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什么?”宋易莫名的看著突然感傷的黃鶯。
“如果我從這滿庭芳出去了,你可敢要我?”黃鶯竭力的使自己平靜著問出了這句話,當(dāng)話出口時,全身突然就放松了起來,仿佛是壓在心里的石頭一下子被拋了出去。
宋易呆愣著,半晌后才有些茫亂的開口,“黃鶯姑娘...我...青煙......”他的話很散亂,但是要說的東西卻好像都說了出來,竟是加不進(jìn)去別的字眼了。
黃鶯忽然笑了笑,然后說道,“我知道了...”
宋易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下一刻才忽然之間僵住了身子,胸口已經(jīng)被一具柔軟的身體貼住了。
黃鶯...竟然這么大膽的撲進(jìn)了宋易的懷里。
宋易連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空氣中有濃濃的曖昧情愫猛然迸發(fā)出來,窗外的銀色光輝灑在兩人的身影上,在地上拖拽出了一道其實(shí)完美和諧的影子...
溫香軟玉在懷,宋易竟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黃鶯也是嬌嫩臉蛋發(fā)燙,一顆心帶著些酸楚,又帶著些滾燙的火熱,嬌軀都有些瑟瑟顫抖,但是卻下意識的將臉蛋貼著宋易的胸膛摩挲著,不敢抬頭。
這是黃鶯的第一次!宋易的確是容易打動女人歡心的那種男子,俊秀,文采風(fēng)流,暴戾時候的男子氣概...這樣的男人,便容易成為女人的毒藥。
黃鶯不是那種容易動心的女人,否則也不可能在這青樓當(dāng)中守住自己的清白這么久,成為了汴州的花魁娘子。但是,每個女人心中都會藏著一個夢想中的男子輪廓。當(dāng)宋易出現(xiàn)在他面前,雖然只是短短時間的接觸,她卻動心了...
許多場面在她的腦海中閃過的時候,她依舊會捉摸不透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shí)的宋易。文采風(fēng)流卻并不張揚(yáng)的那個王府家丁...還是那個渾身是血?dú)⑷瞬徽Q鄣睦淇崮凶樱挥只蛘呤峭ι矶觯缘罒o雙震懾官兵拯救自己的那個男子......
黃鶯也是迷茫的,但是不論哪一次,就算是讓自己暈血的那些場景,她竟然也是心動了的。所以,她便做出了眼下這些大膽的事情來。
男人的胸膛,果然是很溫暖的呢!黃鶯心中呢喃著,但是卻充滿了濃濃的哀傷。
宋易徘徊了許久,黃鶯女兒家的體香充斥在他的鼻端,讓他愈發(fā)的茫亂;黃鶯柔弱輕顫的身體在他的懷里摩挲,讓他身體微微有些發(fā)熱,然后宋易便終于伸出手去握住了黃鶯那盈盈一握的纖細(xì)蠻腰。
柔軟,纖細(xì)...甚至仿佛能夠感覺到輕衫之下的那股酥膩肌膚的彈性,這是宋易的第一觀念,但是卻在這時候,黃鶯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后輕輕的推開宋易退到了窗口。
宋易一臉疑惑的望著黃鶯,不知所措。
“對不起,讓公子見笑了...但奴家終究是這滿庭芳的花魁呢,公子權(quán)當(dāng)這一個擁抱是今日謝你的救命之恩吧!”黃鶯臉色緋紅的說道。
“哦...”宋易心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但是面色卻平靜了下來。
“很舒服的一個擁抱,我很享受!”宋易突然揚(yáng)起一個帶些痞氣的笑臉說道,就好像當(dāng)家丁時候的嘴臉。
“呵呵...黃鶯也是這么覺得的。”黃鶯見宋易這樣笑起來,便也笑著應(yīng)道,只是臉色的緋紅更深了一些,嬌艷醉人。
“那...”宋易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了。
“嗯!”黃鶯微微低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便由曖昧轉(zhuǎn)為尷尬,都已經(jīng)不知道接下去該如何面對。
“那我告辭了...先前我說的那件事,黃鶯姑娘可以好好考慮的,如果有什么問題,找我或者找到王府來,我一定會想辦法幫助你的...還有,我很喜歡你的聲音!”宋易笑著說道,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宋易離開,看著他將房門關(guān)上,黃鶯才茫然出神的呢喃道,“我知道了...”只是這一句話,似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
宋易從黃鶯的房中出來然后走過大堂的時候,滿庭芳的許多人有尖叫起哄的,有玩味嘲諷的,更多的還有羨慕暗罵的,但是宋易卻全然沒有在意,只是在出門的時候葛媽媽追了上來。
葛媽媽帶著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對宋易道謝一番之后,宋易也謙虛了一番,然后才離去。
這時候,扶搖卻正在城外的一棵老樹上面坐著,樹下拴著大青驢,她坐在一條橫生出來的大樹枝上搖晃著自己的腳丫子,嘴里啃著冷冷的炊餅,不久前看著一行舉著幾盞火把出城的人,她悄悄的跑過去看了,并沒有宋易的身影,只是青木寨和唐家莊的那些人。她便又悄悄的爬到了大樹上,一邊啃著炊餅,一邊憤憤不平的在心里咒罵著宋易花心大蘿卜。
夜深的時候,扶搖悄悄的又潛入了汴州城。
白天的這一場大戰(zhàn),在夜里便消弭于無形,汴州城還是那座繁華的汴州城,經(jīng)濟(jì)繁榮,人潮涌動。但是其實(shí)還是有許多東西是發(fā)生了改變的。
如果換做別的知州,青木寨和唐家莊的人即便是護(hù)城有功,卻仍是少不了一番盤問追究的。又如果宋易不是在所有的矛盾發(fā)生之前便造出了那一艘新船模型得到了圣上的嘉獎的話,竇年德也不可能是偏向于宋易多一些的。
這許多的巧合和機(jī)緣,才造成了當(dāng)下的局面。趙康等待責(zé)罰,雖然肯定免了重責(zé),但是貶謫卻是少不了的;宋易有功,過往的那些罪名也都被輕描淡寫。
這對于宋易來說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是其實(shí)對于竇年德和王匡廬來說,也是最好的結(jié)果。宋易平安無事,竇年德和王匡廬才能因?yàn)樵齑@一件事得到完整的功勞,而竇年德想要升遷,功勛薄上多這么一筆無疑對他來說是完美的,王匡廬的造船生意想要更進(jìn)一步,只有多了宋易這個得到圣上嘉獎的匠師的聲望名氣和技術(shù)才能成就。
這些事情,外人便不會知道。流傳在汴州城所有人口中的便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傳的神乎其神的傳劍齋小主的那一句,‘桃花過處寸草不生,銅錢落地人頭不保’!一個便是原本就讓眾人撲朔迷離看不清楚的探花郎宋易的去而復(fù)返,救了城門之圍之后當(dāng)夜又在滿庭芳英雄救美得到花魁黃鶯的垂青這件事。
宋易回到王府之后,便和王匡廬有了一番詳談,兩人談?wù)摿耸裁矗瓦B偷聽了許久的王蘇也并不清楚,但是王蘇唯一聽得最后兩人的幾句話內(nèi)容便是宋易將會在三天后離開汴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