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剛落,里面沉寂了好一會兒,然后,最開始那道粗獷的聲音不滿怒聲道:“程光,你這是什么話?你這是在諷刺我們是懦夫?”
被喚作程光的將領隨之諷刺道:“難道不是么?魏軍兵臨城下的時候,你等怯戰不出,如若不是慎王和襄王殿下等人趕到,如今魏國大軍怕是已經兵臨鄴城了,如今魏國正值國喪局勢不穩,正是我們反攻的好時機,如今不給他們一個教訓,難道要等魏國緩個三五年卷土重來么?別忘了,如今魏國大軍還駐扎在三十里外未曾撤離,明擺著還不肯死心,我大楚若就這樣任由魏國來去自如為所欲為,還如何立足于世?這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我大楚朝中無人,說我們畏懼魏國?”
里面再次一片沉寂。
然后,那個粗獷的聲音滿含怒火傳來:“程光,你胡說什么,你這是污蔑我們……”
樓月卿站在門外,聽到這番言辭,不由得彎了彎嘴角,還沒等里面這個聲音聽下,就直接推開了議事廳的門,一聲贊賞,打斷了里面的爭執聲:“說得好!”
她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里面的質問聲,里面的人齊齊停下了爭執,全都看了過來。
看到樓月卿站在門口,里面的人齊齊一愣,然后,坐在里面左邊位置上第一個的一個將領立刻喝聲道:“大膽,哪里來的女子,竟敢擅闖府衙議事廳,來人,還不快!”
薛痕原本站在一邊,被擋住了大半身影,聽見這個將領的聲音,立刻一步上前,怒目瞪著那個將領,目露殺意:“放肆,王妃面前竟敢如此無禮!”
一時驚起千層浪,聽到薛痕的怒喝聲,里面的將領紛紛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看著樓月卿一眼,再看看上面的慎王,見他已經站了起來面色驚訝,他們便都相信了這女子就是那位手握楚國權柄的攝政王妃,立刻全部站起來,匆忙朝著樓奕琛跪下行禮:“臣等參見王妃!”
樓月卿看著里面地上跪著的兩排鎧甲武將,她挑了挑眉,提步跨進門檻,往慎王那邊走去。
目不轉睛不疾不徐的走到慎王面前,樓月卿微微一笑,朝著慎王頷首:“舅舅!”
慎王看著樓月卿的眼神,有些責備,但是無奈居多,擰眉問道:“王妃怎么這個時候來峪南關?”
并非責怪她,而是不想她踏足這里,畢竟這里如今是個是非地,雖然魏國大軍屢次進攻也都是無功而返,但是數場戰爭下來,這里已經不太平,而且,樓月卿的身份不適合出京,且不說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就說出京不能無人坐鎮,樓家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她實在不適合這個時候再來峪南關。
而且,路途遙遠,他三天前才收到她從楚京傳來的飛鴿傳書,她現在就到了這里,顯然是這幾日來都在趕路,這路途遙遠,這不是受罪么?
樓月卿淡淡一笑,輕聲道:“王爺如今在北境分身乏術,這邊的事情他管不了,我自然是要來瞧瞧的,不然我不放心!”
當然,這也只是其一。
容郅和她說過,這一帶的駐軍將領,多數是當年和他一起擊退魏國有功被封的,但是,卻都不是他的人,而是忠于皇帝的,而之前之所以潛入那么多羌族人進入楚國,這些將領自然是功不可沒,這次魏國兵發楚國,朝廷收到的告急文書里面,除了容郅的探子和樓家軍的守將之外,竟沒有這些將領的,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備讓慎王他們暗中前來及時部署,西境一帶怕是已經被魏國占領了,如此一來,這些人,是留不得了!
可他們都是身懷軍銜手握兵權的駐邊將領,駐守西邊的三十萬年大軍,他們就掌管了二十萬,在西境的軍中也是極具威望的,幾個人沆瀣一氣,也是不容忽視的存在,就像現在,慎王想要調兵遣將攻打魏國,他們都可以成為障礙,慎王不好直接處置他們,她卻沒有任何顧忌。
有些人,沒有必要留著,就必須除掉,否則,后患無窮。
她想讓慎王等人帶兵攻打魏國的江山,就不能讓這幾個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禍患的人活著,這一次,她特意來此,便是清除障礙,讓慎王兵權在握無后顧之憂,再北上去尋容郅。
慎王自然是聽出了樓月卿這句話的意思了,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沒說什么,而是抬眸看向下面那些仍然跪在地上的幾個武將。
樓月卿淡淡一笑,轉身看著單膝跪在地上揖手行禮的六個武將,她認得出來,其中就有兩個穿著二品武將的鎧甲,其余四個,也穿著三品武將的鎧甲,這六個人,都是西境守軍的將領。
其中一個二品將領便是樓家軍駐扎在西境的十萬大軍將領,程光,也就是剛才義正言辭出言諷刺其他幾個人的那個將領。
而其他五個,出了一個三品大將是中立的之外,其他四個,都是容闌和元太后當年安排到軍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