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推開門走了進來:“昨晚你喝的爛醉如泥,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你,就把你送到細茜姐的房間來了。”
“你幫我設定鬧鐘嗎?謝啦。”
“額?好像是吧。”阿飛怎么可能那么細心,只有簡皙那種細膩的男生才會做這種事情。
伊晴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我昨晚說的些什么你全都忘了吧。”
“這個啊,老實說昨晚的音樂聲太大了,你說了什么我壓根就沒有聽見。”阿飛急忙說。
“原來是這樣啊!”伊晴出門的時候拿出一百塊錢發到阿飛口袋里。
走出門之后伊晴卻感覺到左手腕上的傷疤怎么癢癢的,以前癢的時候伊晴就用指甲撓撓,但是已經很久都沒有感覺了,怎么現在又癢了呢?借著路燈又打開了手機湊到傷疤上,卻看到了傷疤上有些透明液體流過的痕跡,難道是昨晚的酒淌到了上面?試探性的用舌頭舔了一下,咸咸的,不是酒,是眼淚!難道是自己昨晚流的眼淚?自己的眼淚沒有理由滴淌到手腕內側啊,那個動作也太高難度了吧。那么哪里來的淚痕呢?
算了,昨晚喝醉了頭有些疼,越想頭越疼,不去想了,先回學校。
到學校下了出租車之后還沒有六點,學校大門也沒有開。本來等開大門就好了,但是伊晴今天也不知為什么就是不想等,大概是因為心里有些激動和興奮。伊晴走到了學校側門的圍墻邊,雖然從小到大伊晴從來沒有翻過墻,也自認為沒有任何翻墻做壞事的天賦,但是今天伊晴偏就想試試。她走到墻邊找好落腳點,手上抓穩欄桿,三下兩下竟然就翻過去了,沒想到翻墻那么容易。
翻過墻后她就向宿舍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那張車牌11217的奔馳車上,簡皙笑得寵溺溫柔,他一直笑,笑了好久,沒想到伊晴那么文雅安靜的女孩子翻起墻來會那么利索,他又看到了伊晴另外的可愛。其實,似乎,不管伊晴做什么,只要能夠看到,就覺得心里好溫暖,好幸福。
司機低聲問:“少爺要去哪?”
簡皙右手纖長白皙的手指細細的摸索著左手腕上的百合花琉璃石項鏈,心里既開心又失落的說:“去學校吧。”
他那么細心,不可能沒有注意到自己留在伊晴手腕上的淚痕,但是他故意沒有拭去,他就是想看看伊晴能不能發現,如他所想,伊晴確實發現了淚痕,但是,他也知道,伊晴怎么可能知道是誰呢?他也不知自己何必多此一舉,但就是想這樣做。他想,或許,伊晴早就已經忘了他吧,畢竟,有些事情,過了終究過了,執著的只有自己一個。
可若是簡皙知道,麗江小河中,三盞河燈的最后一盞,伊晴將千般不舍和萬般無奈都放在了里面,麗江古城,那張永遠寄不到的明信片,伊晴將所有相思和情意都寫在了心里。最后,那是只有伊晴知道的秘密,麗江雪山上,千里雪境白雪紛飛,伊晴跪在雪地里許下的愿。
車子的尾燈最終消失在蕭索街道的晨霧中。
空氣中帶著寒冷的霧氣,伊晴快步的向宿舍走去。
遠遠的看到,宿舍大門口好像有個人坐在那里,這樣的氣溫如果在大門口坐了一夜的話肯定要出事的,越走越近,那個人的身影好像有些熟悉,好像是晏馨。
伊晴急忙沖到了大門口,縮成一團坐在地上的人確實是晏馨。
“快醒醒!你怎么睡在這里?”伊晴拍了拍晏馨。
晏馨睜開惺忪的睡眼,等看清是伊晴之后她的目光里充滿了喜悅:“伊晴,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沒事就好了。”
“你還沒回到我的問題呢,怎么睡在這?”
“其實,從昨晚開始我就沒有見到你,我擔心你出事,就到處去找你,我怕她們又為難你,可是我一找你就忘記了時間,回來時宿舍大門早就關了,只能在這里湊合一下了。”
伊晴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有淚花在眼眶里翻涌。晏馨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么,急忙去口袋里找紙為伊晴擦拭眼角,可是她的手太冰涼了,更加刺痛了伊晴的心,伊晴緊緊的握住了晏馨的手,盡量把自己的溫暖分給晏馨。
宿舍的大門依舊沒有開,兩個人坐在門外,靠著這份小小的溫暖,兩個人第一次靠的那么近。
中午殷素才剛剛走進學校就撞上了殷素的班主任,只好先跟班主任打招呼,不料班主任一聽他是殷素的爸爸后立刻就變了臉色,上下打量著這個寒酸憨厚的男人,又特地看了一眼他的腿。
“老實跟你說,你女兒在性格上有很大的問題,本來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是個很刻苦努力又聽話的孩子,后來也不知道怎么了,穿著打扮越來越張揚,上課的時候還化妝,老師說她兩句她還滿不在乎。最可氣的是,連最簡單的假期作業她都要抄,還死不承認,你們家長是怎么監督的,把孩子送來學校后也不意味著你們就不管了,要是你們當家長的都不管,我們老師還怎么管呢?”
殷父是個老實人,一聽女兒的這些事情后立刻火冒三丈,還是只能先給老師賠禮道歉:“老師,真是不好意思啊!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還麻煩您以后多看著她一點,她要是犯錯,您就狠狠的批評她打她,我都支持的。我們家里的情況有些特殊,孩子她媽照顧不到孩子,我一個男人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麻煩老師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班主任不耐煩的走了。
這下殷父什么也不顧的向女生宿舍沖去,他含辛茹苦的掙錢只希望殷素能好好聽話學習,從小殷素這孩子就乖巧自尊心強,什么都要爭一口氣,怎么如今變成了這樣,他怎么能不寒心。
一伙女生嘻嘻哈哈的結伴走來。
“那殷素也真下賤,竟然利用和伊晴的友情搶了伊晴的男朋友。”
“她還挺有心機的造謠來挑撥伊晴和林亦的關系。”
“那算什么啊,偏偏她造的謠是伊晴去墮胎,能這么陷害自己的好朋友嗎。”
“這些都不算什么,最不要臉的是她在宿舍里動手打伊晴,把伊晴逼得割腕自殺,要不是伊晴命大的話,早就死了。殷素都不會害怕嗎?還每天那么不要臉的摟著林亦到處炫耀。”
殷父的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倒在了路上,站在原地平復了一下心情后才站穩了,發瘋一般的向女生宿舍奔去。他今天寧愿打死殷素這個親生女兒,也好還伊晴一個公道。
一路上的人都不解的看著這個拐子一瘸一拐滿眼通紅的往前沖去。
剛進宿舍的殷父就看見了伊晴,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心里的愧疚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一下子就跪在了伊晴面前。
伊晴和晏馨急忙來扶他。
“叔叔,你快起來,你這是在做什么,你別嚇我!”伊晴早已料到一路上肯定有人談論殷素的事情,這兩天殷素的事情在學校里可是頭等熱門話題,大家都等著看林亦的結果呢。但是沒料到連班主任都歪打正著的幫了伊晴落井下石,而且還是一塊好石,狠狠的砸中了殷素在殷父心中最好的地方。
“伊晴,叔叔問你一句,你還當我是你叔叔嗎?”
“您當然是我叔叔。”
“好,那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殷素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這個傻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也不知道跟叔叔說呢?怎么自己全扛著呢?殷素這個小畜生,她怎么能做出這些不是人的事情呢?今天,即使把她打死,叔叔也要替你出這口氣,否則,叔叔怎么對得起你。”說著殷父就去挽起伊晴的袖子,果然在伊晴的左手腕上看到了那條清晰的傷痕。
伊晴平靜下來說:“叔叔,你先起來,有什么事情再慢慢說。”
這時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正是失魂落魄的殷素。
啪!這一巴掌打得空想,殷素被這一巴掌打到了地上,嘴角立刻流出了血,她抬起頭來看清是自己的父親后眼神里充滿了恐懼,眼淚一股一股的淌下來。
“爸!你,你怎么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生了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牲啊!你怎么能做出那么多禽獸不如的事情?你給我跪到伊晴面前來,過來!跪著!”他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此刻還是老淚縱橫。“你知道嗎?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我一天要打三份工,我從來沒讓你知道,是伊晴可憐我,讓我到他家去守花廠,否則我就要上街去討飯來供你讀書了。你媽媽坐牢,伊晴還陪著我去看你媽,你呢?對你的親生爸媽,你有過多少關心?伊晴從小對你怎么樣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怎么做得出來啊?”
“爸!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殷素連忙哭著認錯。
“你讓我拿什么臉去面對伊家的人,怎么面對伊晴,你自己要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
伊晴的眼底閃出一絲不屑。殷父一瘸一拐的要離去,最后背對著殷素說:“如果伊晴不原諒你的話,那你就永遠不要回來了,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