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yī)傻包子
453?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流鋒想要告訴她的事,只有等他醒來才能知道了。
封炎有危險,他到底有什麼危險,危險來自哪方,他現(xiàn)在又在哪裡?這一切一切,都是個謎團。
李半夏也不禁爲封炎擔心,流鋒是他的心腹,他傷得這麼重,在昏迷之前說的都是他家主子有危險,看來封炎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封炎的本事她清楚,有勇有謀,出手又狠,誰能把他們主僕傷成這般?但現(xiàn)在,她擔心亦是無用,只能寄希望於封炎機警勇猛,能躲過這一劫。而她,就專心醫(yī)治流鋒,讓他早日醒來。
李半夏一行從房裡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劉江和旺聲,正在喂流鋒喝藥。這服藥下去,流鋒的毒便會得到控制。三日後,她再來爲他清除體內(nèi)的毒素。
這三日,他們恐怕還多得費點心思。流鋒是遭追殺,若是那些追殺之人跟著來到了這裡,那恐怕又是一場不小的風波。
爲了讓他安心養(yǎng)傷,李半夏將流鋒秘密轉(zhuǎn)到一個地方修養(yǎng),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或許是她能爲他們主僕唯一能做的事。
流鋒被擡進房裡的時候,許多人都看到了,剛剛跟著李半夏一起出來的南宮夏焱也看到了。
當他看到渾身鮮血的流鋒的時候,溫文爾雅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驚訝和惡毒。難道他們之前就認識?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爺,正是封炎的心腹?!蹦限@捏緊了手中的劍,回道。
“他在這裡,封炎也一定就在附近?!蹦蠈m夏焱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眼裡透露的信息只有他們兩個能看得明白。
“是。”南轅和北轍躬身領(lǐng)命,“屬下遵命。”
“那娘娘的病……”從今日的事情來看,這位李姑娘還是有兩下子的,並非浪得虛名。雖然他們自始至終都被隔絕在外面,還是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危急。
而且從妙手仁心堂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還有外間百姓對她的評價來看,這位李大夫是個醫(yī)術(shù)和醫(yī)德都十分高超的人。至少,在某些事上,她是一個可以信得過的大夫。
“再等等。”
她是敵是友,還不清楚。這個時候,貿(mào)貿(mào)然就讓她接近,可能會壞事。那個封炎,也是一個麻煩。
“很抱歉,三位,這裡太忙了。前面也還有許多人等著。恕我不能招待你們了。幾位若是想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我倒是可以讓小白帶著你們多走走。”李半夏笑笑,笑容中有著勉強。
就在方纔,她想起被她遺忘的三位故友,下意識地回頭。無意中李半夏驚見南宮夏焱臉上那個未來得及收回的滿是算計的眼神,心裡一顫,一種不好的念頭劃過,讓她對他們再也無法客氣如初。
尤其流鋒受傷,封炎情況不明,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大楊村中,未免有些太巧了。那位南宮公子,自打第一次看見他,李半夏就斷定這個人極其不簡單??此普伞W鍪驴偼钢还珊輨牛屓艘娏诵难e總有些毛毛的。
這樣的人,她還是少打交道的好。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還有一點,她這藥廬裡客人的確很多。她實在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李姑娘太客氣了,是我們冒昧打擾了纔是。你忙吧,給病人看病要緊,我們?nèi)驮诟浇D(zhuǎn)轉(zhuǎn)。這裡山清水秀、明陽畫棟,身處此中讓人心曠神怡、怡然舒暢,定得好好領(lǐng)略一番纔是?!?
“待客不周,還請三位海涵。”李半夏告罪。兩廂又客套了一會兒,李半夏送走了三人,回到了前面。
“半夏姐姐,我看這三位不像什麼好人?!毙“讋觿颖亲?,望著他們背影不滿道。
“哦?小丫頭,你不是很喜歡那位大哥哥麼,怎捨得說他是壞人?”
“也說不上是什麼壞人啦,就感覺那人心思很深、很有野心的樣子。”小白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哪裡來的。那位俊公子,還是笑起來好看。當他冷眼瞅著屬下的時候,真的好可怕哦~~
李半夏一愣,隨即摸著小白的頭,輕輕拍了拍。
有時候你需得相信一個小孩子的直覺,他們用那雙純真無邪的東西,總是能夠看清楚許多大人看不清楚的東西。
“小白,劉江,還有旺聲,這位病人傷得很重,我需要把他另找一個清靜的地方修養(yǎng)。你們仨,輪流去照看他,幫他煎藥,替他換藥的事就交給你們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們要切忌,莫要將這事向他人提及,曉得了嗎?”李半夏將小白、旺聲還有劉江三個孩子叫到一處,細心囑咐。
“半夏姐姐,你這樣做是不是怕有人要找這位哥哥的麻煩啊?”
“……”
“小白,不該問的不問,反正半夏姐姐吩咐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好了。”旺聲拉過小白,溫言勸道。
小白嘟著嘴,看到李半夏臉上的爲難,點點頭,“好吧,半夏姐姐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半夏姐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照看好他的,也會好好照顧他,讓他的病早日好起來?!?
“嗯。但你們自己也要多加註意,凡事小心?!卑踩鹨?,她必須想好防護措施纔是,不能爲了照看流鋒,連累了這三個愛子。李半夏做事向來謹慎,事關(guān)流鋒和三個孩子的安危,一點疏忽都不能有。
不是李半夏想得多,只是類似的事也見過不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對方都是些什麼人,若是一些心思歹徒、不惜傷害無辜之徒,可能連藥廬都會受到波及。她必須防患於未然,不能讓悲劇有一絲髮生的可能。
地點定在哪裡,這倒是不難。在離妙手仁心堂不遠的山上,有一座茅屋。那座茅屋空置很長時間了,本來是三叔公在瓜季看野豬睡覺的地方。
這個時候茅屋大多都不住人,李半夏曾經(jīng)到過這個地方,那時候三叔公就跟她說過,有事沒事採藥的時候可以到這個地方歇歇腳,裡面雖然簡陋,但是一些該有的鍋椅板凳之類的還是有的。
她只需跟三叔公打個招呼,說借用他的茅屋一段時間就行了。這段時間,讓流鋒在裡面專心養(yǎng)傷,她則儘快爲其解毒。至於之後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半夏很不喜歡麻煩,但麻煩偏偏喜歡找上她。既然麻煩都來了,她也沒有怕麻煩、不顧他人置身事外的道理。
這些事情,她還真做不出來。即便她知道,救下流鋒,可能會給自己惹來一身的麻煩。但她是大夫,如果見死不救,那麼也不配再揹著大夫之名在這個世間招搖過市下去。更何況,封炎算是她的朋友,對她有救命之恩,就算千難萬難,她也不會在他們有危險時對他們棄之不顧。
在這種情況下,她只有加倍的小心,把所有要考慮的事情都考慮到,纔不會因爲一時大意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黃昏時分,一輛裝垃圾的騾車停在妙手仁心堂外。一簍一簍的垃圾被搬上了騾車,這裡是藥堂,有無數(shù)的病人看病,會產(chǎn)生許多垃圾。這個情景,每個黃昏都會上演一次,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藥堂裡的小藥童趕著騾車上了山,那裡有個很大的坑,是填埋垃圾的。藥堂每日會倒掉許多的藥湯藥渣,還有許多可能對動物有害的草藥,需得合理填埋才穩(wěn)妥。
這輛騾車在天黑之後回來了,除了比平時多耽擱了一點時間,沒有多大的差別。至於那多出的工夫,也很好解釋,因爲今日的垃圾格外的多一些。
藥堂百米外,一棵大樹之後,南轅將自己所發(fā)現(xiàn)的事情稟報給了南宮夏焱。
“再探!”南宮夏焱揮揮手,南轅便消失不見。
在藥堂偏裡一間的小屋裡,帷帳被重重拉下,光線昏暗,只知道里面的人病得很重,因爲小李大夫徹夜守在那張牀旁邊,其他人也在不停奔忙。
下午,流鋒的毒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誰知晚上劇毒再次發(fā)作,在衆(zhòng)人齊心協(xié)力努力下,纔再次將他的毒控制住。當他們從屋裡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
翌日黃昏,同一輛騾車,又停在了妙手仁心堂外。這次垃圾比上次似乎還要多一些,藥童趕著騾車上了山,在山上又多呆了大片刻,才下了山。
厚重的帷幕後,傳來病人均勻的呼吸聲。
李半夏慶幸一笑,情況總算是穩(wěn)定了。其他大夫也都很是欣慰,熬了兩天,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這種毒本就變幻不定,在解毒之前必須時刻留意,稍有差錯病人便性命不保。
即便病人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一個老大夫外加一個藥童守在旁邊,等著病人醒來。
李半夏兩日沒回家,人實在疲憊得緊,洗了個澡,好好吃了頓飯,正打算晚上去接老大夫班時,旺聲急急跑來。
“李大夫,藥廬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