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宮宴那日,穆煙死在蘇媱的劍下,殷承祿大悲,以千年寒冰封存了穆煙的身子,對于蘇媱,這個親手了斷了他心愛之人性命的女人,他沒有任何懲處,卻也再沒見過她。
一個死人對殷承祿來說意味著什么呢?意味著穆煙再不會拒絕他再不會排斥他的愛。
殷承祿寧愿呆在禁宮對著冰棺喃喃自語,都不愿多看蘇媱或是其他任何女人一眼。
可禁宮卻在這個時候失竊了,金銀器鉑一件不少,獨獨不見了封在冰棺中的穆煙。
殷承祿大怒,下令斬殺了禁宮所有守衛,罷朝數日。
能夠逃過皇城重重守衛的眼睛,大搖大擺將穆煙的身子帶出去的人唯有墨煜。
墨煜并未走多遠。誰能想到他會將穆煙藏在廉帝那小小的陵寢中呢?
引魂笛連奏七日,笛聲抑抑揚揚從陵墓中傳出來,傳進了天啟城,也傳進了胤宮,傳到了殷承祿耳中。
第七日,殷承祿帶著一眾武衛親自趕來,刨墳開棺,將廉帝陵墓夷為了平地。
墨煜就藏身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懷中的穆煙還未醒來。
火光點點,萬物俱寂,夜幕下的殷承祿笑聲蒼涼如鬼
魅,墨煜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憑著自己的能耐,不被人發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穆煙呢?引魂笛才將她的魂魄送回她的肉身,若是在這一刻醒來,必然會被殷承祿和他的手下發現,至少墨煜目前還沒能有和殷承祿正面交鋒的自信。
這個男人,墨煜總覺得他不尋常,只這樣遠遠地看著,都能感知得到他體內竄動著的一股強大氣勁,仿佛能夠瞬間吞噬萬物。
殷承祿的帶著人回城,行至墨煜藏身的灌木叢前突然駐足,墨煜緊張得整顆心近乎快要蹦出來,自己那時靈時不靈的隱身之術可別在這個時候跟他開玩笑啊!
懷里的人突然動了動,墨煜驚得冷汗涔涔,突然傾身覆上穆煙的雙唇。唇瓣冰涼的觸感瞬間襲遍墨煜全身,墨煜未敢深入,撐著一雙銅鈴一般的眼珠子。穆煙幽幽睜開眼,四目相對,要掙扎,可全身都被墨煜壓制著,就連呼吸都成了奢侈。
殷承祿大踏步離去,地面留下一排深陷的靴子印。墨煜這才松開穆煙,穆煙驚恐地望著他,“剛才……”穆煙伸手碰了碰唇瓣,似乎還留有墨煜的味道。
“剛才……”墨煜尷尬地退開一點,“剛才也是迫不得已。”
“我明白的。”穆煙撐著地站起身,魂靈與身體分開太久,她竟有些
不適應,才動兩步便搖搖欲墜。
墨煜扶住她,安慰道:“我都檢查過了,你不必擔心,你這副身子還是完好的,沒有腐爛發臭。”
這話怎么聽怎么都覺著奇怪,穆煙瞪他一眼:“你想表達什么?”
墨煜擺擺手,哈哈解釋道:“我是說……我的意思是……嗯……千年寒冰真是個好東西。”引魂笛在手中隨意轉動著,穆煙瞥了一眼,看上去不過是一把普通的竹笛,竟有引魂還生之能。
“別看它普通。”墨煜似是看穿了穆煙的心中所想,“不過,對于你們來說,不懂奏法,它的確就是一把普通的笛子,一文不值。”
穆煙對他的“法寶”并不感興趣,只是看到這笛子不得不感嘆一句:“你的吹笛技藝是否該改善下?”
“怎么?”
“沒什么,你吹奏的曲調,會讓人誤以為那是散魂曲。”難聽得連鬼都能嚇跑。
難聽嗎?墨煜將笛子湊近嘴邊,穆煙趕緊捂上耳朵,像是躲不及一般跑遠了。
“真有那么難聽?”墨煜喃喃自問,他活了兩百多年,還是頭一次聽人說他的笛聲難以入耳的,這真是個無比兇殘的打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