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少帥
張一針的喪事辦得比較簡單,請了七個道士做了三天法事,便抬著上了大夫山,選了處安靜清幽的地方安葬后。周沖三人便往青廬回走。走到半途被一個和尚攔了下來,這和尚就是上次在靈光寺跟他打禪語的怪和尚。
這和尚望著周沖笑,周沖卻沒心思搭理他。正想要邁腿離開,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嚴紫萱雀奴二人雙手合十,恭敬的喊了聲:“慈度大師。”
“兩位,別來無恙!”被喚作慈度大師的家伙也雙手合十還禮。
你們認識?
周沖對此不禁有些好奇。
在周沖感到好奇的時候,剛剛才收住眼淚的嚴紫萱再次哭成了一個淚人,抽泣哽咽的說道:“大師,我?guī)煾浮規(guī)煾杆先思易吡恕?
“阿彌陀佛!”慈度大師誦一聲佛號,法相莊嚴的說道:“緣起緣滅,生老病死,強求不得,強留不得。”
聽這和尚說這些場面話,周沖心中實在是有些不快,這跟說風涼話有什么區(qū)別。
周沖剛要發(fā)火,嚴紫萱卻高聲說道:“師叔,你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師父是被人打死的。”
“我知道。”慈度大師點點頭,接著說道:“這就是老僧來找你們的原因,但是你們師父的仇我不會出手,我是個出家人。”
“二當家,走吧。師父的仇,我們自己能報。”周沖扭過頭去,召喚著二人上路:“走吧,雀奴,二當家。”
聽了周沖這話,那慈度大師呵呵一笑,從僧袍中拿出一本古書來,說道:“施主,你學了針道門的醫(yī)術(shù)真氣,卻沒有學到針道門的武技。這是針道門祖師傳下來的天雷拳法,你是針道門的嫡傳弟子,你有資格繼承它并將它發(fā)揚光大。”
說著,便將天雷拳譜塞到周沖手中,轉(zhuǎn)過身去,緊接著竟然暢懷大笑起來:“從此世上再無神醫(yī)胡一指,只有老僧慈度。放下二字,寥寥十一筆,寫了三十年。哈哈哈……”
老和尚大笑著離去,周沖握著手中的拳譜有些奇怪,望向嚴紫萱。嚴紫萱看出了周沖的疑惑,解釋道:“他是師父的師弟,三十年前醫(yī)死了人就出家當了和尚,這些年隔三差五也與師父聚聚。”
“哦。”周沖點點頭,他這才弄明白為什么那天這怪和尚會纏著自己說稀里糊涂的話語,想來是看出了自己身上懷有針道門的混元真氣,所以才上前搭訕的。
點頭后,三人繼續(xù)上路,回到青廬,卻發(fā)現(xiàn)院子里堆滿了人。往里面一看,那日被自己救了的彭開泰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瑲鈩菔悖雭砩眢w已經(jīng)痊愈了。
見到周沖三人進來,一襲唐裝打扮的彭開泰立即起身,快步走到周沖面前,朗聲說道:“神醫(yī),我等你多時了。”
“等我干什么?”周沖冷眉一皺,問道:“你們這么多人聚集在這里?難不成要鬧事?”
“不是。小神醫(yī)誤會了。”彭開泰連忙擺手,說道:“我們這么多兄弟來這里,是因為聽說薛狂那惡魔殺了為人愛戴的老神醫(yī),義憤填膺,自動聚集在這里為老神醫(yī)請愿的。”
“嗯?”
“小神醫(yī),薛狂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不如我們聯(lián)起手共同對敵,如何?”彭開泰目光灼灼的望著周沖,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們的旭日盟與楊青牛是死對頭,薛狂又打傷過他,所以他對薛狂的仇恨一點都不比周沖少。所以這才上門來尋求聯(lián)手。
但是,周沖不會上這老江湖的賊船,誰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當即,周沖便冷冷拒絕了他的提議:“抱歉,家?guī)煹某鹞也幌爰偈炙耍幌肱c人聯(lián)手。血債,我會一刀一刀的還回來。”
周沖說完這擲地有聲的話語,背過身去,走向大廳,毫不留情面的說道:“雀奴,送客!”
周沖這就下了逐客令,讓彭開泰這個黑道上的老資歷有些抹不下臉面,僵在原地,語氣極為不善的說道:“小神醫(yī),不要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喔。今天我彭開泰來與你結(jié)盟,是因為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面子上,否則……”
他這話還沒說完,周沖便繼續(xù)說道:“關(guān)于救你性命的事情,你已經(jīng)支付診金了。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你與楊青牛他們的恩怨,我不想?yún)⑴c,我的仇人只有薛狂,不想當槍使。彭盟主,請便!”
周沖這話將一切都挑的很明白了,彭開泰聽了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家伙太不上道了,給臉不要臉。
他正要發(fā)火,門外傳來鼓掌聲,回頭望去,楊青牛身著白色長袍領(lǐng)著二十幾號身著白色西裝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彭盟主,你這是結(jié)盟呢?還是死皮賴臉呢?沒聽見青廬主人下逐客令了嗎?怎么還賴在這兒不走?”楊青牛夾槍帶棒的話語傳來,句句都是倒刺,勾在彭開泰心里,鮮血淋漓。
彭開泰這輩子幾乎都被楊青牛死死壓著,上兩個月好不容易接手了一件足以讓他在上海灘踏破出頭天的事情,卻被楊青牛找來薛狂狠狠地一頓打,差點沒打死過去。也貽誤了上面人所指示的任務(wù),好在這一次,上面人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如今,又遭遇上了楊青牛。雖然彭開泰恨不得生啖其肉,但此時他也決定隱忍,不與之產(chǎn)生正面交鋒,避免再一次貽誤了大事。他這次來找周沖,其實就是拿周沖到槍使,提供武器跟地址讓周沖去干掉薛狂,成了他高興,失手了他也沒損失什么。但是,周沖壓根就沒踩他下的絆子,讓他竹籃打水落了個一場空。
“我怎樣不勞煩楊二爺關(guān)心。”圓滑世故的彭開泰一句話便將楊青牛的諷刺轉(zhuǎn)開,并反語詰問:“只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么資格來祭拜老神醫(yī),你師父可是殺人兇手。”
“誰說我是來祭拜的?”楊青牛一挑眉,冷冷說道:“我是來趕狗的。”
他這話一出,彭開泰頓時色變,手指指著楊青牛,就要發(fā)作:“你……”
“我怎樣?”楊青牛淡淡一反問,手下二十幾號人全部拔出了手槍,并立即上膛,一副說干就干的架勢。
楊青牛的人拔了槍,彭開泰的人卻沒有槍可以拔。彭開泰可沒楊青牛那么有錢,給手下人都配上槍,他們大多還是持有冷兵器。
見楊青牛拔出槍,再加上彭開泰也不想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發(fā)生點什么事情。只見他咬牙切齒的點點頭,道一句‘楊青牛,今天,我彭開泰記住了。’,便領(lǐng)著他的弟兄往外走。
對此,楊青牛一聳肩膀,無比鄙夷的冷笑一聲:懦夫!
彭開泰帶著人走后,楊青牛立即讓手底下人退出青廬。自己則踱步走向周沖。周沖此時正坐在大堂的主座上,楊青牛走過去在客座坐下。接著對閉目養(yǎng)神的周沖說道:“周沖啊,節(jié)哀順變。”
“這句話,我很快就會還給你。”周沖很平靜的說道。
聽了周沖這話,楊青牛并沒有什么過多的情緒波動,而是很平靜的繼續(xù)說道:“我跟我?guī)煾刚f了,他不會再來青廬找你麻煩。我覺得,你也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都是一個半截身子進了黃土的糟老頭了,你跟他計較,何必呢?反正過不了幾年,他就要嗝屁,到時候還是你贏。”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周沖知道楊青牛這話里的好意,也知道為了促成這個兩不相干的結(jié)果他在中間做了多少努力,但是,周沖不可能接受這種安排。
當下,他便問道:“如果今天死的是你師父,你會不會大度的一擺手,不跟我一般見識?”
“不會。”楊青牛很誠實的點點頭,但稍微一停頓之后,他便接著說道:“但是,你現(xiàn)在不是我?guī)煾傅膶κ帧D呐率旰蠖旰竽愣疾粫俏規(guī)煾傅膶κ郑阄ㄒ坏娜僦朗牵镜剿馈D惚人贻p,你能做到這一點。”
“這個就不勞煩楊先生為我擔心了。”
聽了周沖這話,楊青牛不由嘆息一聲,緩緩說道:“我是真不想為你操心,夾在中間難為人。但是沒辦法,誰讓你救了我的性命,又救了我女兒的性命呢?”
“這是兩碼事。”周沖很平靜的說道:“你可以不混為一談。”
“這……”楊青牛頓時為了難,他覺得眼前這小子實在是太倔了,可是越倔他心里就越喜歡,最終,不得不說一句:“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我只能告訴你,我?guī)煾腹Ψ蚝庇腥四芘c之匹敵,就算是子彈也未必能打死他老人家。”
說完,站起身來。慢慢的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就算你僥幸能夠殺了我?guī)煾福阋蔡硬贿^八極門無止休的追殺。”
“縱使萬劫不復,我心不改!”周沖字字鏗鏘。
楊青牛聽了再次搖搖頭,嘆一口氣。心中道一句這小子與年輕時的我何其相似?小沫沒看錯人,但是,誰能阻止他這顆復仇的心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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