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順地下黨終于送來情報:有一個叫松下的鬼子分隊長,經(jīng)常到一塊店里喝酒,后來喝孝順特產(chǎn)的紅曲米酒喝上癮了,幾乎天天來喝。據(jù)說這個鬼子是銀山鬼子頭子松下的弟弟,也不知道是不是親的。他很牛,似乎沒把佐木看在眼里,他天天喝酒,佐木也不管他。喝了酒,有時候也會付點錢,大多時候不付錢。
申智鐵找龔德興商量,就把他抓來換人。從抓人到換人,他們研究了一個方案。經(jīng)請示,江帆同意了這個方案。
一天晚上,孝順的那塊店里,松下又來喝酒了。這是一塊雜貨店,賣煙酒,也賣日用品。買了酒,可以拿走,也可以在那里喝。柜臺邊擺了桌凳,買了酒可以坐在那里喝。但當(dāng)?shù)剞r(nóng)民來喝酒不喜歡坐,就靠著柜臺喝,當(dāng)?shù)厝朔Q這種喝酒方式叫“柜臺靠”。松下不是“柜臺靠”,他每次都坐在桌邊喝。他喝了一會兒,進(jìn)來了三個人,兩人坐在桌邊,一人去買酒。買了四碗酒,他們一人一碗,將一碗酒推給松下,示意請他喝。松下也不客氣,端了就喝。
松下喝了一口酒剛放下碗,傍邊一人走到他身后,手臂在他脖子上一勒,松下張嘴想喊,卻已喊不出聲,嘴巴里已塞進(jìn)了一塊布。與此同時,一人走到柜臺前,掏出槍對店主人低聲喝道:不許叫,叫了就打死你!店主人嚇得呆呆地看著他們。他們將松下押出店后,扔下一張紙條給店主人,叫他送給鬼子。店主人連說不敢不敢,那人說按我說的做就是了!店主人又說是是是。
等他們走遠(yuǎn)后,店主人展開紙條看,只見上面寫的是:佐木中尉:明天上午十點鐘,帶傅翠花到畈田朱鐵路橋上交換松下曹長,過時不侯!別耍花招,不然你會后悔莫及。八大隊那店主人不敢怠慢,連忙將紙條送往日軍軍營。
佐木認(rèn)得中文,看了紙條勃然大怒:這個該死的松下,仗著他堂哥是大隊長,目中無人,不守軍紀(jì),擅自外出喝酒,惹這種麻煩給我。
他馬上打電話給銀山松下,請示怎么辦,被松下罵了一通:還用問我嗎?當(dāng)然去換了!你留那個女人當(dāng)寶貝啊?這種女人多的是,頂個屁用!笨蛋!
第二天天沒亮,八大隊的一中隊、特務(wù)中隊、機(jī)炮中隊,帶了六挺機(jī)槍、三門迫擊炮,就出發(fā)了。一中隊和機(jī)炮中隊埋伏在離鐵橋三四里遠(yuǎn)的小山上,特務(wù)中隊帶松下埋伏在鐵路邊。
九點半左右,機(jī)炮中隊朝鐵橋邊的碉堡打了三炮。這是告訴鬼子,我們是有備而來。機(jī)炮中隊的打炮技術(shù)越來越好了,這三炮就打掉了碉堡頂上的膏藥旗。
當(dāng)時選這個地方換人,是因為這個地方可以讓雙方放心。這里除了鐵路邊的這座小山,基本上是平坦的田野,鐵橋周圍埋伏不了人。鐵橋傍邊是碉堡,鬼子更可以放心。
鬼子的確很放心,對此事也沒什么費心,佐木派人在半夜將傅翠花送到碉堡,就叫碉堡里的鬼子來做換人這件事。
十點鐘,申智鐵叫放出五花大綁的松下。碉堡里也出來了同樣五花大綁的傅翠花。松下邊走邊用日語喊:別打槍!我身上有手榴彈!原來為了防止鬼子打傅翠花的黑槍,申智鐵等留了一手:在松下身上綁了顆日式手榴彈,保險環(huán)用一根當(dāng)?shù)厝朔棚L(fēng)箏用的弦線拉著,松下走時,這邊慢慢放弦線,又扯去松下嘴里的布,讓他自己告訴碉堡里的鬼子。
鬼子果然不敢開槍打傅翠花。待傅翠花到了特務(wù)中隊埋伏地點,申智鐵馬上把她帶到鐵路堤下,有鐵路堤擋著,堤下才是碉堡的射擊死角。申智鐵叫放了松下。申智鐵的話還沒說完,傅翠花已摟著他的脖子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