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怔住了,“這大晚上的放槍?”他心想,“打獵的?”雖然圓圓努力往好的方面想,但還是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決定去看個究竟。
“あまりに君,私達は道に迷いました。”(太君,我們迷路了。)
“ばか!”(混蛋!)
“あまりに君,夜は深くなって,私達は再びむやみに歩かないでください!さもなくば,更に出せませんでした!”(太君,夜深了,我們不要再亂走了吧!不然,更出不去了!)
“見たところ同じくこのようにだけありました。”(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あの2人の八路軍が走れないのはどれだけ遠くてか、閣下の射撃術はずば抜けていて、私は閣下が命中したことが見えます!”(那兩個八路軍跑不了多遠,閣下槍法高超,我看見閣下打中了!)
“良くて,良いです!”(好,好!)
“及ばないで,私達はその場で駐屯するようにしましょう!”(不如,我們就地扎營吧!)
“いいでしょう!駐屯に命令を伝達します!”(好吧!傳令扎營!)
圓圓光聽到有一群人嘰里呱啦地講話,可愣是一句沒聽懂,但還是放了心,至少那一群不是土匪。可圓圓怎么也不會想到,那是一群豺狼,比土匪還狠。
圓圓繼續循著聲音而去,發現了火光,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下可有著落了!”圓圓趕忙跑過去。
剛剛偷聽的對話結束后,圓圓又聽到后面的人熱鬧起來,那一群人足有百十來個人。圓圓越過草叢,一下竄到那一群人當中。見了圓圓猛然出現在面前,前面的幾個人動作統一地舉起槍對著他,連那個領頭的也一驚,趕忙去拔腰間的手槍。
圓圓雖是個大老粗,但槍桿子這玩意兒他還是認識的。“嘿嘿—”圓圓舉起了手,很倒霉的笑了笑。
“あなたはどんな人です!”(你是什么人!)一個比圓圓高不了哪去的,但體型明顯比圓圓魁梧(那男人頗肥)的男人喝道。
他臉特大,兩腮的肉鼓鼓的,嘴唇上邊的正中央留著個小胡子。腦袋卻特小,還帶了個小檐帽。身穿制服—在火光下泛著屎黃色—肩上還有帶花的肩章。胸前掛了副望遠鏡,斜肩式的皮背帶和緊緊勒住鼓出來的肚子的腰帶接在一起,斜肩上有子彈夾,腰帶上有槍套。下面穿的是一雙高筒馬靴,油光光的。
那男人用戴了白手套的手舉起腰間的槍對著圓圓,另一只手也戴了白手套,還提了把長刀。
“大……大哥,俺聽不懂你說什么!”圓圓小聲說。
“太君說了,問你是什么人!”一個戴著眼鏡,梳了個中分頭的白面書生說。
“太君?他是日本鬼子啊?”圓圓見著這個講中國話的人,趕到一陣親熱,于是放肆地問。
“你說什么呢!”書生*著濃重的南方口音說,“要叫太君!”
圓圓生活在與世無爭的馬家屯,但日本鬼子占領了東三省,在中國無惡不作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甚至連日本剛剛戰敗,殘余勢力亂竄他也略有耳聞。
“あまりに君,あれは見聞を広めた農村人です!”(太
君,那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人。)書生唯唯諾諾地變了調沖那個胖子說。
“合著你他媽是個漢奸啊?”圓圓輕蔑地說。
“啪—”書生狠狠地給了圓圓一個耳光,弄得圓圓一個趔趄。
“楊君,どうしましたか?”(楊君,怎么了?)胖軍官問。
“あまりに君,彼はあなたを侮辱します!”(太君,他侮辱您!)書生瞅著圓圓說。
“何か?”(什么?)胖子火了。走上前,又是一記耳光。挆得圓圓耳朵鳴鳴作響。
“彼は八路軍ではありませんか?”(他是不是八路軍?)胖子沖書生道。
“太君問你了,你是不是八路?”書生兇惡地說。
圓圓那窩囊勁又來了,“不不!俺就一山里人,路過的,路過的!”圓圓一手捂著腮,一邊點頭哈腰道。
“彼は何を言いますか?”(他說什么?)胖軍官問書生。
“彼は彼が農村人だと言います。”(他說是個農村人。)白面書生說。
“八路軍ではありませんか?”(真不是八路?)胖子懷疑地問道。
“本當にではありません。”(真不是。)
“良いです。”(好啊。)胖子詭黠地點頭說道,“你地,良民地噶活?”
“太君問了,你是不是良民吶?”
“太君,我是,我是!”圓圓趕忙答到。
日本軍官好像聽明白了圓圓說什么,沒等翻譯就走上前去。他先是冷笑,然后把槍插回腰里,接著用拿著長刀的左手扯了扯右手手套。
“ばか!”(混蛋。)胖軍官又狠扇了圓圓一下,比上次還狠。
圓圓這回是真的趴下了。耳朵已經涅涅地涌出了鮮血,“哎喲媽呀!”圓圓使勁捂著耳朵,疼的只打滾。
而那群人聞訊也圍了了過來,看著圓圓打滾,都哈哈笑了起來。
“你說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呆著,你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書生說。
“小日本兒,我*姥姥!”圓圓可不敢罵出來,于是在心里狠狠詛咒道。
“良民地噶活?”軍官正了正領子,可能是剛剛打圓圓動作太大,弄亂了裝束,他又變不太流利的漢語為日語說,“私はばかではありませんて,言います,八路軍はどこに行きました!と。”(我不是笨蛋,說,八路去哪里了!)
“太君精明著呢!快說,八路去哪了!”
“太君,太君,我真的是良民吶!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什么八路也沒見著啊!”
“還嘴硬!”翻譯上前又要打圓圓。可是被太君攔住了。
“你地,告訴我,八路,哪里地噶活。讓你走地噶活!”太君蹲下來,一手達在圓圓肩上。而圓圓生怕再被打,使勁往另一邊偏。還不時偷偷瞅瞅那太君。
“太君說了,告訴我們八路往哪兒逃了,太君就放你走!”
圓圓盯著翻譯,尋思了一下,他有了個主意。指著雙頭寨的方向說:“太君,太君您英明,什么都逃不過您的眼睛,剛剛……剛剛,我看見一個人去了山頂。”
“あまりに君,彼は1つの八路軍が
山頂に行くと言います。”(太君,他說一個八路去了山頂。)
“もう一つの個か?”(另一個呢?)
“太君問了,還有一個呢?”
圓圓傻了,心想編吧也不會編,又支支吾吾地說:“太……太君,那倆人都去了山頂。”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翻譯說道。
圓圓不好意思地底下了頭。翻譯沒理會他,向太君說:“彼はあの人がすべて山頂に行くと言います。”(他說那兩人都去了山頂。)
胖軍官一直蹲在圓圓身旁,這時,又把往一邊偏的圓圓扯著領子拽了回來,“你地,騙我,死了死了地!”軍官用手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是是是!”圓圓連忙點頭稱道。
胖軍官站起來后退了幾步,和翻譯嘀咕了些什么,還有幾個瘦軍官也插嘴。之后翻譯面帶獰笑的走了來,軍官跟在后面,背著手。
“站起來!”翻譯喝道,“這位是大日本帝國的駐華軍官,金田太君!現在,太君要征用你為中日友好使官。”
“喲!還是個官啊!”圓圓拭了拭耳朵,不再留血了就放下了手,接著說,“什么官啊?”
“太君說,叫你……啊不,請你前邊兒帶路,去山頂找那兩個八路!”
“啊?”圓圓驚呀地叫了,但嘴巴張太大,又把內耳弄痛了,“哎喲!”圓圓又去捂住了耳朵。
“怎么?不愿意,你?”翻譯威脅地說。
“不是不是!我……”圓圓又好好摸了摸耳朵,“我也是路過的,人身地不熟的。”
“混賬!你不是說看見兩個八路上山了嗎?又不是叫你去別的地方!”
圓圓無奈的皺了皺眉。
“把我們領到山頂就成了。”
圓圓本想引鬼子上雙頭寨,滅了李四爺,可自己卻被卷進去了。萬般無奈下圓圓同意了。
鑒于鬼子已經扎好了營,也就沒趕夜路。于是圓圓加入了那伙人,坐在火堆前烤火。一群的鬼子聚在一起烤東西吃,圓圓也不知道是什么,總之聞著很香。還有幾個人拿出個鐵罐罐,上面一個環,一拉就開。圓圓饞壞了,咽了口唾沫。還伸長脖子望。很快那個鐵罐罐就空了。一個鬼子把它扔了出去,掉進雪里,但依然聽見一聲悶響。圓圓望著那個罐罐落下的地方,舔了舔干干的嘴唇。
“呶!太君賞你的!”翻譯向圓圓丟過去一個雞骨架。
那雞骨架明顯是被人啃了的,但雞肋那兒還有點兒肉,圓圓趕路趕了一天,到這兒還滴水未進,他哪管形象不形象,抱起來就啃,連骨頭都往嘴里搗。骨頭嚼碎的聲音卡巴卡巴的,圓圓還吃得津津有味。他把雞爪子的尖挨個咬下,囫圇吞了,又把雞爪子插進嘴了,嚼了嚼,又拽出來,看著上面還有點油水,又插進嘴里使勁吸了吸。
圓圓把那個雞骨架吃的丁點不剩,再摸摸肚子,還是沒吃飽。圓圓想,昨天晚上還在夏老爺家好酒好肉地被伺候著,今兒卻在這兒啃人家剩下的,不免有股窩囊氣。在摸摸耳朵,雖然血跡已經干了,但還隱隱有股痛楚。圓圓這輩子還沒怎么被人打得出血,還是被徒手打的,就連俊兒拿搟面杖也沒打得這么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