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來到小區口的時候，是十一點五十分，莫修齊的車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遠遠地就看到沈漫走過來，心跳就這樣輕輕的震了一下。陽光下，一襲淺黃色的身影慢慢靠近。衣袂飄揚中，滿眼的風景就這樣被這一抹黃色佔據，填滿。

莫修齊回過神，緩緩降下車窗對她指了指副駕駛，示意她直接上車。

沈漫拽著裙子小心翼翼地邁上座位，一邊坐定一邊和莫修齊打招呼：“莫總來的好早，等久了吧。”

“沒有，我也剛到。”

“我們去哪兒吃啊？”

“繫好安全帶。”

他們去的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下的日料店，這家店的人是真少，因爲價格……是真貴。

當沈漫踏入的一瞬間，大腦已經就開始飛速的回憶自己的銀行卡還有多少餘額。她想起早上起牀的時候自己有多麼興奮，這時候就有多麼後悔，她高興得太早了。

兩個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卡座，並拿來一本豪華異常的菜單。

莫修齊讓她點，沈漫謙讓兩下就順從地拿了過來。

打開之後，沈漫差點怒摔菜單。

她“啪”地一下把菜單合上，幽幽地對服務生吐出兩個字：“……日語？”

服務生略帶自豪地說：“是的。”

沈漫問道：“你會日語嗎？”

服務生：“當然會。”那自豪的表情簡直就像自己不是在爲日本料理店服務，而是日本駐中國大使館特派員。

沈漫的小脾氣翻了上來，她微微一笑，道：“很好。”

“秋刀魚刺身。”

“鬆戶牛肉刺身。”

“蟹肉天婦羅。”

“微烤珍珠雞。”

“玉子燒。”

“味增湯。”

“全部兩份。”

“記住了嗎？”

這下換成服務生眼神幽幽了……

莫修齊也有點詫異，他挑了挑眉問沈漫：“你會日語？”

沈漫得意洋洋地笑道：“不會啊，我只會五十音圖，剛纔看著圖片瞎說的。”

莫修齊：“……”

沈漫平時愛看動漫，所以也學習了一小段時間的日語，但僅限於認識五十音圖，不認識日語單詞。不過看圖說話嘛，她自信還是可以唬到人的。

日本料理上菜是很快的，但是在刺身端上來之前，兩人已經在莫修齊的刻意引導下聊得火熱了。

莫修齊問：“電視劇什麼時候開拍？”

“下週一。”

“地點呢？”

“好像是先在香木林小區租的場地拍。”

“室內嗎？”

“對。”

“來，吃東西。”

沈漫喝了一口湯後問道：“莫總也喜歡日本料理啊。”

莫修齊停下夾生魚片的手，略帶無奈地問她：“總是莫總莫總的叫不彆扭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這，怎麼合適啊。”

“你又不是我的員工，叫我莫總纔不合適。還有以後也別再叫您了。”

“哦……”

莫修齊沒有回答之前的問題，反問道：“怎麼，你不喜歡日料嗎？”

“不！我的最愛！”

得到了意料中答案的莫修齊點點頭道：“那多吃。”

沈漫還沒來得及接話，眼淚先唰的一下流下來了。

這一下子把莫修齊給看愣了，然後莫名其妙地遞紙巾給她。

沈漫無限羞愧地擦著眼淚說：“……芥末辣到了。”

莫修齊：“……”

沈漫還在吸鼻子，莫修齊已經開始無比自然地繼續吃東西，假裝剛纔什麼都沒發生，藉以減輕她的尷尬。

最後，這頓難忘的日料，是伴隨在沈漫鼻涕和眼淚中結束的。

她是真的不懂，久經飯桌的她，怎麼會敗在了這頓日料的芥末上。以至於，被刺激到的她完全忘記了這頓飯的目的。

直到莫修齊送她回家的路上，沈漫才突然驚醒。

“啊！我居然忘了！今天應該我結賬！”

莫修齊扭頭看了她一眼道：“那就下次再說。”

沈漫無限懊惱地看著他說：“那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啊。”

“沒關係，我最近不忙了，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那要不我們晚上再去吃一頓吧。”沈漫弱弱地提議。

“……晚上約了人。”

“那要不現在去喝杯咖啡，我知道……”

莫修齊迅速打斷道：“行了，你就當和朋友吃個飯不行嗎，和男人吃飯怎麼有讓女人買單的道理。”

“呃……誒？也是……不對！這是兩碼事啊……”沈漫持續糾結著無法自拔。

此時車子正好停在了沈漫的小區門口，莫修齊說：“一碼事，過兩天你拍戲不忙了給我打電話吧。你家到了。”

最終，沈漫被莫修齊連說帶哄地勸下車。

她目送著莫修齊的車子開遠，轉身向公寓樓走。一時之間那份糾結還沒有退去，她不禁疑惑：這頓飯，怎麼這麼像……約會呢。

“這特麼就是約會吧！”聽完整件事情經過後的陸甜在心中咆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