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老夫還是要謝謝你纔是?”
“這倒是不必,只要與生長老時時刻刻以整個九夷族的利益爲先,將嚴於律己這條信條放在內心上,記得公正處事,就足夠了?!?
看著兩人一來一回拉鋸戰,搞不好自己這一場審判到最後會演變成長老會的內槓,李郅彤實在是忍不住出聲阻止:“你們有完沒完?不是要審問我麼?審問完了趕緊的讓我回去歇著,坐在這裡很累的?!鄙砩线@麼多鏈條,又冷又重,她身手再好也是女子的啊。
幗之對李郅彤還是比較敬畏的,因爲她和月氏漈的關係使然,見李郅彤出聲阻止,幗之也就不再說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與生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拍桌子:“大膽妖女……”
“咳咳……”
他還沒說完,大祭司就乾咳兩聲打斷他,與生不滿的看了大祭司一眼,還是改口:“大膽李郅彤,你可知罪?!?
“嗯。”李郅彤懶懶散散的應了聲,漫不經心的樣子。
與生也不再放在心上,反正這次審判結束之後,李郅彤也就活不了多久了,受一時的氣,能夠換來一世安穩,值得受了。
“既然如此,你這罪便也定下了,唆使聖女出逃,毀掉整個九夷族的利益,等到聖皖祭上,將你送上絞刑架,正午時分行刑,絞刑!”
李郅彤一點表示都沒有,看也不看衆人一眼,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與生剛剛宣佈被判了死刑的人不是她一樣。
大祭司嘆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
兩個女兒,一個被處死,一個出逃,她卻是沒有想過要去尋找一下李郅墨的下落。對於李郅彤辦事的能力,大祭司還是很放心的,既然李郅彤有本事有膽子讓李郅墨離開,自然會爲她安排好一切,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李郅墨會回來的。
李郅彤即將被處死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消息被長老會封鎖住,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將消息走漏出去,大家都不知道大祭司的長女即將被在聖皖祭上處死。
而此時九夷族宮中,專門用來接待貴賓的宮殿裡,一個頎長的身影靠在牀榻
上,手中把玩這玉墜子,身上蓋著黑虎皮的大氅,雙目似閉非閉。
“別站在門外了,進來說話?!碧觳伜鋈婚_口,隨著他話音剛落,寢殿的門被推開,一個打扮很單薄的男子神態恭敬的走進來,對著牀榻上斜躺著的天瞾一躬身。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主子,屬下剛到門外就被主子發現了?!?
“惠束,我最討厭廢話,你不知道麼?”
叫惠束的男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屬下失言了。主子,明日聖皖祭,會有好戲看。”
“是麼?我最喜歡看好戲。哎呀這九夷族的冬天還真是冷的要人命吶!也幸虧了與生長老心思周全,這黑虎皮大氅可是極爲難得呢,咱們鉞國地大物博,尚且找不到這樣油光水滑的虎皮,別說是黑虎皮了?!?
天瞾伸手撫摸著身上蓋著的黑虎皮大氅,毛色光亮,手摸上去十分滑溜,就連外行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東西極爲尊貴,難得的很。
“與生長老也真是下了血本,據說這張黑虎皮大氅乃是與生長老自己珍藏了幾十年的貢品,一直都沒有捨得用,如今拿了出來送給主子了?!?
天瞾看了惠束一眼;“你知道的還真多,連人家珍藏了這麼多年的東西你都知道。要我說,這黑虎皮大氅,恐怕是要比你的年紀都大許多吧?”
“主子英明?!被菔娌桓纳?,跟著天瞾,消息不靈通一點,想活命都難。
天瞾一揮手,大氅洋溢著優美的弧線飛起來,在空中劃了一個圈落到了火盆裡,瞬間一張名貴的黑虎皮就變成了一堆灰燼,寢殿裡到處瀰漫著一股皮毛燒焦之後的怪味。
惠束捂著鼻子:“主子玩的痛快,若是被與生那老東西知道了,保不齊會將他氣個半死。”
“半死可不好玩,”天瞾呵呵笑道,“他那麼大年紀了,要是來個半死,還不如直接氣死他來得痛快。”
“只是這麼好的東西,主子爲什麼……”惠束問。
“哦,好東西?惠束,你何時變得這麼笨蛋了,你主子我,何時缺少過好東西了?這個呢,確實是與生長老珍藏了多年,如今他捨得拿出來打點本王也真
是不容易。只不過,這東西在他看來是珍藏多年的珍寶,那也只是對他自己來說,到了本王這裡,也不過就是一張畜生皮,這就想要收買本王,也恁小看本王了?!?
惠束忍俊不禁,“主子還是這麼貪玩?!?
天瞾卻收起笑容正色道:“嘿,小子,學著點,這是你主子我的處世之道。生在帝王家,什麼東西都不可以看重,有了看重的東西,就等於有了弱點,有了弱點,就是給敵人對付你的機會?;菔?,明白了麼?”
惠束躬身行禮:“主子英明,主子高論,屬下受教了。如今主子也玩夠了,可否聽屬下稟報一下今日所見所聞?”
天瞾做了個可以的手勢。
惠束道:“原本,聖皖祭是選出新聖女的祭典儀式,可是這一次待選的聖女則有些奇怪,乃是兩個孿生姐妹,就連老聖女也不知道她們兩個人當中到底誰纔是下一任聖女,是以這件事就這麼一直拖著?!?
“孿生姐妹?本王到時記得,大祭司有一對孿生女兒呢?!?
“沒錯,這對孿生姐妹,正是大祭司的兩個孿生女兒。這兩個女孩子,性格迥異,旁人都說,她們倆本來應該是一個人,如今分化成了兩個人?!?
“大多雙生子的性格都是如此這般的,這也不奇怪,繼續說?!?
“這一對姐妹,要說長相,既一樣也不一樣?!?
“惠束你說話越發的婆婆媽媽,這又是怎麼解釋的?要麼一樣,要麼不一樣,要麼就說像極了,什麼叫做既一樣也不一樣?”
“主子,這兩個雙生女,乃是同時出世,不分先後,本來穩婆還分不清她們兩個到底誰是姐姐誰是妹妹,所幸的是,其中一個天生便是紅髮紅眸,穩婆圖省事,就將這個紅髮紅眸的當做了姐姐。”
天瞾把玩玉墜子的手停下來,略略有些沉吟:“你是說,紅髮紅眸?”
惠束點頭道:“是,天生的?!?
“本王倒是聽說過天生就是紅色眼睛的人,只不過那些人的眼睛多半是有病,而且難看的緊,活脫脫像個鬼一樣,這女子……該不會是同自己的孿生姐妹在孃胎裡打架打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