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果聽著袁成的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她此時不管說些什麼安慰的話都無法減輕袁成內(nèi)心中的痛苦與心傷,忽然,她想起了鋒芒的童年………
看著袁成側(cè)於身側(cè)的手,那修長的手指極輕微的顫動著,臉也高高的仰起來,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秋果果心中不禁難過,淚水也不聽話的涌了出來,順著臉龐滑下,滑入她的頸間,溼粘而沉重!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她也會隨著他一起這麼的心傷呢?
袁成的神情變得木然,轉(zhuǎn)過頭看向秋果果,秋果果向他溫柔一笑,伸出手去,輕輕的將他那冰冷的左手握住。
他的手冰冷如雪,修長的手指如玉一般的脆硬。
輕柔的握著袁成那還在微微顫慄的手指,秋果果擡頭仰望著他。
“袁成,可以聽我?guī)拙湓拞幔科鋵嵜總€人都是會有脆弱的時候,我們可以成爲(wèi)朋友的,朋友之間是可以互相傾吐心事的,你會相信我嗎?”
袁成還是那麼木然的看著秋果果,沒有說話,只是那麼看著。
忽然間眼前一花,秋果果整個人便被袁成摟進了懷裡。
先是一驚,隨後秋果果又嘆了嘆氣,將手推到袁成的胸口。
正要使力的將他拒開,卻忽然渾身狠狠一顫,只因爲(wèi)他的那道雖輕,卻又是無比清晰的聲音。
那聲音一點點傳入她的耳中,又傳達(dá)到了她的心底。
“別動,小東西讓我抱抱你,這是這樣,只要一會兒就好!”
袁成抱著秋果果的手越來越加緊,緊到彷彿不是想將她融入到他的體內(nèi),而是想要將他自己藏入到她的體內(nèi),好像這樣子就不會再有痛苦和恐懼,好像這樣子就不用再面對任何的悲傷!
他的臉緊緊的埋在她的頸窩,被壓住的髮絲貼住秋果果鎖骨上的肌膚,變得滾燙,被烙得有些麻痛。
他的手緊緊的環(huán)在她的腰間,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給生生折斷。
就那樣被袁成緊緊的擁著,秋果果完全沒有辦法再動彈半分,是她的身,也是她的心!
雖然對他還不是很瞭解,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脆弱,不遮掩半分的他。
那個向來都是以著孤傲冷漠一面來示人的“白幽靈”,要她如何能夠推開他不管不問呢!
可是心裡的聲音又在不斷的提醒著她必須將他給推開,所以秋果果開始掙扎起來。
“別動!”
袁成忽然擡起頭,將秋果果不住掙扎著擡起的臉又輕輕按回到自己的胸口,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變得輕柔了一些,卻是依然堅決不放。
“小東西,你不是說人總有脆弱的時候嗎?你不是說我們可以成爲(wèi)朋友,可以對你傾吐心事的嗎?”
秋果果微微一怔,擡起頭來看著袁成那俊秀的臉,那裡正在流瀉著點點深沉的哀傷,她的心裡忽然又柔軟到了痠痛,忙又低下了頭。
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順著髮絲淌落,秋果果始終沒有勇氣去看這個彷彿不該有軟弱的男人哭泣的臉。
人總是會有脆弱的時候,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溫?zé)岬纳眢w擁緊著秋果果,袁成輕輕的顫抖,聲音不是沙啞,也不是哽咽,而是吐字無聲。
“我現(xiàn)在就算變得再狠再強也沒有用了,還有什麼用呢?我再也看不到我的親人,再也無法看到他們了………你吃過人肉嗎?喝過人血嗎?原來人在極度飢餓的時候真的是什麼都會吃的啊!他們將我和家人圍困起來,不給我們食物和水。我娘一直逼著我喝她的血,我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家人一個個餓死病死在我的眼前!我娘死的時候告訴我,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就算是吃了他們的肉也要活下去,因爲(wèi)只有活著纔能有希望,只有活著才能爲(wèi)他們報仇………”
秋果果聽得有些顫抖起來,她想擡頭安慰袁成些什麼,可是她的頭還沒等擡起來就被更加擁緊了回去。
“那些壞人都那麼野蠻,他們沒有一丁點兒的同情心。他們逼著我做各種極盡下流的動作,他們讓我脫光了衣服給他們跳舞取樂,他們竟然會把拉完的屎往我嘴裡塞………你知道嗎?我當(dāng)時還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啊!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早就不乾淨(jìng)了,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個供他取樂的孌童………”
緩緩伸出顫抖的雙手,秋果果終於還是抱住了袁成那具精壯卻又脆弱顫抖的身體。
此刻她沒有辦法和他說些什麼,甚至沒有辦法安慰他,只是希望這個擁抱多少可以能給他一些溫暖,一些支持的力量。
“袁成………唔………”
驀地,袁成僵硬的嘴脣吻住了秋果果那充滿了同情的表情………
秋果果立即開始掙扎起來,而袁成卻彷彿將她箍進了骨頭裡!
他放縱的親吻著,吞噬著她的雙脣,他用的力氣那麼的猛烈,似乎是在用他全部的感情,要將她給吻成碎片。
剛剛秋果果的同情此刻全部化作了憤怒,她用力去咬袁成,血腥立時衝入到兩個人的口中,鮮血從他們兩個交織的脣間滴落。
可袁成卻是依然死死的吻著她,寧死也不肯放開。
幾欲掙扎都無法脫離袁成那緊箍的懷抱,氣極的秋果果抽出隨身帶著的
匕首,卻因爲(wèi)袁成與她太過親暱的距離而無法逼上他的脖子。
無奈,秋果果只能將匕首威脅到袁成的腰側(cè),在兩個人雙脣的碰撞間含糊的道。
“放開我………你想讓我殺了你嗎?”
袁成就像是沒有聽到秋果果說的話,不但不放手,反而更加狂熱的擁吻著她。
秋果果掙扎著,惱火著,實在沒有辦法了,她最後終於狠下心將匕首往袁成的腰側(cè)送了一分。
隨著匕首的送入,鮮血瞬間在袁成雪白的袍子上綻放出了嬌豔的花朵,讓那血腥的味道擦不去,抹不去,更消不去,濃濃的縈繞在他們的鼻息,瀰漫在秋果果的心裡。
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袁成仍舊閉著眼睛,微顫著睫毛,蠻橫的在彼此的脣齒間糾纏著,溫柔的眷戀著,用心的感受著,彷彿可以從這個吻中獲得到一份永久的溫暖!
打從他與這個小東西初見面時,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勇敢,她的嬌俏動人,都使得他會不自覺的心喜起來,不可否認(rèn)的,這小東西能夠使他開懷,能夠使他完全放鬆。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那麼孤獨,從來沒有人能夠使他這樣。
他不會放這小東西走的,一生一世,她再也無法離開他的身邊………
即使他已經(jīng)污垢滿身,即使他已經(jīng)罪孽深重,即使他有些痛恨上天爲(wèi)何要讓她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爲(wèi)何在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長久的黑暗時,又給了他這麼一絲希望的光明。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她離開,因爲(wèi),他要定她了!
秋果果徹底的崩潰了,這袁成是什麼材料組成的?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疼?
匕首都送進他的肉裡了,他竟然沒有一點的反應(yīng),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依舊還是那麼瘋狂!
有些害怕又有些無奈,秋果果不知道袁成會不會在沉迷中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無奈的是她始終沒有勇氣再將匕首往他的身體裡多送入一分,她只能閉上了眼睛,默默的承受著,只希望這個吻能夠快一點結(jié)束。
幸好袁成只是那麼癡迷的吻著秋果果,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一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變得緊張,他纔不得不放開了她,但是卻沒有讓她離開,手還是環(huán)在她的腰間,將她圈在懷裡,注視著她。
秋果果擡眼看去,袁成的眼中有著無限的恐懼、落寂、和自責(zé)。
看著他的眼睛,她彷彿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他當(dāng)時的絕望與痛苦。
秋果果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彷彿在她的面前的不是一個冷血的殺手,而是一個極度渴望溫暖和安慰的孤寂孩童。
就是這麼一個男人,既冷血又脆弱,既高傲又自卑,而且還深深的渴望著陽光,卻是承受不了任何的熱度,永遠(yuǎn)只能活在陰暗的角落,眼望著熾熱的烈焰,卻是從來不敢靠近。
試問,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會不讓人感覺到心疼呢?
“袁成,我今日就不怪你的無禮之舉,但是不許再有下一次,否則我永遠(yuǎn)不會原諒你,而且我們也永遠(yuǎn)不會再成爲(wèi)朋友!”
又是那麼靜靜的看了一會秋果果,然後袁成點了點頭,輕輕的調(diào)轉(zhuǎn)了她的身體,讓她背靠向自己的胸前,再次將她擁進懷裡。
“小東西,就讓我這樣子的抱一會你,陪我說說話!”
雖然心裡對於這種親暱的感覺很是介意,更是感覺著很不好意思,可是秋果果卻無法開口拒絕。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好吧,就陪你聊聊吧,不過不要再聊那些沉重的往事了好嗎?”
“好!”
“袁成,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你對我的那幾次刺殺都是因爲(wèi)什麼?你應(yīng)該是被人主使的吧?”
見袁成沒有立即回答,秋果果低低的嘆了嘆氣。
“算了,如果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那我就不問了………”
“是阿布卡!”
“阿布卡?阿布卡是誰?我好像不認(rèn)識他啊,他爲(wèi)什麼要派你殺我呢?”
袁成又陰冷起眼睛看向秋果果,聲音也又變得冰冷。
“小東西,這不是你剛剛的問題範(fàn)圍內(nèi)!”
“哦,那好吧,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那一次你爲(wèi)什麼放了我和廖然?”
“因爲(wèi)他有著特殊的身份!”
特殊的身份?秋果果聽得有些迷惑,歪過頭看向袁成。
“廖然會有什麼特殊身份?”
袁成看著秋果果,不由自主的向她的嘴脣靠近,秋果果嚇得立時向後仰去,並伸手擋在了他的嘴上。
“停!你若是再敢親我,我可真的會翻臉的!不打你你永遠(yuǎn)不知道我是文武雙全!回答我的問題!”
“小東西的問題很多,問題太多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其他的事情都是與你無關(guān)的,你勿要再問。你只要記住小心一個人,茉莉,也就是現(xiàn)在東藩的雲(yún)落公主!”
秋果果撇了撇嘴,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也算是多多少少的瞭解了一些袁成的性格,他決定不說的事情就算是刀架到脖子上他也不會開口的。
秋果果也算識趣,乾脆不問了,很多事情的答案早晚都會明瞭的。
“袁成,你創(chuàng)建的殺手組織也許可以改變一下經(jīng)營的方式,你們?nèi)プ鰵⑹值墓串?dāng)無非就是爲(wèi)了賺錢,既然是賺錢,就不非得要殺人的!”
“哦?小東西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嗎?”
空氣有些漸涼,袁成又將秋果果往懷裡緊了緊,秋果果愣了一下,隨即又暖心的一笑,看來這隻陰冷的“白幽靈”心也是暖的,他一定可以再成爲(wèi)一個好人的!
笑了笑,秋果果輕聲的對袁成說道。
“是的,我想過了,你們可以把去殺人改爲(wèi)接收一些保護的任務(wù),那樣的話你們也是一樣可以賺錢的。你想想啊,其實你手下的那些殺手們殺人時也肯定是他們本身不願意的,哪裡有人會生下來就願意當(dāng)個嗜血的人呢,所以,我覺得我的提議你可以認(rèn)真的考慮一下!”
“還沒有到那個時候,現(xiàn)在的我還必須得殺人,他們也必須得陪著我一起殺人,一直到………也許有那麼一天吧,我會還他們自由………”
袁成不說話了,秋果果的心裡突然一驚,忙又驚慌的轉(zhuǎn)頭看向他。
“難道………你是想在積攢實力來報仇嗎?”
沒有理會秋果果的問話,袁成只是沒有表情的將她的頭重又按回到胸前,然後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失血而虛弱,也許是酒意再次的上涌。
周圍又陷入了一片安靜,秋果果又說了些什麼,但都沒有得到袁成的迴應(yīng)。
窩在袁成的懷裡,秋果果無聊的攪動著他的衣角,回憶著他對她說的那些關(guān)於他的經(jīng)歷,聽著他那強又有力的心跳聲。
眼皮漸漸感覺到了沉重,也喝了差不多小半罈子的酒,此刻安靜下來,秋果果突然感覺到酒勁衝了上來,人也感覺有些微的暈眩,不知不覺的慢慢就睡了過去………
太陽驅(qū)走了所有的星辰,只剩下琉璃似的天空靜靜的俯瞰天下,朵朵綿綿的白雲(yún)也染著朝陽的金黃,似萬丈光芒衝破了雲(yún)霄。
陽光照到臉上的時候,熱熱的刺痛讓秋果果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耳邊傳來平穩(wěn)的心跳和輕不可聞的呼吸聲,揉了揉還有些微微發(fā)疼的腦袋,秋果果這纔回過神來,漸漸想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昨晚她和袁成喝的有些微醉,聊了很多話,好像不知不覺間她便在他的懷裡睡了過去。
忽然她又想起了昨晚他好像吻了她………
想到這,秋果果臉一紅,條件反射的離開袁成的懷抱,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袁成也在秋果果醒過來的一刻醒了過來,剛想要輕聲的開口,可是當(dāng)他見到她像是躲瘟疫的表情一樣離開自己的身邊,立時陰冷起了一張臉。
只在一瞬間,袁成就站到了秋果果的身旁,並且兇狠的抓起了她的手腕,聲音更是冷得猶如冰石。
“怎麼,討厭我嗎?覺得我很髒是嗎?”
“啊?不………不啊,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對袁成這突然的變化有些迷惑,更是對他所問的話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秋果果奇怪的看著袁成,但忽然又發(fā)現(xiàn)他們的距離是如此這般親暱接近,腦子裡又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昨晚他吻她時的場景,臉上又不自覺的開始發(fā)燙,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但是當(dāng)她退後一步時,袁成又一用力拉她的胳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身體。
由於袁成力氣用得太大,秋果果收不住身體,直直的貼到了他的胸前。
忙慌亂擡頭,這時的袁成將手箍到了她的腰上,那力道讓她感覺自己會被他給攔腰折斷。
袁成又大喝一聲的問道。
“說,是不是?”
看著袁成那有些血紅的眼睛,秋果果被嚇得往後縮著,用力想要掰開箍在她腰間的手,他真的弄痛她了,而且他此時這幅兇惡表情也真的是嚇到她了。
“鬆手,你快鬆手,你弄痛我了………唔………”
嘴脣再一次被肆虐,呼吸也再一次被掠奪………
秋果果睜著大大的眼睛不住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眼前魔鬼的鉗制,更是不住的伸出手腳對袁成又踢又打。
袁成又開始完全無視秋果果的怒意,在她的掙扎中更加兇猛的吻著她,她已經(jīng)能感覺到嘴脣被吞噬的生疼!
一直到有溼滑的液體粘到臉上,袁成才猛然間停止了那有些失去理智的瘋狂。
秋果果的淚如泉涌一般掉落,身體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臉色更是被嚇得蒼白。
袁成剛剛鬆了力道,她便一把將他給推開,直將他推撞到了石壁上。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對他喊叫。
“滾開,你滾開………袁成,我恨你,恨你………”
秋果果的聲音貫穿了整個山谷,谷中的樹影婆娑作響。
然後她開始顫抖,顫抖著掙脫開他伸過來的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手。
她顫抖著後退,寂靜的山谷中,她的身子顫抖得就如生病了的孩子。
她顫抖著後退,一步,兩步,三步………
細(xì)風(fēng)吹來,山谷中的松木沙沙的作響,秋果果臉色蒼白得嚇人,她的眼睛裡有著深深的恐懼!
“小東西,我………”
驚慌的躲開袁成,秋果果轉(zhuǎn)身狂奔的向外面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