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流水,盈盈綠草,百花齊放,蜂蝶共舞,滿目春意。就在這一片百花叢中,一位面容絕美的女子靜靜的躺在中央,如果不是她身著異服,遠遠望去定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公子你看,那兒是不是躺著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衣衫,面容清秀的男人勒住馬,轉(zhuǎn)身對身後衣著素淨華貴的另一個男人恭敬的說道。
“那與我們何干。公子,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另一個身著同樣的黑色衣衫,長相與身旁的人有些相似。那人冷哼一聲,話語中盡是滿不在乎。
“墨玉,過去看看。”在二人的爭辯中,中間的那個男人發(fā)話了。語氣淡淡的,說的似乎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叫的正是那個發(fā)現(xiàn)穆漓雪的男人。
“是,公子。”
慕容清雲(yún)輕輕的皺了皺秀氣的眉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要耽誤寶貴的時間去幹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事。興許是今日天氣好,讓他有了救人的念頭吧。
沒過一會兒,墨玉就抱著一位穿著怪異服飾卻有著絕色之貌的女子回來了,臉上亦帶著不解之色。
這女子,便是不知爲何出現(xiàn)在這兒的穆漓雪。
“這女子是誰?衣著竟如此……”暴露。墨風有些嫌惡的看著墨玉手中抱著的人,臉上沒有一絲好顏色。
被墨玉墨風這對兄弟這麼一吵吵,穆漓雪也緩緩的張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即使她的意識還有些模糊,卻在看到慕容清雲(yún)一行人的一瞬間一下清醒了過來。
自己竟然被一個陌生的穿著古裝男人抱在懷裡?發(fā)生了什麼?穆漓雪瞪大了眼睛,下意識一個反手就將墨玉放在她腰間的手臂扳到他的身後,迅速的從墨玉的懷中跳了下來。
墨玉作爲一名武藝極高的侍衛(wèi),反應自然奇快。三兩下就將自己的手從穆漓雪的手中解救出來,迅速還手。人家出手傷自己了,他應該也就沒有憐香惜玉的必要了吧。
墨玉的一招一式,即使在外人看來奇快無比,但是在穆漓雪的眼中就好像放慢了數(shù)倍。近身搏鬥雖然不是她所擅長的,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會,憑藉著多年的殺手經(jīng)驗和飄忽不定的身形,穆漓雪很快就佔了上風。趁其不備一個反手鎖喉,墨玉即使想使勁兒也動彈不得。
“公子,這……”墨風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冰封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不易察覺的憂心。這下好了吧,要他去多管閒事,就應該讓這女人躺在那裡,任由她自生自滅。
慕容清雲(yún)收起了臉上慣有的笑容,也不如之前那般雲(yún)淡風輕。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簡單,竟能將他的貼身護衛(wèi)在短短時間內(nèi)打的無處可逃。這一下,慕容清雲(yún)再次爲自己之前一時抽風的所作所爲而感到後悔,他真是瘋了纔會想要救人!
“姑娘可否手下留情。”穆漓雪發(fā)誓,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淡然的聲音。是對世態(tài)的淡然,對所有一切的毫不在意,就彷彿是沒有七情六慾的神仙一般,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撲面而來,讓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眼望去。
月牙色長袍加身,寬大的袖口並沒有遮住那雙修長的雙手。皮膚不是其他男人那般粗糙,而是白皙的可怕。墨玉之冠束髮,臉色並不紅潤,有些隱隱的病態(tài)。整體望去,盡是一片淡然之色。即使手無利刃,但也隱藏不住眼中的冷然之情。手中一把摺扇,襯得這男子猶如天地之間最純淨的存在。迎風而立,溫潤如玉,卻也暗藏殺機。
穆漓雪微微的歪了歪頭,思索了片刻。反正她也沒想殺了手中這個傻小子,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作爲一個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有人隨意碰自己,誰讓他撞槍口上了呢。不如就讓這個小子幫她換些東西。
“喂,我們做個交易吧!”穆漓雪看向慕容清雲(yún),微微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雖不大,但也足以稱之傾國傾城。
交易?慕容清雲(yún)這纔好好的打量了穆漓雪。一頭青絲隨意的披散著,即使身上穿著暴露的衣物,也難掩一身肅殺霸氣之色。樣貌傾國傾城,十分無害,微微一笑,真是好不誘惑。果然,好看的女人都是紅顏禍水。
“姑娘可知,沒有人敢和本公子談交易。”向來都是他賺別人的,哪裡輪得到別人算計他?既然這樣,又何來交易之說?慕容清雲(yún)打開手中的摺扇,輕輕的搖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只剩下眼中掩藏不住一閃而過的精光。
墨風一張冰塊臉越來越冷了,厲聲說道,“姑娘好自爲之!”公子可是天下第一商,這個怪異的姑娘到底從何而來,竟不知他們家公子的名諱。只是穆漓雪的手中還禽著墨玉,讓一向雷厲風行的墨風不敢輕舉妄動。
“我看是你不要你弟弟的命了吧!”清風吹起穆漓雪滿頭青絲,眼中殺氣迸射,手中的力道更緊了一分。這是獨屬於殺手的嗜血,墨玉墨風不可能感覺不到。
只有久經(jīng)殺場的殺手纔可能有這樣凜冽的殺氣,自己到底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啊?即使面上無動於衷,但慕容清雲(yún)的心中早已不知苦笑了幾百回了。
“姑娘且說,是什麼樣的交易?”慕容清雲(yún)收起手中的摺扇,翻身下了馬。腳上不停,踩著輕飄飄的步伐,慢慢靠近穆漓雪。
穆漓雪也不在意他的靠近,定定的看著慕容清雲(yún)那雙冷然的眼睛,說道“我放了他,讓我跟著你。”學著他的樣子淡然一笑,“很劃算對不對?”簡潔的話語,明確的目的,這一向是她的風格。
這女子真是……“真是很劃算呢!”慕容清雲(yún)臉上帶笑,心中很是無奈。這個女子也真有意思,這麼好的功夫,這麼奇怪的來歷。反正帶著她也無礙,只是多一個人在身側(cè)會有些麻煩而已。
穆漓雪知道慕容清雲(yún)這是同意了,釋然的笑了笑,輕輕地吁了口氣,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隨即鬆了手,將墨玉推向了墨風,利落的翻身與慕容清雲(yún)上了同一匹馬。
“姑娘手中沒了籌碼,爲何認爲本公子還會帶著你?”慕容清雲(yún)好笑的看著自己身後坐著的女子,輕笑著問道,眼中也不見初見時的防備與冷然。
“你不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穆漓雪撫開貼在自己臉上的頭髮,隨意的回答道。這是她的直覺,她很少這麼相信一個人的,這一回,也是有些走投無路了。
“在下慕容清雲(yún),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慕容清雲(yún)扭過頭,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問題像倒豆子一般的問了出來。餘光緊緊的跟隨著穆漓雪,想看看她會出現(xiàn)何種神情。
名字?是該有個名字。“漓……風漓,叫我風漓就好了。”穆漓雪輕輕的抓住了慕容清雲(yún)的腰身,“至於其他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風漓這個名字是她杜撰出來的,反正不會跟著他們太久,也不需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真是姓名。
“那姑娘可要坐穩(wěn)了,駕!”慕容清雲(yún)一行人再次啓程,只不過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然而這小小的變化,帶給慕容清雲(yún)和穆漓雪,甚至帶給整個絕靈大陸都不止小小的變化。
多年後,慕容清雲(yún)回想起今日時不禁感嘆,多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你,穆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