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
佟倩倩眨眨眼, 又確認(rèn)一遍手機號,跟顧異反應(yīng)如出一轍:“陳……淵?”
“對!就是哥哥!怎么樣,想哥沒?”陳淵那邊兒車載音響大的震耳朵, 幾乎要聽不聽他說話了, “前幾天聯(lián)系不上你還以為你不肯見我了呢, 怎么著, 今晚上敘個舊吧?”
佟倩倩的“不”字兒還沒出口, 陳淵又嚷嚷:“地址發(fā)你了,記得來啊,我先掛了。”
一點兒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佟倩倩看看地址,只得把自己從快樂肥宅的狀態(tài)里捯飭出來, 挎上小包出門去了。
大概是顧忌佟倩倩, 陳淵這回沒約在什么83CLUB之類的地方, 去了個清靜地方,一個獨棟loft, 一進(jìn)門就是幾面夸張的磚墻,還帶著涂鴉,左邊是一排排的畫架,還擺著些石膏靜物,上下兩層打通, 搭了個閣樓, 右手邊樓梯上去, 是用玻璃墻圍起來的一片區(qū)域, 此刻亮著燈, 但卻看不出上面有什么,佟倩倩輕呼一聲兒, 擰頭看陳淵,陳淵立馬殷勤跟她解釋:“哥哥準(zhǔn)備辦個畫室,你瞧著如何?”
說完想起什么似的仰頭沖閣樓喊:“Tony下來了!我女神來了。”
佟倩倩一聽這稱呼,立馬白眼一翻,瞧見玻璃房里走出來個瘦削的高個,腰肢亂扭,比她還女人,好感瞬間降了三分,腦袋里跟顧異一個反應(yīng):“怎么畫室里還有個理發(fā)的。”
那Tony慢慢悠悠地走到佟倩倩面前站穩(wěn),正是當(dāng)時在酒吧里對顧異說“喜歡他那款”的T老師,左手掐腰,右手一抬:“孟恨生。”
不論佟倩倩心里多嫌棄眼前這人兒,但還是友好的同他握了個手,一旁的陳淵挺詫異:“少見你有名有姓的介紹自己的。”
孟恨生依舊涂著倆黑眼圈,跟陳淵笑:“對你的女神,當(dāng)然要尊重點兒。”
陳淵聽著挺高興,一個勁兒的嘿嘿笑,佟倩倩倒是莫名的反感,心底打了個寒顫,總覺得這人哪里怪怪的,也不愿意跟他寒暄太多,短促的笑笑又跟陳淵隨口聊了幾句。
這孟恨生也沒再回閣樓上去,只是找了個沙發(fā)的邊角,安靜的坐著,聽佟倩倩與陳淵拌嘴幾句敘敘舊情,終于待佟倩倩要走,他才站起身來,倒還十分客氣,與陳淵一道把她送出門去,佟倩倩瞧他一眼,偷偷拉陳淵到一邊去:“你這個朋友怎么這么晚還不走?”
陳淵“啊”了一聲:“他住這兒。”
“你們倆……”佟倩倩狐疑打量一眼陳淵,“別不是……那個吧……”
“哪個啊?”陳淵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很快又使勁兒搖頭否認(rèn),“開什么玩笑!我喜歡女的!不對,我喜歡你,嘿嘿。”
陳淵這圓腦袋圓臉一瞬間堆了笑,活像個猥瑣男,佟倩倩又白他一眼,告辭而去。
那廂汽車尾氣都瞧不見了,陳淵才舍得把腦袋轉(zhuǎn)回來,看見孟恨生還在,又跟他打趣:“哎我女神差點兒以為我們是一對呢。”
孟恨生貼的神速,捏了一把陳淵的肉臉:“你想試試嗎?”
陳淵立馬捂住菊花:“哥們直的,比高速還直!”
孟恨生一雙熊貓眼瞇起來笑:“她挺特別的,我喜歡。”
陳淵警覺:“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孟恨生跟他風(fēng)騷的眨眼:“我想送她一份禮物。”
佟倩倩并未跟顧異知會這次她跟陳淵的見面,因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顧異停了車,與何易晞走到樓梯口,腳步聲兒不小,周朝趴在門上的貓眼上,眼睜睜瞧見男神跟顧異邁進(jìn)了對面的家門,氣的直跺腳,立刻推門出去咣咣鑿門,顧異打開門低頭看她一眼,把她堵在門口完全沒有放她進(jìn)去的意思:“你有事兒?”
“我找我男神,你讓我進(jìn)去。”周朝說完就往顧異兩條腿中間擠,被顧異身后的何易晞一把抱住了:“周朝怎么了?”
周朝又變回人形來大聲嚎:“顧異那個賤婢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連家都不回了。”
顧異這是頭一回聽見自個兒的名字跟“賤婢”這個詞組連在一起,自己都覺得新鮮,“噗嗤”一笑拎起周朝后衣領(lǐng)就往門外扔:“走吧,走吧,人總要學(xué)著自己長大。”
那門啪嗒一聲就關(guān)了,一點緩沖余地都沒留。
周朝立刻奔回家往周夕身邊兒撲:“周夕,教我離魂符。”
周夕放下手里的筆,一臉的震驚:“周朝你是被人攝了魂吧,什么時候還愛學(xué)習(xí)了。”
周朝抓狂:“我要看看我男神和顧異躲在屋里干嘛呢!”
周夕又恢復(fù)平靜端起筆畫符去了:“你學(xué)了離魂符居然是為了偷窺,我瞧不起你。”
周朝“喵”地一聲兒跳上桌子,對著朱砂踩了兩腳隨后在桌上來回溜了幾圈,周夕寫好的符篆上,瞬間多了一串喵腳印,周夕停了筆,手指晃動,差點兒把筆掰斷了。
一個小時后的周朝,終于還是如愿以償?shù)娘h進(jìn)了顧異家。
顧異與何易晞倆人兒正坐在沙發(fā)上說話,周朝飄飄忽忽又不敢離得太近,怕被何易晞察覺到,聽見顧異說:“這兒肯定不是第一現(xiàn)場,但兇手能把尸體從第一現(xiàn)場運到這兒還不被人發(fā)覺,要么是住在這附近,要么就是有交通工具,對于尸體的常規(guī)操作一般是‘遠(yuǎn)拋近埋’,但這個人,不好說。”
“那么他為什么要把尸體丟在這個地方呢?”何易晞摸下巴。
“這地方人流量大,尸體容易被發(fā)現(xiàn),也容易引起話題,‘話題’這個東西很可能正是兇手想要的。”顧異打開電腦,在微博逛了一圈,指著其中幾條,“現(xiàn)場氣氛比較詭異,而且又翻出了二十幾年前的舊案,今天的話題基本都是這個。”
何易晞瞧一眼電腦屏幕,什么“陳年舊案再掀波瀾”、什么“美女雕塑恐怖現(xiàn)身引發(fā)恐慌”、什么“瘋子?藝術(shù)家?”,五花八門精彩紛呈。
話題度確實是有了。
何易晞沉默著點點頭,又補充了一條:“也有可能,是對你們的一種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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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的顧異因為暈輪效應(yīng)都快看不清何易晞那張臉了,只覺得他光芒萬丈不可直視英明神武哪哪兒都好,立馬點頭:“你說的都對。”
何易晞吐出一段省略號,剛要喊他冷靜,目光突然一凜,飄遠(yuǎn)片刻又再次收了回來,輕聲問顧異:“二十年前那幾個死者的拋尸位置你知道嗎?”
顧異一愣:“局里應(yīng)該有,要明天才能看了。”
接著他咧開嘴角,壞笑一瞬:“要不何大仙兒明兒在跟我去坐一天班?”
何易晞目沉如水,跟他點頭:“也可以。”
顧異心里頭高興,還不忘問一句:“那這回要錢嗎?”
何易晞歪頭瞟他一眼,還沒說話,顧異那嘴角的壞笑越咧越大,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白天的消息來了,身子一翻,欺身壓了下來,再次對何易晞使出了沙發(fā)咚:“用別的行不行?”
何易晞眼皮動動,眸色深了幾分,擷住顧異的下巴湊了上去,唇舌交纏,來了個纏綿的深吻。客廳里沒有旁的動靜,只能聽見二人的喘息聲愈發(fā)粗重,顧異離開了何易晞的唇,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跟他笑:“大仙兒您這呼吸聲,聽的我有點兒氣短,恨不得跟著喘。”
何易晞猛地坐起,抱住顧異的腰,將他安頓在了腿上,抵著他額頭沉聲兒道:“那……顧支隊長喘給我聽聽?”
顧異按捺不住,罵了一句“我靠”又咬上了何大仙兒那鮮嫩的嘴唇。
周朝本鬼祟的躲在電視柜后面偷聽,這案子聊的一本正經(jīng),怎么越聊越不對勁了呢!
她探頭一瞧,瞬間被雷劈似的愣在了當(dāng)場,家庭倫理宮廷斗爭都市愛情她都看了不少,這限制級的她還沒看過呢!
周朝心里那個后悔,恨不得找個時光機鉆回去。她從電視柜后面鉆出來,行也不是,坐也不是,正進(jìn)退維谷著,突然瞧見何易晞從顧異腰間伸出來的手揮了一瞬,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周夕還坐在旁邊鬼畫符,順便給她護(hù)法,看見周朝晃了一下,知道她是回來了,毫不走心的問了一句:“瞧見什么了?”
周朝一雙眼睛瞪得巨大,一眨不眨,腦袋轉(zhuǎn)過來看著周夕,沉默好半晌終于說話了。
“周夕,我脫粉了。”
周夕完全聽不懂這什么專有名詞。
周朝扶上周夕的肩膀,痛心疾首:“我現(xiàn)在的心情就好像女友粉突然看到愛豆公布了戀情一樣。”
周夕:???
一把撥開周朝的爪子,潛心修煉去了。
那廂的顧異還毫不知情的掛在何易晞身上,從沙發(fā)滾到床上。
大約真的是顧異家的洗澡水比較熱,今天的何大仙兒又沒有回家。
唐鏡在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自我心理疏導(dǎo)之后,已經(jīng)在看到顧隊與何專家一同邁進(jìn)來的時候比較淡然了,但當(dāng)她看到顧異又狗腿的拎著椅子靠著何易晞坐下,脖子抻抻跟他講話,隱隱約約露出來一抹可疑的紅痕,她又淡定不了了。
她需要新一輪的自我心理疏導(dǎo)。
不然調(diào)去隔壁經(jīng)偵也行,再不濟(jì)專案組也行……
還好季良來的挺早,進(jìn)門來先震驚的看了一眼跟顧異黏糊在一塊兒的何易晞:“喲,何專家,來了啊。”
機智地把“又”字兒吞了。
然后又沖顧異抱怨:“我說多少回了——”
顧異沒有給他這機會,直接伸手拽過來報告遞給何易晞,又問季良:“懶得看,怎么死的?”
季良咽口唾沫字正腔圓:“回陛下,臣查過了,被害人體內(nèi)殘留氯化琥珀膽堿,推斷死因是肌松劑過量,右耳后方有一個小針孔,除此之外體表沒有外傷,沒有掙扎跡象,也沒有性|侵跡象,跟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的死法可不一樣,此外還有一點不一樣。”
顧異追問:“什么?”
季良撓撓腦袋:“死者身上并不是完全干凈的,她的脖子后面,有一塊肉紅色的印跡,不是尸斑,像是用顏料畫上去的,暫時不太清楚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