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兒失魂落魄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夫……洛城王,我始終是比不過你。”
她這話一出無疑就是承認,即便是剛纔那種情況下,她依然在耍著他的心機。
在秦仙兒懷中醒過來的小蠻,本來對秦仙兒還有些感情,但是……即便是秦仙兒,她也不容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許澤。
“秦笛,應該叫你秦仙兒纔對,我小蠻發(fā)誓,你必將要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你秦氏一門,必將雞犬不留。”小蠻森冷起來,即便是心情低落的許澤也會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秦仙兒怔怔的擡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小蠻,小蠻這種態(tài)度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蠻依舊只是一副十七八歲小姑娘的面容,甚至秦仙兒一直都以一種對待小妹妹的態(tài)度對待小蠻,可如今……小蠻那本不該具備什麼威懾力的樣貌,竟然給她一種莫大的恐懼。
“我……我,小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本來……本來今天我就沒打算活下去,可是彩妝或者應該叫做秦鸞兒是我的親姐姐,人族不滅城城主夫婦秦乾坤、林似水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我那般做戲只是想……只是想博得一點夫……一點洛城王的同情,讓他看在我們夫妻幾十年的份上,繞我父母、姐姐一回,我不曉得會弄巧成拙的,我不曉得……我不曉得你們怎會那麼有信心對付我的父母,但是我知道你們從不無的放矢,從我認識你們以來你們就無往不利,所以我只是想讓我父母和姐姐能繼續(xù)活下去……咳咳……”秦仙兒忽然猛地咳出幾大口血來,可她臉嘴角都不去擦拭,就跪倒許澤和小蠻面前:“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看在我們往日多少有些情分的面上繞過我父母和姐姐一回,天下已經(jīng)是你們的了,我父母和姐姐都是有用之人,他們也不笨明知大勢難逆也不會爲了野心去求死的,只求讓他們活下去……”
秦仙兒滿額都磕出血跡來。
“洛……洛城王,是鳩毒,秦仙兒早已飲下鳩毒。”潭詞看到秦仙兒咳出的血跡後,便走到先前秦仙兒落座的地方,揭開她所飲茶的杯蓋,靈力一測便發(fā)現(xiàn)其中鳩毒。
秦仙兒事先便有服毒,她剛纔說的話便可信度很高了。
小蠻的眼神也不禁軟化了一些,求父母、姐姐活命縱然有所欺騙,但終究沒有害許澤之心,便是也並非不可原諒的大錯。起碼……
“笛兒,真希望你沒有騙我。”許澤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看著秦笛死去,他走到秦仙兒身邊,握住秦仙兒的雙手,一絲絲南明離火透著秦仙兒的筋絡(luò)蔓延過去。
鳩毒哪裡會是南明離火的對手,即便只是一點點但溶於血脈中的鳩毒頓時就如潮水般敗退,被燒灼殆盡。
被許澤握住雙手的秦仙兒,哪怕鳩毒發(fā)作吐血、哪怕磕頭把頭都磕破卻一滴眼淚都沒掉的她,在被許澤握住的那一刻,在再次感受到許澤手掌溫度的那可以,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
“夫君……夫君……”
秦仙兒虛弱的倒在許澤的懷裡,兩隻手抓著許澤的一隻手掌,緊緊地不肯放手:“夫君……笛兒,對不起你。”
許澤面色深沉,鼻尖有些發(fā)酸:“笛兒,你……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秦仙兒深深的看著許澤,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蒼白的微笑:“夫君,你太厲害了,笛兒輸?shù)眯姆诜褍赫娴暮茈y過、很難過,笛兒愛夫君,很愛很愛的那種,可是……我來到你身邊註定就是要背叛你的存在,註定就是要害你的壞人,一面是賜予我生命的父母,二十歲以前我唯一的同齡夥伴、朋友、知己處處謙讓我的姐姐,一面是你,我的夫君,本應該是生命的寄託和希望,我應該怎麼辦?”
“所以呢?”許澤深深的吐息。
“所以……姐姐走了,我掩護她離開的。”
“你這樣例行公事有意思嗎?”許澤情緒忽然有些激動起來,雖然語氣仍舊平緩,但是從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可以看出他此時的情緒是如何的不穩(wěn)定。
“總要試一試不是嗎?就算是我給父母和姐姐的一個交代吧,這樣我走……也走的安心。”秦仙兒拉著想許澤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她,眼中閃爍著留戀。
剛纔許澤和秦仙兒的話大家基本都沒聽懂,只有潭詞憑藉修仙者特殊的性質(zhì)看出了秦仙兒似乎中毒越來越深,所以便忍不住靈力探查了一下,結(jié)果便發(fā)現(xiàn):“秦仙兒你……她竟然將一絲鳩毒鎖死在心脈間。”
潭詞此言一出,大家也就都明白了,秦仙兒不肯讓許澤將她最後一點鳩毒驅(qū)除,必定是她認爲自己對不起許澤,想要以死謝罪。這種並不隱晦的提醒,許澤能看不出來?大家都看得出來,秦仙兒求死無非就是,許澤還有危險,秦仙兒或者人族不滅城對其還有更深一層的算計。
其實……秦仙兒能做出這樣的提醒已經(jīng)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可以說她偏向許澤的行爲,根本無異於將她的父母以及姐姐推向深淵,許澤何等聰明的人,既然知道有危險還能做不出適合的反應?
小蠻也好潭詞也好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笛兒,放開心脈,讓我爲你驅(qū)毒,否則你姐姐和你父母將爲你陪葬。”許澤臉色陰晴不定,但終於還是做出了算是優(yōu)柔的決定。
秦仙兒夏花般璀璨的笑著,雖然那樣的蒼白和虛弱:“夫君,你就不怕我這次又是騙你的嗎?博取你的同情,最終讓你饒過我們!”
“放開你的心脈。”
“夫君……笛兒,實在無顏再活下去,如果夫君記得笛兒的情,就請饒恕我父母和姐姐的性命吧。”
許澤忽然轉(zhuǎn)過頭,看著潭詞:“潭詞,你恢復幾何?那些長老們恢復幾何?”
潭詞愣了一下:“我身體特異,已經(jīng)完好,大長老是木屬性異能者,自我調(diào)養(yǎng)極強,再加上我的輔助治療,已經(jīng)恢復七成,其餘三長老和四長老都在我的幫助下恢復了五成的樣子,九、十兩位長老我還沒來得及去幫他們調(diào)養(yǎng),估計沒有恢復什麼。”
“那你叫上魏天閣還有三、四兩位張來,以及斯琴格桑,小蠻也去,到我的臥房裡,將彩妝也就是秦鸞兒抓出來。”
“秦鸞兒?你的房間?”
許澤冷哼一聲:“以笛兒擾亂我心神,甚至不惜犧牲其性命,然後趁我渾渾噩噩回到臥房的時候,秦鸞兒趁機出手殺我,只要我一死羣雄無首,他人族不滅城便能順利接班,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笛兒我說的可對?”
秦仙兒此時嘴脣發(fā)烏,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只能悽笑著用夾雜著各色複雜的眼神看向許澤。
無疑許澤猜對了他們的最終計劃。
“放開你的心脈,否則我會當著你的面,將你姐姐凌遲,我說到做到。”許澤聲如冰原上夾雜著細碎冰粒呼嘯而過的寒風:“小蠻、潭詞,還傻愣著幹什麼,去抓人。”
“啊……是!”
……
……
秦仙兒最終還是屈服了,只是鳩毒入體已深,雖然最終被許澤驅(qū)散,可對身體的傷害終究是不小的,此刻以及未來一段不短的時間她只怕都只能在牀榻上度過。
“鐺鐺鐺!”
“進來。”躺在幽暗牀榻上的秦仙兒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小蠻推開門,端著一碗藥神色有些複雜的走了進來。
“小蠻,是你。”
“哼!”小蠻冷哼一聲有些憤怒又有些憐憫的看著秦仙兒:“把藥喝了吧。”
秦仙兒這種一直在許澤身邊玩兒心眼的人怎能看不出小蠻眼底的那一絲憐憫之色,頓時她就覺得不對勁:“小蠻……我姐姐,我姐姐她怎樣了?你們把她怎樣了?”
“還能怎樣,大叔答應不殺她,當然不會是死了。喝藥。”
“不喝,告訴我……”
“秦仙兒,別以爲大叔把你當一回事兒我就會把你當一回事兒,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你姐姐,別想用不喝藥或者自殺來威脅大叔什麼,你要清楚你現(xiàn)在是什麼身份。”小蠻這話說的很是不留情面,她也是憤怒使然,對秦笛,她是有感情的,畢竟一起相處幾十年的姐妹情分,雖然有的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刻薄,但不可否認女人也比男人更感性,小蠻之前對秦笛的殺心比許澤要大得多,但是小蠻對秦笛的同情和寬恕的度量卻也比許澤要大一些。
看到秦仙兒面若死灰的模樣,她卻又要忍不住心軟:“喝藥,喝完藥我再告訴你你姐姐的事。”
秦仙兒掙扎著坐起來,接過藥:“小蠻……謝謝你,我……”
“別說這些,我不耐煩聽,叫你喝藥你趕緊喝藥就好,別廢話。”
秦仙兒默默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現(xiàn)在……能告訴我,我姐姐怎樣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