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善民今日非常高興,竟然是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喜氣洋洋的出了門。今日他可是跟人牙子說好了,帶人牙子上門把花溪帶走!至于銀子,花善民可是一早就收了,還親自讓花齊在花溪的賣身契上畫了押,且已經給賭坊那邊的人送過去了。
賭坊那邊拿著三千兩自然是不滿意的,但也知曉這樣每天上門去鬧也不是個事,所以在花善民的費勁了口舌之后終于是答應暫時先放過他們,不過剩下的兩千兩若是兩個月之內不還,那就不要怪他們采取必要的措施了。
不過那都是兩個月之后的事情了,花善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領著人牙子來把花溪帶走。
那人牙子也是個急性子,一見花善民就到了,就拉著他返回靠山村,一路上人牙子都在問花溪的情況,他心里有些沒底,畢竟一個鄉下姑娘再漂亮哪里還能值得了三千兩!可這花善民可是再三保證了,那花溪雖說不是貌若天仙,但也是沉魚落雁,而且性子高傲,別有一番風味。聽得花善民說得多,人牙子也漸漸的有些期待了。
從鎮上趕回來還不到午時,花善民笑呵呵的把人牙子把人牙子引進堂屋:“您先坐會兒,中午在我家吃飯啊,也嘗嘗那姑娘的手藝?!?
那人牙子是個胖子,左右有一百八十斤,肉多還穿著一身褐色的錦服,勒得緊緊的非常難看。他一笑,臉上的肉便堆了起來,“可別說這些,你快把人帶出來給我看看,這若是不值,我可是要把銀子要回來的?!?
“好好好,我這就去叫人,您先等等。”
花善民轉身去花溪的房間,不過剛走到門口呢就遇到了花盼盼,花善民連忙叫住她:“誒花盼盼,你去把花溪叫出來,家里來了貴客,讓她去廚房做幾個菜。”
一聽花善民使喚自己,花盼盼原本不樂意,可一聽到貴客又改變了主意。她想聽著花善民這語氣,難不成是想給花溪介紹個夫家?要知道花溪如今破了身子,想要尋個的富貴人家做正妻那是不能想了,但小妾啊什么的還是能考慮考慮的。而且老花家現在這情況,把花溪留在家里也是耽誤了她,還不如早些嫁了。
想通之后花盼盼便應了下來,轉身拍打花溪的房門。可這拍了半天沒人開門不說,里面好像還一點動靜都沒有?;ㄅ闻瓮仆崎T,平日里鎖得嚴嚴實實的房門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被推開了。
花盼盼探頭往里敲了敲,床上的杯子散亂著鼓鼓囊囊的像是有個人躺在上面。
“死丫頭,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睡!快起來,家里來客人了!這可是你的機會!”
花盼盼咒罵了幾聲,沒有得到花溪的回應就往里走,一掀被子卻是沒有人。
花盼盼有些奇怪:“咦,不在?難不成這丫頭一大早就出門了?”嘀咕完卻是沒有覺得奇怪,畢竟花溪這丫頭大了之后就不服她管,往外跑的次數多了,所以也就不覺得奇怪了。花盼盼把老花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沒瞧見花溪,就斷定這丫頭肯定又出去了,指不定又去找那殺千刀的柳迎風了!
沒找到花溪,花盼盼自己上廚房做了幾個小菜,又心疼的把家里僅剩的肉給炒了。準備好飯菜,花盼盼又出門去打了些酒,待這邊準備好,人牙子也等著有些不耐了。
“怎么回事,怎么還不來?花善民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人牙子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本就不大的眼睛瞇著,陰測測的盯著花善民,仿佛一條毒蛇。
花善民被嚇得一哆嗦,他知道這樣的人手里難免會有幾條人命,想要他的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ㄉ泼襁B忙道:“我怎么敢騙您呢,那丫頭性子野這會兒肯定又去哪玩兒了,您耐心等一等,這可是她的家,她哪有不回來的道理!”
“我可告訴你花善民,本來該是你把人給我送過去,我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之上才跑這一趟,今日你讓我把人帶走了,咱們這交情也就好在,若是讓我白跑一趟,花善民你們花家欠了不少銀子吧,呵?!?
這一聲輕笑可是把花善民嚇得一抖,他連忙搖頭保證,今日絕對不會讓他白跑這一趟,定是會讓他把花溪給帶走,這畫了押給了銀子那花溪就是人牙子的人,哪里有不讓人帶走的道理。
正巧,花盼盼端著飯菜進來,一瞧見氣氛不對眼珠子轉了轉連忙道:“喲,這位一定是貴客了,來嘗嘗我的手藝。您是來找花溪的吧,我是她娘,她的事情我可以做主,貴客有什么話可以對我說!”
人牙子原本對這花盼盼不在意,可一聽她說自己是花溪的娘便來了興趣,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特別是那張臉,那目光簡直就是審視!
那眼神讓花盼盼覺得并不好,渾身難受。但一想到這是貴客,而且身上的衣料也非常的不俗,所以花盼盼強忍著沒有發飆。“來嘗嘗我的手藝,做得不好還請不要嫌棄,不過我家溪兒的手藝比我的好多了?!?
花盼盼只是做了簡單的三菜一湯,兩素一葷,菜色簡單也沒有任何的心意。那人牙子瞧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不過還是給面子的吃了一些。不過花盼盼的手藝正的如同她所說的,不怎么樣。
吃過飯人牙子就明顯的不耐了,敲敲桌子當著花盼盼的面直接道:“花溪在哪兒,我沒時間在這兒跟你們耗時間,趕緊把她交出來給我帶走?!?
“帶走?什么意思?”
花盼盼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位貴客難道不是來談跟花溪的婚事的么?就算是上門做小妾也不能這么輕易草率的把人帶走吧?花盼盼下意識的看向的花善民,“花善民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覺告訴花盼盼這其中有蹊蹺,她看看那人牙子,又看看花善民,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揪住花善民的衣領:“花善民,你趕緊告訴我這到底怎么回事!我女兒呢!花溪在哪里!你要把花溪弄到哪里去!”
“哎哎哎!花盼盼你給我放開!”花善民一把揪下花盼盼的手,臉色同樣也冷了下來,“我讓你去叫花溪,花溪人呢!趕緊給我把人叫出來!人家貴客可是答應過了帶花溪去過好日子,那可絕對比咱們現在過的日子強,花溪往后就是錦衣玉食了你知不知道!趕緊去把人叫出來讓人家帶走!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快一些!”
“花善民你給我說清楚!要把我女兒帶到哪兒去!”花盼盼現在可不信花善民的話,這人就是滿口的謊言,一點都不值得信任!更何況這“貴客”的架勢可不像是要把花溪帶去過好日子的,反倒像是人販子!
想到這兒,花盼盼便覺得這“貴客”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見過,仔細打量了一遍這才發現,可不就是見過么!她當初找人牽線要把花卿顏的女兒賣了,雖然不是找的這人但卻是在那個幫著牽線的人哪里瞧過一眼,正巧這人就在!
這人真的是人牙子!
花善民居然把自己的女兒給賣了!
花盼盼只覺得腦子一陣轟炸,亂得厲害!她瞪著花善民和那人牙子氣得差點一口咬在花善民的腦門上!
“花善民你好樣的,好樣的??!你居然把花溪賣了!你這個做伯伯的居然把自己的親侄女給賣了!花善民你給我說你要把我閨女賣到哪里去!我溪兒現在在哪兒!今日你要是不把花溪交出來,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你們就休想踏出這里一步!”
花盼盼發了狠撂下狠話就沖進了廚房,出來時手里還操著一把菜刀,直指花善民:“花善民你說!我女兒現在在哪兒!”
花善民也沒想到花盼盼的反應會如此大,他哆哆嗦嗦的退后幾步,又轉頭看了看那人牙子的臉色,顯然已經是一片鐵青。他已經聽出來了,這花善民賣侄女可沒經過人家親娘的同意,而且花溪現在也不知去了哪兒,這老花家根本就沒有他的貨!
“花善民,你也要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了。三千兩你已經收了,這簽字畫押也都弄了,怎么人呢?我可告訴你,在你簽字收錢的那一刻起,花溪就已經是我的人了?,F在你告訴我,花溪人在哪里!”
面對著花盼盼和人牙子的質問,花善民急得頭冒大汗,但兩人的問題他都無法回答上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花溪在哪兒!
“我不知道花溪在哪兒,花盼盼你這個做娘的都不知道人在哪兒,我怎么會知曉!況且我把人找來就是要把花溪帶走,絕對不可能先自己把花溪弄走,那我不是騙貴客么,我可沒做這樣的事情!”
花善民跺了跺腳,“花盼盼你趕緊去把花溪找回來,賣花溪的事情爹也同意了,還是爹畫的押,花溪可是值三千兩!而且那銀子我已經還給賭坊了,那是你兒子欠下的債,賣你女兒來還可是天經地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