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167 黃芪入藥,露水明目
167 黃芪入藥,露水明目
“李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川烏驚奇地張大了嘴,望著李半夏平坦的小腹眨了眨眼睛。
似乎還在消化他剛才聽到的事實。
“嗯!”李半夏一手端著個茶杯,一手揉了揉自己尚無一點跡象的小腹,輕輕嗯了聲。這副孕婦派頭還是從夏山香那里學來的,李半夏發現,拿這一招來唬唬人還是不錯的。
“你肚子里真的有小娃娃了,幾個月了,是男的還是女的,你給他/她取好名字沒有?”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李半夏滿臉黑線。
鄭重地放下茶杯,李半夏站起身,繞著川烏來回轉了幾圈。
“小川烏啊,你這些個問題問得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啊,除了第一個我一個都答不上來。”
“嘿嘿~~”川烏也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承認是自己心急了點兒。最希望的就是寶寶昨兒個剛到肚子里,今兒個就能從娘肚子里出來,那該多好啊!
“那李姑娘,咱倆先說好,你肚子里的娃娃要是出來了,得叫我一聲干爹。”
“行啊!”李半夏答應得很爽快,“只不過我兒叫你干爹,有啥好處沒?”
“這個……”川烏為難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有啥好東西能給他干兒子的。
“想不到?沒關系,我給你想一個。”李半夏似乎早就想好如是說,“你看我肚子里的娃三個月了,好歹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行動也多有不便。這以后藥廬里有什么重活累活的,你可得搶著給我辦了,這要是回頭累著……你干兒子,你這個干爹也舍不得不是?”
李半夏本只是為了和他打趣。沒想到川烏這小子卻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有理,有理!該!應該!李姑娘,就這樣說好了,以后這藥廬大小事情你就都別做了,我來——”
川烏很夠意思地拍拍胸口,這一剎那,他忽然覺得自己拔高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不一會兒,趙郎中進來了。一聽川烏說這李半夏肚子里有了他的干兒子,也是連聲的恭喜。但等到他聽說李半夏已經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又不禁詫異地挑了挑眉。察覺到李半夏對他投過去的眼神,長時間的默契讓他理解地點了點頭。
他相信,她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盡管他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樣的理由需要她這么做,但他尊重她的決定。
李半夏從沒想過這種事情能瞞過經驗豐富、眼光犀利的趙郎中,不過她也知道趙大哥不是一個亂說話的人,即便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假。也決計不會把它說出去。
將近半中午的時候,陳家來人了,還是陳少爺親自來了。
還沒進屋,就聽他在外面連聲說:“看得見了看得見了,趙郎中,小李大夫。我爹他看得見了——”
昨兒個李半夏為陳老爺子用方諸水洗眼,曾有言陳老爺子今晨便能視物。于是他們一家等啊等,陳老爺子恁是激動得一晚上睡不著覺。等到五更天天快蒙蒙亮的時候。陳老爺子只覺得自己眼睛有點癢癢的,脹脹的,等到女人和兒子過來問他情況如何的時候,陳老爺子頓時發現他這雙眼睛看得比前些日子要清楚些了!
一時間,幾人都高興得不得了。娘兒倆把老爺子扶著,到外面去轉了轉。又吃了點滋補的。等天放亮的時候,陳老爺子表示自己看東西能看個七八成了。以前人走到他跟前,就看見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那轉呀轉呀,現在連他們衣服穿的是什么顏色,洗沒洗臉都看得清清楚楚、亮亮堂堂了。
比起陳公子的欣喜異常,李半夏和趙郎中顯得淡定多了。這種結果,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只是聽那陳老爺子只看得見七八分,心中不由沉了幾分,看來情況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嚴重。
當下,兩人便跟著陳公子來到了陳家,被陳老爺子陳夫人一頓千恩萬謝之后,為陳老爺子靜靜把著脈。
據趙大哥診斷,方諸水之所以能恢復其七八成的視力,一個是因為服用方諸水的時日尚短,而陳老爺子眼疾已有一定時日,需要多一點的時間才能恢復得徹底,這一點在情理之中。
問題是方諸水是一種很寶貴的東西,陳家雖然家大業大,也無法天天讓人取方諸水來陳老爺子洗眼。一個是因為路途遠時間上來不及,二個也是方諸取水,需要等到特定的時間,在月明之夜,取水過程也極其復雜。
月明之夜,捕得方諸,取其殼中之水,清明純潔,即是方諸水。
在史書典故中,“方諸取水”一直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據說要將大蛤殼磨熱之后高舉對月,殼上自然生水。鐘情教給陳家的那個法子,雖然不及這個復雜,卻也需要耗費不少的心思和時日,長期下去不是一個辦法。
治療糖尿病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期間,為保不再引起一系列的并發癥,鐘情和趙郎中商量,二人雙管齊下。
沒有方諸水,適逢此時正值秋天。在秋露重的時候,早晨去花草間收取露水,譬如柏葉露,菖蒲露,每天早晨洗眼睛,也能增強視力。
收取露水是一項很講究的活,不僅要認清是什么花草之上的露水,還得保持露水清明,這樣的露水才放心用來洗眼。
不同的露水,有不同的功效。柏葉露和菖蒲露,可以洗眼明目。白花露,可以止消渴。百花露,能令皮膚健好。而韭葉露,每天早晨涂于患處,可以治白癜風。
這樣的事,鐘情不敢交給陳家的家丁和丫鬟來做,就打算親力親為。
而另一方面,需要為陳老爺子的消渴之癥研習藥方,配藥,并且針對陳老爺子的病情安排合適的劑量。
趙郎中認為,所謂消渴之癥,指渴而飲多,食多而反消瘦,尿多而出現尿糖的一類病證。該病多是嗜酒和恣食甘肥,導致中焦積熱,郁而化為火所致。也常因縱欲過度,虛火妄動,煎耗腎陰所引起。消渴癥多有肺、腎陰虛、津液不足之表現,如口干舌燥、多飲多尿,多食反而消瘦等癥狀。
但如何用藥,卻是一個大問題。
李半夏在當今學醫之時,有幸看見過這樣的案例。而中藥治療消渴之癥的事例,也多見于記載。
李半夏之所以那么有信心治好陳老爺子的病,讓陳公子答應她兩個要求,又預先支付她定金。
也是因為從某一點,她對陳老爺子的病有著一定的把握。在前人的基礎上,總結出了一套寶貴的經驗。只需斷其癥,然后對癥下藥,應能藥到病除。
而這副湯藥,以黃芪入藥,黃芪湯可解此癥。黃芪味甘,性微溫,有益氣固表、利水、排膿生肌等功效,被譽為補氣之要藥,可廣泛用于一切氣衰血虛之證。誠所謂,黃芪不但能補氣,用之得當,又能滋陰。
蓋虛勞者多損腎,黃芪能大補肺氣以益腎水之上源,使氣旺自能生水,能作適當配伍,則滋陰生水之功益著也。
經過兩人幾日來緊鑼密鼓的商量和研究,終于擬定了一副認為是眼下最合理也最符合陳老爺子病情的方子:
黃芪4兩,云苓3錢,澤瀉3錢,木瓜3錢,西黨3錢,酒芩3錢,法夏3錢,杭勺3錢,炒于術6錢,山萸肉6錢,三七3錢,甘草2錢,生姜2片。
用藥配藥這方面,趙郎中比自己在行,時時查看病人病癥,根據他的病情調整藥的劑量,這方面的事情就由趙郎中負責。
由于這副湯藥,之前并未真正嘗試過,需先細細辨別,確認安全無誤的情況下,才放心給陳老爺子用藥。
商量好接下來如何為陳老爺子治病,又細細說與他們聽,讓他們放寬心。謝絕了陳家留他們吃飯的好意,兩人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在陳家治病什么都好,唯一的一點,就是人家太客氣了。趙郎中和李半夏都不習慣陳家為了他們兩個人如此鋪張,就那么幾個人吃飯,廚子早早就開始忙。
也不習慣陳公子對他們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之前太過無禮,這會兒又熱情得讓人滲得慌,無異于使他們身處冰火兩重天,滋味甚是難熬。他們過去主要是治病,可別到最后就是為了到他家去吃飯的。
吃一餐兩餐還可說是盛情難卻,吃久了可就不好意思了。再說了,吃慣了陳家的美酒佳肴,再回去吃自己的清粥小菜就未必習慣了。不過兩人還是覺得,比起陳家那么多大戶人家的規矩,還是在家里吃清粥小菜的自在。當然,偶爾來個兩頓,調劑調劑,倒是也不錯。
這一天回到家,李半夏吃飽飯,早早地就洗好澡攙著劉東山上床了,麻利地給他蓋上被子,然后自己一倒,也躺下了。
等劉東山照例轉過頭,想和李半夏說兩句話的時候,李半夏已經抱著被子睡著了。
劉東山不禁納悶,半夏今著晚上咋睡得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