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非一很用心地煮了一鍋粥,喂鳳桐喝了一碗,鳳桐心裡措辭了一番,最後滿臉通紅地跟鄭非一說,非一,你不用這麼誇張的照顧我,其實,其實,還,還好啦。
鄭非一用少見的認真眼神看他,什麼也沒回答,最後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他那什麼表情啊?!
從來都是自己比他成熟比他老練,從來都是自己作他人生的航標,作他前進的旗幟好不好,怎麼被他上了一次就什麼都顛覆了。
鳳桐怒了。
爲了證明自己的堅強,桐桐起身穿戴整齊,走到鄭非一跟前,看,我很好,不至於跟你做了一次就半殘了。
這個堅強的舉動收到得迴應就是被一下子舉了起來。
鄭非一就跟抱小嬰兒似地把鳳桐抱起來給拎到屋裡牀上放平,然後特平靜地說,對,你很好,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如果不是所學有限恐怕俺家大非還會羅列更多成語的),半殘的是我,成了麼?好好躺著。
無語了……………
鳳桐腦海裡飄過四個大字:強制執行。
對,很顯然的,自己被強迫臥牀了。
鄭非一很人道得把筆電給鳳桐拿到牀上讓他玩,自己賢惠得不行地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直到中午。
午飯想吃什麼?
蔥花餅。鳳桐想想答道。
嗯蔥花餅就粥挺好的。那我買去,順便到店裡轉一圈,你擱家等著吧。
市場裡,鄭非一先到五子那讓他給烙一斤蔥花餅,然後纔回自己店裡,韓雪看見他高興壞了,老闆,七哥找你好幾趟了,你可來了。
他找我?鄭非一皺皺眉頭,什麼事啊?
兄弟你可來了,哥哥我找你一天了。仇七的聲音及時在他背後響起。
仇七其實也不想找鄭非一,無奈他安排的那道線非常不爭氣,在商場裡碰到鳳桐一次就嚇得腳軟,高低不想幹了,典型的逐利小人,當初聽說有錢什麼都肯,現在一和警察照面就完蛋。仇七仔細問了問他和鳳桐碰面的過程,覺得純粹就是次偶遇,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這就被發現,鳳桐還神了呢,但是出於謹慎起見,他還是決定去試探試探鄭非一,順便搭搭鳳桐這條線,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倘若能跟鳳桐交上朋友,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七哥,找兄弟有事啊。鄭非一滿臉賠笑地問。
嗯,也沒別的。你說你,買房子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哥說一聲,拿哥當外人呢。仇七一面說著一面把一個信封塞到鄭非一手裡。
七哥,別逗了,這可不行,我不能拿。鄭非一忙不迭地推辭。
怎麼不能拿,快點收著,別外道,正用錢的時候麼。
真不行,哥,我缺錢我就跟你吱聲了,我現在真用不著。
得了,我還不知道,現在的房子都是毛坯房,買回來都得裝修,你用錢的地方多去了,跟哥你還客氣啥,快收好,別撕巴。
哥,我,不用……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見鄭非一推拒不停,仇七把臉撂下來了。
沒有。我哪能看不起七哥。
那就收著。
硬逼著鄭非一收了錢,仇七走了。
鄭非一拿著那個信封就跟拿著□□包一樣。
呆了半天,問一邊看熱鬧的韓雪,你知道七嫂什麼時候過生日?
不知道。
那七哥他們家孩子呢?
不知道。
你說你一個女的,沒事跟市場裡的姐妹們都嘮些啥啊,這都不知道!鄭非一火了。
哦,我立刻去打聽。韓雪的反應相當迅速,馬上消失了。
韓雪走了,鄭非一把店門關上,打開角落裡的一個櫃子,從中取出一個保險箱,把仇七給他的錢原封不動地裝進去。
錢是鎖好了,心裡仍然不踏實。
母親去世的早,鄭非一打小開始一個人摸爬滾打,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難事沒應付過,真要說起讓他怵頭的人,除了鳳桐,就是眼前的這個了。
鄭非一愁了會兒,去五子那拎了蔥花餅回家。
怎麼?有事?
鳳桐看似漫不經心地嚼著蔥花餅,輕悠悠地問。
差點忘了自己家這位有著警察特有的敏銳觀察力了,鄭非一笑笑,沒事。
你的表情可不像沒事。頓了頓,鳳桐問,非一,你要是難處,會和誰商量?
你。
毫不猶豫地回答。
鳳桐滿意地笑了。
所以,桐桐,你放心,真有麻煩你不問我也會跟你講的。
我不太放心。非一,你別把我當紙做的了。鳳桐貌似完全不對題的回答,卻正中紅心。
嗯,不會。夾了塊醬牛肉到鳳桐碗裡,鄭非一有意岔開了話題,你覺得五子的餅烙得怎麼樣?
好吃。
這傢伙手藝確實不錯,韓雪跟了他可也不虧。
韓雪真的喜歡他麼?鳳桐突然問。
不然呢?你以爲韓雪會喜歡我?
爲什麼不會?你沒聽過假戲真做這個詞麼?
桐桐吃醋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鄭非一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別樂了,我說什麼了讓你樂成那樣。
啊?我笑了麼?
你還沒笑,都快看見你的胃了。
……
一回單位,小何就過來跟鳳桐彙報,化驗科的報告出來了,是人血。
哦,鳳桐蹙眉,這麼說事主有九成是遇害了。
前夫呢?
查過了,沒有作案時間。
不是情殺,那到底是爲什麼呢?
案情分析會上,鳳桐頭頭是道地爲大家講解。現場勘查的結果,當事人沒有穿外套,只穿著睡衣拿著手機就離開了家。我們設想一下,能讓一個女人在深夜穿著睡衣出來見面的,一定是她極其熟悉的人。另外,我們在當事人家裡搜查到這本賣黑彩的賬本,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
……
案子很快告破,受害人爲了錢拉了自己好朋友的丈夫下水賣黑彩給他。兇手的全部家產十幾萬元全部投入黑彩打了水漂,又被受害人逼債,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殺掉了受害人。
案子是破了,卻又牽出了新任務,查黑彩的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