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邢小星這么說了后，馬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銀山淪陷前馬成就是銀山專員，他了解李家銀行，銀行金庫里的金條不是個小數目，開個武館能用得了多少？那簡直是九牛一毛！共產黨沒去打開金庫，是不了解這情況，而且來不及做銀行這件事就走了，聽銀行里的人說，他們連金庫都沒進去看。邢小星說共產黨拿走了金條，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是不知道銀行的規矩，金庫鑰匙仍然在銀行的幾個人手里，他們怎么進得去？共產黨再行動詭秘，進銀行金庫那么容易嗎？再說，他們占了銀山，已經沒收了李家其他財產，也接收了銀行，完全可以繳過鑰匙。顯然他們不懂銀行金庫里有金條這擋事，銀行里人對共產黨不真心也沒人告訴他們。不然，以共產黨的精明，會不打開金庫取金條？如果時間長了，他們也肯定知道，只不過他們時間短，顧不上罷了。看起來，銀行金庫里的金條肯定給李俊生拿走藏起來了！李俊生拿走金條連銀行的人都不知道，可能是他自己親自搬的，估計連親信都沒叫。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李俊生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李俊生已經死了，還有誰會知道這批金條的下落呢？

邢小星見馬成沉吟不語，小心翼翼地問：是我說錯了嗎？我的意思不是說李俊生大方，我是說他是個花花公子，亂花錢的。

馬成回過神來，笑道：你說得沒錯，李俊生大大咧咧的，那些金條可能給他花了一些，但不可能全給他拿走。金庫里的金條肯定給共產黨拿走了！共產黨非常狡詐，做事滴水不漏。可惜我們來遲了一步，給共產黨先下手了，可惜啊！

馬成想轉移話題，他摸了摸客廳里的大花瓶說：這花瓶值錢，應該是明代的，無價之寶啊！

邢小星見馬成并沒生氣，放下心來，見他說花瓶，連忙接上說：馬專員真是好眼力！這的確是明朝的，我聽李俊生說過。這還不算值錢，原來松下手里的那些古董才值錢呢。

馬成一聽，來了精神：什么？松下有古董？

見馬成有興趣，邢小星忙接著說：是啊，松下手里的古董可多了，金的銀的玉的，什么都有。有一個金佛，據說是南北朝的。還有一個銅的，松下把它當作最好的寶貝給我看，你說日本人好笑不好笑，銅的東西能值幾個錢-

青銅器？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器，我就知道是個銅的，據說是很古老的東西。

你不懂，青銅器很值錢的，比金子值錢。那個青銅器是什么式樣的？

像個銅火鍋，只是沒有中間放炭的圓筒。有底座，有兩只耳朵，有個蓋子，上面刻有花紋，還有文字，不過那字誰也不認得。那東西很重，我拎了拎，得有二十多斤重。

那是簋，西周時的碗，用來盛飯的。有耳朵、有蓋子、二十多斤重？那是比較貴重的簋！松下是從哪里弄來這東西的？

他說是他的部隊在北方時弄來的。

這些東西現在在哪里？

不知道。您讓人搬到您專員公署的那些紅木家具，也是松下收集的。他可舍不得用這些家具，專門在一間房子里擺起來的。

我說怎么會有這么多紅木家具堆在一個地方的，原來是松下這鬼子收集的啊。那其它的古董呢？在哪兒？

我不知道，共產黨不是先你們一步進銀山的嗎？肯定也是給共產黨拿走了。

對，又是給共產黨先拿走了，太可惜了！拿走這些東西比拿走金條還可惜！我聽說松下不肯投降八大隊，銀山是給八大隊硬打下來的，八大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武器？

這話說到了邢小星的心病，他明白如果當時不是自己臨陣脫逃，八大隊可能打不下銀山，至少沒那么順利。他帶隊伍投靠馬成時，沒提這個，只是說自己怕八大隊來攻城，就逃出來將這些槍交給政府。他知道，八大隊是政府的敵人，這個事說不得的。他為了岔開話題，就說：馬專員，您說這些古董八大隊會帶走嗎？

對了！你這么說，提醒了我，八大隊逃到北方去，這么遠的路，帶這些瓶瓶罐罐的多不方便啊。肯定沒帶走！那這些東西還在銀山。

那我們沒見著啊？

這些古董肯定給共產黨藏起來了！共產黨會將這些古董藏在哪兒呢？老邢，我們在銀山城里好好找一找，非把它們找出來不可。

好，我帶弟兄們好好找找，有消息馬上向您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