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不忍,忙安慰道,“主子,萬萬不可這般想,人各有命,雖然不清楚京城具體發(fā)生什麼,導(dǎo)致這一切陷入不可挽回的悲劇,但屬下願意請命,親自去京城查明真相!”
蘅碧汐皺眉,顯然,對於短短時間內(nèi),失去兩名愛將,已經(jīng)是極爲(wèi)難過的事情了,若是紫霞也出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綠蘿見蘅碧汐沒有吱聲,明白是在擔(dān)憂紫霞,想起最近江湖的動靜,心中莫名不安,“主子,其實,屬下也想請命,只不過,屬下想前去江湖一趟,看看最近的動靜是怎麼一回事,屬下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紫霞見綠蘿幫腔,鬆了口氣,如此一來,主子定會讓她前去,“是啊,主子,我們不能再如此被動下去了,總是要主動出擊,查一下那些動靜。”
蘅碧汐看了眼堅決的兩人,明白是勸不了了,只好點頭,“別的不奢求,只希望,你們兩人,能平平安安的,就好,萬事不要逞強。”
見蘅碧汐答應(yīng),兩人大喜過望,“是,謝主子!”
蘅碧汐搖了搖頭,嘆息道,“我這裡還有藍(lán)蝶,沒關(guān)係的,你們?nèi)グ伞!?
“是,屬下定不辱使命!”紫霞和綠蘿語氣鏗鏘,神態(tài)篤定。
可蘅碧汐總覺得心裡的不安依然沒有消退半分,不知是不是因爲(wèi)遠(yuǎn)離了京城,自己對陰謀詭計,似乎遲鈍了許多,一點都不敏感。
孫府內(nèi)。
孫浩源和孫浩亭的臉,如冬雪一般寒涼,下人們是頭也不敢擡起來一次,生怕那滲人的冷意,刺入骨頭裡,這夜晚睡不著。
書房裡的地龍已燒的火熱,可兩人的身上,寒氣不減。
偌大的孫府,也只有管家受得了這樣的氣息了。
“成公子不能就這樣白白犧牲了!兩位公子可想到了對策?”
管家語氣雖然恭謹(jǐn),但難免透出幾分怨恨來。
平日裡,孫浩成和管家走的最近,孫府無人不知。
孫浩源不緊不慢的研磨,語氣很淡,“慌什麼,急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孫浩亭站在窗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信鴿飛來,孫浩亭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很好,來了。”
自從粉玥死後,孫浩亭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猶豫不決,溫煦如光,現(xiàn)在的孫浩亭,陰鶩森然,像極了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狼。
孫浩源把孫浩亭的變化看在眼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孫浩成的死亡在兩人意料之外,但由於彼此相處時間不多,談不上什麼感情,只不過都是爲(wèi)了家族努力罷了,所以孫浩成的死,雖然震撼傷心,卻也不至於改變兩人的性格。
唯獨孫浩亭,確實是爲(wèi)難了他,畢竟粉玥是朝夕相處的妻子,肚子裡還有即將出世的孩子。
可身爲(wèi)家族的棋子,他們誰,又能自由自在呢?
有些事情,看得開就好,若看不開,誰也幫不了你。
把信件讓信鴿帶走後,孫浩源便離開了書房,孫浩亭如今的陰鶩,有時候讓他覺得倍感壓抑。
如今,死的死,傷的傷,而他的厄運,其實也不遠(yuǎn)了。
幾日後,京城內(nèi)。
紫霞趕了幾天的路,抵達(dá)後,悄然入了沐親王府,沒有驚動京城的美人盟。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wèi)粉玥和青華的死,讓紫霞生出了警惕和戒備。
她始終覺得,兩人的死,貓膩實在是大。
鳳擎簫對於紫霞的到來並不意外,青華的死根本瞞不住,而他這邊,必須有個堂主坐震,因爲(wèi)粉堂和青堂的女殺手,都不肯聽他調(diào)遣了,阿蘅不可能放棄復(fù)仇,那就只能派其他人來,至於是誰,並不重要。
“阿蘅近日來,可還好?”鳳擎簫倒了杯熱茶湯,遞給紫霞。
紫霞接過,咕嚕咕嚕喝下後,身子暖了些,“主子身子越發(fā)不好了,許是因爲(wèi)粉玥和青華的打擊罷!”
紫霞這話問的極爲(wèi)聰明,既不直接問鳳擎簫兩人爲(wèi)何而死,卻又借蘅碧汐不動聲色的試探。
鳳擎簫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坦然的君子了,多年的陰謀手段,說不變,實在是太虛僞,對於紫霞的小心思,自然是看的分明,“心病還是需要自己想得開才行,粉玥和青華都是爲(wèi)情所困,被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纔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紫霞心中一動,這是說,粉玥和青華是被最愛的人所害?
若說青華的相公,赫連長鋒,的確在京城裡,兩人如今是對立狀態(tài),因此生出矛盾有可能,但因此送命,實在是說不過去,至於粉玥,她的相公遠(yuǎn)在星國呢,總不可能,隔著老遠(yuǎn),還能害了粉玥不成?
“說起來,如今的美人盟就像被人布了局一般,一個一個的接著出事,傷的傷,死的死,慌的慌。”
紫霞沒有繼續(xù)剛纔的話題,有些疑問,她要自己去查。
鳳擎簫有些驚訝,紫霞沒有追問,實在有些奇怪,“你,不想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麼?”
紫霞淡淡的望著鳳擎簫,波瀾不驚道,“噢?沐親王都知道些什麼?”
鳳擎簫淡淡一笑,神情卻是透出了惋惜,“紫霞,你不需要這般戒備本王,說不好聽的,本王和阿蘅早就是一條船上的,粉玥是因她相公而死,青華也是因她相公而死,你有所不知,赫連長鋒就是孫浩成,而那個所謂的星國狀元,其實就是孫浩亭,我說到這裡,你應(yīng)該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紫霞震驚不已,若是這樣,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只是,粉玥都快臨盆了,孫浩亭都忍心,果真是殘忍至極。
“我現(xiàn)在就去孫府,你,不要攔著我。”紫霞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鳳擎簫不悅的皺眉,“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讓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紫霞臉色冷了幾分。
鳳擎簫默了默,閉上了眼睛,“你去了,是送死,阿蘅若是知曉,定會怪我,沒有攔著你。”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主子不會怪你,你也不要拿主子說事。”紫霞抽出長劍,用隨身攜帶的錦緞手帕,輕輕地擦拭著。
鳳擎簫望著那把寒氣森森的劍,明白是攔不住了,“本王只當(dāng),你從未來過沐親王府。”
“呵,你放心,我是悄悄來得,沒有人知曉,主子也不會怪到你頭上。”紫霞握緊長劍,離開了沐親王府,直往孫府而去。
孫府好大的膽子,殺她兩個姐妹,把美人盟當(dāng)猴子一樣的耍,紅秋她們也是因爲(wèi)孫府的謀算,才落得如此境地。
此仇不報,枉爲(wèi)堂主。
不過,紫霞比起粉玥和青華,卻冷靜許多,寡不敵衆(zhòng)這個道理,她是懂得。
報仇並非今夜能做到的事情,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先觀察敵情,知己知彼,才能一次斃命。
孫府的防守比想象中,要精密的多。
許是因爲(wèi)五國援軍的將領(lǐng)都入住的原因,又或許是孫浩成的屍體引起的怨恨和警惕,如今的孫府,那是密不透風(fēng),一隻蒼蠅,都休想飛進(jìn)去。
紫霞暗暗地觀察著,心裡開始飛快的謀算著最佳入府的方式。
好在老天,還是十分眷顧有心人的。
很快,紫霞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每兩個時辰就會換一次班,換的時候雖然有許多人嚴(yán)密把守,但終歸比起沒換的時候,有了縫隙。
紫霞三下兩下,就易容成一個不起眼的小廝,溜了進(jìn)去。
一路心驚膽戰(zhàn),說起來實在是好運氣。
若不是因爲(wèi)孫浩亭和孫浩源近日以來,低氣壓過重,也不會導(dǎo)致下人們都不敢靠近東院,這恰恰,給了紫霞一個機會。
無聲的靠近了亮著燈光的書房,紫霞隱匿在窗外的暗處,不動聲色的竊聽著。
“亭公子,你也該用飯了,總這樣折磨自己,可不行。”
“我曉得,你也不必勸我,我是真的不餓。”
“老奴有一事不明,還望亭公子能明示一二。”
“管家不必多禮,請講。”
“今日,亭公子讓信鴿帶什麼消息去了?”
“呵,那可不是什麼消息。”
“如此,那是?”
“是催命符。”
“針對誰人?”
“真使臣自從抵達(dá)了自己的母國後,個個銷聲匿跡,以爲(wèi)這樣,就可以和那些中了毒的堂主們長相廝守,卻不知,被傷痛的心,如何能破鏡重圓?更何況,那些堂主一日不死,對孫家而言,就是一個威脅。”
“所以,亭公子要做的是?”
“自然是告訴他們的君王,當(dāng)斷則斷,否則,就別說聯(lián)盟失效。”
“亭公子好計謀!如此一來,各國君主必會把她們一併處死,以絕後患。”
“這是自然。”
窗下的紫霞,聽得心驚肉跳,恨不得馬上殺了孫浩亭。
可是遠(yuǎn)在他國的姐妹們,性命危在旦夕,豈能不管?
眼下,只能讓孫浩亭多活幾日,先去救人要緊了!
紫霞默默地隱退,離開了孫府。
萬花樓裡。
金媽媽對於紫霞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
“紫堂主,你…你怎麼……”
紫霞面色凝重,壓低聲音道,“聚集大夥兒,暗房商討,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