈芙死后林啟程的人生了嗎?也許在他的未來里,他并不知你的生死,但他也都從小說里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他很怕,他怕他像林啟程一樣輸得什么都不剩,輸掉自己唯一的未來。”
伊晴呆呆的看著窗外,也許她的文字出賣了她所有的心,從她腦海中迸出這個故事靈感的那一刻,從她腦海中勾勒出林凈芙這個人物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林凈芙必死無疑,所有跌宕起伏的情節不過是一步步為林凈芙的死鋪下臺階,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窗外的雨依舊纏綿不停,石孟凌靜靜的閉上了雙眼。
當天晚上,正在看文件的炅瑨接到了伊晴的短信:對于這個故事,我無法輕易釋懷,所以,想用另一種方法將這個故事傳達出來。對不起,這是最后一次。
炅瑨:其實有些話我很早就想說了。我一直很高興你選擇的是我,但我也想問一句,為什么是我?這個為題這輩子我只問這一次,無論是什么原因你都可以說。
伊晴:沒有為什么,只是剛剛好而已。
炅瑨:你愛我嗎?
伊晴:愛。
炅瑨:你愛林亦嗎?
伊晴:不知道。
炅瑨:如你所說,最后一次。等你為這個故事畫上最后的句號,我們結婚吧。
伊晴:好。
炅瑨:晚安。
小客廳里,林亦好專門請來的兩位表演老師在討論者劇本,伊晴收起了手機。她知道炅瑨的心中現在是如何的翻江倒海,但是,她無可奈何。從現在開始,每天晚上那兩個老師就要過來指導教她表演,她也想盡力做到最好,而且,因為故事背景設在民國,所以要古樸的建筑,而且還要與情節里唯美靜謐的氣氛相呼應,作為投資人的石孟凌,作為主演的林亦,作為編劇兼主演的伊晴,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麗江。
接下來的半年里,大家都為這部電影投入了極大的精力,石孟凌不斷的追加資金,無論是一套服裝還是一個布景他都要盡善盡美,林亦不斷的與伊晴討論人物心理變化和對戲,伊晴也是不斷的修改劇本,她對劇本的苛求讓她自己都受不了。這部戲里,無論是一個配角還是一個跑龍套的都要做到最好。
悠閑的咖啡廳里,沈郁清流著眼淚在看《我不愿讓你一個人》。
對面的朋友問:“聽說紅的不得了,可是我一看小說就犯困,還是等電影上映了直接去看電影好了,你給我說說,到底講了一個什么故事。”
沈郁清合上書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故事發生在民國,在一小城鎮,一戶富貴人家有兩位少爺,大少爺名叫林啟程有十五歲,小少爺名叫林凈芙有八歲,兄弟兩人親密無間將對方視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林啟程從小天資聰穎是遠近聞名的神童,而且騎馬武術也出類拔萃,林凈芙卻從小身子嬌弱,但卻男生女相且有一副好嗓音,還精通琴棋書畫。
為了讓弟弟不再體弱,林啟程便經常帶林凈芙游泳爬山騎馬,但每次林凈芙身體受不了時,他都會背林凈芙下山,騎馬時也總是讓林凈芙坐在他前面。有一年林啟程為了保護林凈芙打死了鄰村的惡霸,事后當地軍官罰林啟程游街示眾,八歲的林凈芙就跟在囚車后面,每走十步就下跪磕一個頭,沿街的老百姓都看得撕心裂肺,紛紛攔囚車。事情最終解決,林啟程發誓再也不讓林凈芙為他擔心受累。但那一夜受奸人縱火之害,林凈芙在大火中走失了。”
第七十五
章 結局(3)
“后來的日子里,林啟程從未放棄尋找林凈芙。十七歲那年林啟程便考入清華,是學校里眾所周知的大才子,誰料四年后北伐興起,一身正氣的連阡晨便投筆從戎,毅然考入了黃埔軍校,以優秀的成績從黃埔畢業后他便上了戰場。無論是在于敵人的浴血廝殺還是在排兵作戰中他都卓越非凡,軍銜地位不斷提升。后來因為時局關系,他來到后方赴任休養,此時他已經二十八歲了,卻仍然孤身一人,安定下來之后他更將畢身精力都花在尋找林凈芙的事情上。
此時他的副官卻告訴他,城中有一個京劇名角長得清麗脫俗男生女相,而且才華過人精通琴棋書畫,是城中達官顯貴真相追捧的名人,最重要的是,他叫林凈芙,今年二十二歲。
那夜,化好精致妝容的戲子蓮步輕移緩緩上臺,錦玉珠冠,華彩戲服,一雙如絲媚眼,并不高挑但卻窈窕的身段擺出顛倒眾生的架勢,纖玉十指嬌翹的點亮了那妖嬈紅色蔻丹的光彩,纖薄唇瓣渲染上嫵媚紅唇,清理嗓音在梁上回響,風華絕代的他讓人心醉神迷。
戲臺下,只有一位看客,那個一身軍裝的男人,包下了他今晚所有的戲。
一曲終了,林啟程拼命的鼓掌。
戲臺下,林啟程含淚開口:“你知道十三年有多長嗎?”
戲臺上,林凈芙睫毛輕顫:“有我八歲那年追著你的囚車十步一跪一拜的三條街那么長。”
從此,他們找到了彼此,整整十三年。
對面的朋友被吸引住了,急忙問:“后來怎么樣了?不是說由女主角嗎?可是目前為止都是兩兄弟呀!這是正經的獲獎小說吧,不會那么坑人吧。”
“你想哪里去了,事實上,我剛才說到的結局正是女主角登場。”
“快告訴我后面的情節,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沈郁清卻在此時端起了架子:“晚上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否則,你就等電影上映了再去看吧,現在也是年底了,劇組好像快要在麗江開機了,這樣備受關注的電影應該會很快上映吧。”
“萬事好商量,晚飯夜宵都包了,快說快說。”
“我們先去吃飯吧,一邊吃我一邊告訴你,不過我說的只是一個概況,故事真正的魅力還是在原著里。”
“還等什么,快走。”
朋友拉著沈郁清沖出了咖啡廳。
十二月份的上海,有些陰冷的天,又過去了一年。
現在的伊晴會越來越覺得時光流逝的快,仿佛就是自己逐漸衰老的速度一樣。
一月份,在麗江正式開機,化好妝的林亦走了出來,一身軍裝更襯得他身形筆挺修長,長馬靴走起路來鏗鏘有力,經過事先一個月的部隊指導訓練,他一改平日高貴優雅的作風氣質,轉而變得干練霸氣。配上那武士軍刀和棕色戰馬,以及青色的胡渣和冷峻深沉的眼神,帥得讓人忘記呼吸,一個高大威嚴浴血沙場,但智謀過人的高級軍官形象栩栩如生。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驚嘆,確實是將小說人物逼真的還原了。
石孟凌有些酸酸的說:“他老人家恐怕上輩子就是這么個角色吧。”
伊晴卻將重點轉移的說:“話說我從來沒見過林亦長胡子的樣子,本來覺得男人留胡子又顯老又毀形象,不過今天這么一看,確實很滄桑瀟灑,不過,維持這個若有似無的程度就好了,不然就真的毀形象了。”
“你不去試你的妝?”石孟凌喝了一口助理遞過來的紅茶。
“私下里早就試過了,現在才開始拍,剛開始都是那兩個小童星的戲,后來林凈芙失蹤后又全是林啟程的戲,我的戲還早呢。”
“好想看你的戲子裝和男裝啊,不過我過幾天就要回去忙工作了。”
林亦一臉肅殺的走過來:“你們在說什么?”
伊晴有些受不了的說:“你暫時還是當林亦吧,別用林啟程的口氣和表情跟我說話,一種無形的氣場壓得我都快窒息了。”
石孟凌不懷好意的笑笑:“伊晴剛才跟我說你有一點小胡渣的樣子很性感,她被你迷得快要窒息了。”
“滾!”伊晴一腳踹過去,石孟凌輕巧的閃開了。
林亦情不自禁的唇角上揚:“小晴是什么人我還不清楚嗎?那種話你把她打死她也不會說出口的。”
“趁現在多笑笑吧,戲開拍后有你哭的。”伊晴抬手去幫林亦將領口扶正。
石孟凌也附和的點點頭,然后對伊晴說:“大編劇,有沒有時間陪我出去散個步,我帶了一些東西給五爺爺。”
“我也帶了一些東西要給五爺爺,沒想到我們兩個想到了一起,反正也不是很遠,我們兩個拎著東西過去吧。”
林亦問:“誰是五爺爺?”
“是我在麗江那兩年收留我的一家茶樓的主人,石孟凌來麗江找我那年跟五爺爺巧遇,這次就想去看看五爺爺。”
“我是不是也該去拜訪一下?”林亦認真的說。
“算了吧,你在這邊就好了,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跟石孟凌拎著大包小包走過小橋流水的青石板路,伊晴忽然停下來將手中的東西塞給石孟凌,然后迅速打開自己的包包,取出藥和水立刻服下。但服下藥之后她還是有些不舒服,她扶著路邊的古柳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好像很痛苦的用牙齒緊緊咬著下唇,嘴唇都被她咬得泛白,額頭上也泌出了細密的汗珠。
石孟凌眼神一緊:“我帶你回客棧,我讓醫生以隨行助理的身份跟來了,你堅持一下。”
“沒,關,系,”伊晴硬生生的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讓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等我,幾分鐘。”
站在一旁的石孟凌只能心疼無助的看著伊晴,他轉過身去不再看伊晴,他怕他也會控制不住自己到崩潰。
麗江一月,有些微涼的風吹來,睡亂了石孟凌的頭發,他低下頭去,任由凌亂的發絲遮住他的雙眼,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自己最愛的人一點一點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