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高強度體力結束。
應栗栗四肢酸軟的癱在椅子里。
“師父,我得練多少年,才能和您這般厲害?”
白圩想了想。
給了一個大概時間:“可能需要十年左右?!?
“你的天賦不錯,卻不如為師?!?
“為師七年時間,在藥王谷就已經無人能敵了?!?
她倒是沒有被嚇到。
反而還很開心,“十年啊,我天賦還是很好的。”
白圩哼笑,“為師不是說了嘛,你天賦不錯。”
關鍵這小丫頭太能吃苦了。
每日里,不榨干最后一絲力氣,不肯罷休。
有時候累的熬不住,謝良會拎著她去沐浴。
全程跟個木偶似的,任由著旁人擺弄。
“藥王谷,想去看看嗎?”
白圩說到這里,忍不住嗤笑一聲。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了,那邊全部都是藥材?!?
“沒有活人了?!?
“大概只剩下兩百多個藥人?!?
應栗栗真的好奇了。
兩百多個藥人?
是誰她已經心中有數。
不是當事人,應栗栗基本不會去評價對方的行事風格。
誰的心底,沒有鎖著一頭猛獸呢。
有些人的猛獸,被人打開了鎖。
師父大概就是這種吧。
暮色降臨。
白圩起身準備離開。
“早些休息,明日去平西侯府。”
**
再次來到平西侯府。
沈疆夫婦和沈南星都在。
“你這是……”
應栗栗看著沈南星,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沈南星扭臉,“本世子好得很?!?
“哦!”
看來是很不好。
沈疆也略微有些尷尬,“白先生,里面請?!?
眾人來到沈北蒼的院子。
這位大公子正在臨窗看書。
旁邊燃著碳爐,身上裹著大氅,氣色倒是比第一日好了許多。
見到他們師徒。
沈北蒼起身見禮。
身姿儀態都是那般的賞心悅目。
端的一副清風霽月的謙謙君子。
若不熟識,誰會知道這位曾經也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呢。
白圩為他再次診脈。
道:“可以拔蠱了,不過這邊不留人,你們且出去吧?!?
沈疆夫婦愣住了。
“白先生,我們不會……”
他們想留下,奈何白圩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治死了我不收你們的銀子。”
“再者說,今日我不為他拔蠱,他活不過半年?!?
“早死晚死罷了,何須啰嗦?!?
“出去!”
沈南星面露慍色,到底是沒敢出言不遜。
萬一他真的能為大哥拔蠱呢?
沈北蒼看著身邊的家人。
笑容溫潤,“南星,帶父親母親出去吧?!?
若是就這樣死了也好。
至少不用再飽受煎熬了。
只是,終究會對白先生有愧。
沈南星猶豫片刻,拐著父母離開了。
“白先生!”
沈北蒼深深作揖。
“北蒼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便是就此離去,只會是解脫。”
“卻無故牽連白先生,北蒼內心深感歉疚。”
白圩冷笑。
看著他都沒什么好臉色。
“你歉疚什么?懷疑我的醫術?”
沈北蒼忙要解釋。
張開口,一顆藥丸精準彈入他的口中。
“躺著去?!?
扭臉對上應栗栗。
清冷的表情,瞬間猶如冰雪消融。
“栗栗,稍后你在旁協助?!? 應栗栗點頭:“師父放心吧?!?
白圩滿意的點頭,“乖!”
沈北蒼:“……”
幾個呼吸后,他覺得頭腦開始昏沉。
不難受,只是被洶涌的睡意席卷。
很快便陷入深度意識。
應栗栗驚訝,“師父,藥效太快了?!?
這才扎眼的功夫,人就睡死了。
白圩哈哈笑道:“你以為呢,也不看看是誰煉制的?!?
應栗栗點頭如搗蒜,“師父最棒。”
床榻邊。
應栗栗取出一根金針。
金針大概有燒烤簽子那么粗,中間是鏤空的。
想到用這么粗的金針,刺入心臟。
她已經開始疼了。
“師父,那蠱蟲真的能鉆進去嗎?”
白圩睨了她一眼。
道:“為師給你的醫書,你沒看?”
“看過了!”應栗栗可沒撒謊。
有一點很可氣。
她的學習能力,和七殿下差距有點大。
那位近乎過目不忘。
她起碼要前后看個三四遍才能記得七七八八。
“南疆的蠱王,是一只天蛇蠱。”
“天蛇,是一種通體金色,細如麻繩的蟲子。”
“進入人體后,它會以極快的速度,鉆入心臟,并蜷縮其中。”
“那里有天蛇蠱最喜歡的心頭血。”
“心臟是人體最重要的五臟之一。”
“這天下,除了為師,沒人可解天蛇蠱?!?
應栗栗不解。
“難道是旁的醫者醫術不精?”
白圩搖頭:“非也,他們沒有內力為其加持,這般粗的金針刺入心臟,必死無疑。”
見她已經灼燒完畢。
白圩接過來,捏住末端。
從上邊的小口,注入一些紅色粉末狀物體。
并為應栗栗現場教學。
“此物為赤霞散,取自赤霞草的汁液,并配合多種藥材煉制而成?!?
“此草極其稀有,且存世極少?!?
“卻是南疆蠱蟲的最大克星?!?
“其中有近七成的蠱蟲,都能被赤霞草引誘。”
“赤霞草在南疆屬于圣草,數量也不多,且極難培植?!?
“將來若有機會,為師帶你回藥王谷看看。”
應栗栗自然無不應允。
“能跟著師父到處游走,想想就開始期待了?!?
白皙嗤笑:“有你玩的時候。”
扯開沈北蒼胸口的衣裳。
應栗栗忍不住咋舌。
這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幾乎都成了皮包骨。
兩排肋骨,清晰可見。
有些滲人。
白圩見狀,笑道:“他這身體,至少需要三年時間調理,且花費不菲?!?
這一瞬,應栗栗突然明白了。
為何師父要了平西侯府三成家資。
并且還讓沈北蒼留下來為她授課三年。
她的師父,別看嘴上不饒人。
心腸卻是極軟的。
“噗——”
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一波波微不可查的內力波動,金針筆直的插入心臟。
應栗栗屏住呼吸,不敢打擾他。
前后大概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
金針突然發出細微的抖動。
幾個呼吸過后,抖動的頻率高了起來。
若非金針尾端在白圩手中攥著,就這頻率,沈北蒼都活不下來。
心臟會直接爆裂而亡。
“瓷罐!”
白圩伸出手。
應栗栗飛速遞上去。
亦是此刻,一道極細的紅光,從金針尾端飛出來。
白圩手腕極快轉動,紅光消失,沒入瓷瓶中。
白圩:誰心腸軟?
小栗子:我,我我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