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郡主看中了盛淮。
盛家獨子,當(dāng)朝最年輕的大理寺卿。
相貌出塵脫俗,且家世顯赫。
人品更是端方持正。
真的是毫無瑕疵的一位絕世公子。
奈何盛家沒有年輕女眷。
公主府設(shè)宴多日,只長公主見了盛夫人一回。
因著這位夫人整日吃齋念佛。
她只打了個照面后,再沒見過。
昌平郡主求到了長公主面前。
“娘,女兒心儀盛家世子。”
她大多時間長在封地。
在那里,她便是除了母親以外,最尊貴的。
封地各大公子小姐,哪個看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
故而昌平郡主的性格,比京都的名門千金,多了些“頑劣”。
永寧長公主如何不想滿足女兒呢。
“昌平,此事你便放下吧。”
她之前也是看中了盛家。
人丁簡單,卻身份貴重。
奈何與盛夫人私下里透了氣。
人家不接。
只說世子的婚事,他自己做主。
長公主當(dāng)時差點被氣笑了。
她對女兒道:“自古婚約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這般托詞,便是在拒絕我們。”
長公主何曾被人如此下過面子。
自那日起。
公主府再設(shè)宴,便沒請過對方。
昌平郡主心中憤憤。
她出身尊貴。
母親是大昭唯一一位有封地的公主。
父親更是世襲罔替的鎮(zhèn)南王。
更是身負(fù)皇家血脈的郡主。
如何就配不得定國公府的世子了呢?
長公主何嘗不氣。
可那又如何。
定國公父子是陛下寵臣。
她便是再得臉,也不敢把陰謀算計到這兩位的頭上。
真要鬧起來,吃虧的必定是公主府。
說到底,她和陛下隔著一層肚皮。
非同胞兄妹。
“娘,真的沒辦法了嗎?”
昌平郡主不愿放棄。
昨日她和兩位京中相識的姐妹去逛街。
馬車途徑大理寺。
恰巧看到一襲青色官服的盛淮。
只一眼,便是萬年。
男子如松如竹,清雋無雙。
讓她移不開眼。
問了隨行的小姐妹,得知這位便是定國公府的世子。
大昭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卿。
京都無數(shù)名門千金的春閨夢里人。
在長公主眼里,盛淮只是其中一個選擇。
她之前還中意安國公鄭謹(jǐn)。
奈何這位是二公主的準(zhǔn)駙馬。
幾大世家的嫡出公子也是可以的。
可惜,嫡長子要么成婚有了子嗣,要么已經(jīng)定了婚事。
嫡次子僅僅是退而求其次。
她的女兒,理當(dāng)為一宗大婦。
這些時日,宴請賓客。
長公主思來想去,似是唯有三皇子,最為合適。
目前是奪嫡熱門。
朝堂上有當(dāng)朝左相為他出謀劃策。
一旦兩個孩子成婚。
背后有長公主府和鎮(zhèn)南王的十五萬大軍做后盾。
繼位的可能性極高。
既然女兒做不成宗族大婦,那便去做皇后。
“昌平,你覺得三皇子如何?”
長公主柔聲道:“娘之前也中意安國公的,可惜他被賜婚了二公主。”
“三皇子如今在朝堂已經(jīng)嶄露頭角。”
“那個位子,未嘗沒有機(jī)會。”
“昌平,做皇后不好嗎?”
“日后你們二人即便做不到夫妻恩愛,最差也能相敬如賓。”
“有你哥哥在一日,你的皇后之位便不會易主。”
昌平輕咬薄唇。
在世子妃和未來皇后的糾結(jié)中,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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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這位好妹妹。”
隆徽帝接到暗衛(wèi)的回稟,皮笑肉不笑。
“朕尚且活著,她倒是替朕打算起死后繼承人之事了。”
真是,好得很吶。
魏亨在旁,連呼吸都放緩了。
生怕喘氣重了,遭到波及。
“到底是朕太仁慈,養(yǎng)大了她的胃口。”
一個等同于庶出的先帝長女。
誰給她的膽子,敢妄議皇儲歸屬。
不知死活的東西。
居然想以結(jié)親的方式,擾亂他的計劃。
最終的果,只能她自己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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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國公府,顧家。
現(xiàn)任衛(wèi)國公顧元亭和兒子顧略正在書房議事。
“聽說了?”
衛(wèi)國公看向兒子。
顧略點頭。
長公主欲讓昌平郡主與三皇子結(jié)親。
“父親要怎么應(yīng)對?”
其實,顧家父子心里都有預(yù)感。
陛下屬意的皇位繼承人是大皇子。
顧略和大皇子是嫡親的表弟。
已故先皇后是衛(wèi)國公嫡親的妹妹。
衛(wèi)國公冷笑:“自然是毀掉她的妄想。”
他表情平淡,不見絲毫的急躁。
“區(qū)區(qū)一個公主罷了,與陛下非同胞兄妹。”
“誰給她的底氣,敢在京都兒郎中挑挑揀揀。”
“說什么可笑的十五萬大軍的陪嫁?”
“西境軍真敢進(jìn)京,真當(dāng)盛家那老匹夫是吃素的?”
“屆時,連城門都摸不到,便會被打回去。”
“可笑堂堂鎮(zhèn)南王,娶了這么個蠢婦。”
“為了個女兒,試圖將兒子拉下深淵。”
衛(wèi)國公捻動大拇指的翠玉扳指,說出的話卻極具嘲諷。
“但凡謝云清泉下有知,都得再死一次。”
永寧長公主為何進(jìn)京后,這般的招搖。
不就是因其兒子掌管的西境軍嘛。
可惜,目光太過短淺。
西境距離京都近一千三百多里。
京都真要鬧起來,等那邊帶兵趕來,一切早就結(jié)束了。
便是偷偷的,也瞞不住。
京都乃天子居處。
天下百官匯聚之都。
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在這里。
盛家能穩(wěn)坐世家前三的位置。
除了那對父子本身就出來拔萃。
還有那老匹夫強悍的領(lǐng)兵作戰(zhàn)能力。
有他們父子在。
京都非一般人難以攻破。
這也是文武百官,都愿意給盛家臉面的關(guān)系。
不是沒人覬覦定國公的兵權(quán)。
便是二皇子,當(dāng)初就想的徹夜難眠,試圖插手。
被鄭世安給壓下去了。
鄭世安權(quán)欲心極重,都不敢碰盛家以及京畿兵權(quán)。
他心里明白。
一旦碰了。
陛下和世家都不會放過他。
盛家人員簡單,不似其他世家,子嗣眾多。
因此,京畿十萬大軍在他手里,最是穩(wěn)妥。
“長公主會罷手嗎?”
顧略蹙眉。
衛(wèi)國公斂眉,看著自己的手指。
“蠢婦,如何會罷手。”
若是不蠢,便不會盯上三皇子。
甚至連未來的皇位都敢說出口。
“既然我們知道了,陛下那邊必然也得到了消息。”
衛(wèi)國公道:“叮囑府內(nèi)的女眷,日后莫要再接觸公主府了。”
“那邊再設(shè)宴,閉門謝客。”
顧略了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