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難得的天氣好,鳳逝顏讓人將靠椅搬到院子中,親自將鳳薰抱到院子里,讓她曬曬太陽,但春日的陽光縱然暖和,清晨之時還是略有些寒冷,鳳逝顏讓人抱了床被子,為鳳薰蓋上,鳳薰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那金黃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一層金光,讓她看起來十分的靜好;
鳳薰望著院中開著的各種各樣的花,鼻尖總有著幽香縈繞,她很是喜歡這種感覺,很安靜,很美,讓她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她伸手摘了一朵離她最近的蘭花拿在手中,待鳳逝顏抱了些話本子來時,她將手中的蘭花遞到鳳逝顏的鼻尖道“哥哥,你聞,這花,好香?!?
她的聲音很小,宛若蚊蟲嗡鳴,鳳逝顏就著她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其實這種蘭花并不香,也不是很名貴,但是,因為鳳薰喜歡,所以鳳逝顏便讓人拔了汀蘭小筑里原來栽的那些花,一夜以內(nèi)栽了一院子這種花;
“恩,很香?!兵P薰高興的笑了,她撫摸著五個月大的肚子,“哥哥,給這孩子取個名字吧,你取的,比誰取的都好?!兵P逝顏笑了笑,隨意的拿了一本話本子,掃了掃那才五個月大的肚子笑道“還不急,不是才五個月嗎?”
鳳薰微微笑了笑,撫摸著腹部,低聲道“寶寶,等你出世后,定要纏著你皇舅舅給你取一個好聽得名字。”這話說得十分孩子氣,鳳逝顏見她這樣小女孩氣,低聲笑了,心道,‘這都是快要當娘親的人了,還這樣?!?
“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若是男孩,便教他讀詩品文,必然要做一個‘妙公子’,若是女子,便要像薰兒這般的,漂亮,且文靜?!兵P逝顏低聲詢問道,鳳薰面上一冷“定然不是男孩,如若是男孩,別說什么讀詩品文的,出生了我就給拿掐死?!?
鳳逝顏從未見過鳳薰這般,說著這樣狠的話,而且要掐死的,還是她的親生孩子,“說什么話呢,也不怕孩子聽到,以后和你有芥蒂,這樣大的人,說話還沒個分寸?!兵P薰的眼圈紅紅的,“我說的,才不是什么玩笑話,都是真的,若是個男孩,我寧可將他掐死,也不要他以后跟那個人在一起?!?
鳳逝顏自然知道鳳薰口中那個人是誰,他搖搖頭,“若是女孩呢?”鳳薰垂下眼簾,半響,才聽到她低聲道“若是女孩,就請哥哥將她送出北冥,與她找一戶好人家,平平凡凡,一世長安,永遠也不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做著一個平平凡凡的人,過著平凡的一生。”
鳳逝顏抬手揉了揉鳳薰的長發(fā),這些日子,鳳薰都未曾梳發(fā)髻,一頭青絲任意的披散著,“你??!”鳳逝顏一聲長嘆,鳳薰,竟然已經(jīng)想到這些地方上來了,她,終究是過不去那個坎,過不去?。 俺闪?,別說這些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說在房中悶嗎?我讓人尋了這些話本子,你無事之時看來打發(fā)時間也是好的?!兵P薰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當下便拿了一本話本子看了起來,日頭漸漸高了,鳳薰卻沒有要回房的意思,鳳逝顏將她抱起,讓人將靠椅移到樹下,讓她在樹下乘涼,免得
被陽光灼傷;這才將鳳薰移到樹下,無岸就來了,在鳳逝顏的耳邊言語了一陣,鳳逝顏眉頭一鎖,鳳薰是在熟悉不過他的這個神情,當下說道“哥哥若有事,便去忙吧,薰兒沒事,而且這兒還有這么多下人,還怕照顧不好薰兒嗎?你去忙吧?!?
鳳逝顏對著下人千叮萬囑要看好鳳薰,見鳳薰都聽得不耐煩了,這才帶著無岸走了,待鳳逝顏一走,鳳薰便遣了身邊的奴才,那些個奴才本還猶豫著,鳳薰說了一句“我乏了,想在這院子里睡睡,你們?nèi)ネ饷媸卦诒闶橇??!?
這才打發(fā)了那些個奴才下去,望著只有繁花與她相應的院子,鳳薰微微嘆了一口氣,如今,她雖然沒有了長公主身份的束縛,可是這腹中的孩子,卻是她永遠的束縛?。?
鳳逝顏與無岸進了書房,命原本守在書房內(nèi)的暗衛(wèi)出去瞧著,坐在靠椅上,無岸點起了桌上的紫檀香末,隨著那裊裊的煙霧,房中充滿了紫檀淡淡的幽香,鳳逝顏將桌子上的那份密報拿起來細細看后,抬頭望著無岸道“現(xiàn)在,那夜闌的七王爺與她走的頗近,對嗎?”無岸點點頭“從情報上來看,那個七王爺,似乎喜歡上夜小姐。”“是嗎?”鳳逝顏淡淡一笑“她還是沒有改變??!”
無岸自然知道鳳逝顏說的未曾改變是指哪一方面,他從懷中取出最新的消息,呈于鳳逝顏道“這是最新的消息,夜闌皇提出立后,可是遭到禮科司的正司反對,而朝中那四個一品大員卻不贊成,也不反對,好像是在靜觀其變?!?
鳳逝顏將那份情報粗略的瀏覽一下“那些個一品大員都是成了精的狐貍,他們不會公開的站在哪一方,他們最樂意見得,是各執(zhí)己見,爭執(zhí)不下?!睙o岸低聲笑了笑,不過,誠然他們家爺?shù)脑u斷的對的,就是他們的皇朝,都有這么幾只狐貍,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讓你永遠都猜不透,可是朝中一旦是爭執(zhí)起來,他們要么幫忙添把火,要么澆點油,巴不得燒的旺旺的,方才好如了他們唯恐天下不亂的心;
“罷了,想來,這是,頗有些麻煩,我休書一封,你親自送到亦谷給羽雁公子,對了,昨日致遠回來了嗎?”
無岸搖搖頭“他說,他自請待在無憂山莊。”鳳逝顏長嘆一口氣,“罷了,他不愿意回來就罷了,你去亦谷的時候,把棲雁閣里的那位一道帶著去,交給羽雁公子,他看了我的信后,會知道怎么做的。”說話間,鳳逝顏已將書信寫好,放置一旁,待上面的墨跡干后,折起來放入信封交給了無岸,“記住,一定要帶到,還有那一位,也一定要帶到亦谷,萬萬不能出什么差錯。”
無岸點點頭,他做事,鳳逝顏一向放心;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人闖進來道“王爺,不好了?!?
鏡春齋內(nèi),血玉一身紅衣慵懶的躺在貴妃椅里,小丫鬟正在為她的指上,上著‘蔻丹紅’,那鮮艷的大紅色,是血玉最喜歡的顏色,正在這時候,一個小丫頭跑了進來道“公主,王爺去了書房,那女人把汀蘭小筑里伺候的丫鬟小廝全部遣了出來,此時,那院子里就剩下她一人了。”
血玉猛的坐起身,斜睨著那丫頭“你不是蒙本宮的吧,那女人一個丫鬟也沒留在身邊?”那小丫鬟萬分肯定的點點頭道“是的,她一個丫鬟也沒有留。”
“好”血玉站起身,將十指放于眼前,那鮮艷的蔻丹紅襯得她的手越發(fā)的白皙,扶了扶發(fā)髻,血玉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走吧,今日我們便去拜訪拜訪,那汀蘭小筑的主人吧?!?
血玉進入汀蘭小筑之時,愣了一下,她原先記得,汀蘭小筑里,可是栽了不少名貴的花花草草,而今日再來,竟然只看到一些稀疏平常的花草,那些個名貴的花草,竟然連一株也都瞧不見了,在一看院子中的樹下,有一個女子躺在靠椅之上,手中還拿著一本話本子,發(fā)髻未梳,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卻任然遮不住她那較大的腹部;
血玉帶著侍女走了過去,六七個人圍在鳳薰的四周,鳳薰疑惑的望著來人,道“汝等何人,竟敢擅闖汀蘭小筑?”
血玉不屑的看她,對著陽光撥弄著自己的指甲,血玉身旁一些個眼尖的侍女立刻開口道“你一個小小的侍妾,還不快參見王妃?”“王妃?”鳳薰一臉疑惑的望著一身張揚紅裙的血玉,心道‘原來這位便是哥哥從紫幽帶回來的公主。’
“怎么著,自持你懷有身孕,見到本妃,便不行禮了嗎?”血玉見她愣了半天,認為鳳薰是自認懷有身孕,鳳逝顏對她眷寵正隆,便有些嬌寵的過了,讓她恃寵而驕,便有些惱了;
“王妃,我倒未曾聽王爺與我提過府中有什么王妃,也不曾聽過王爺大婚,不知道這位娘娘自稱王妃,有何憑證呢?”
鳳薰著話,是點著血玉的痛楚了,她來北冥那么久,鳳逝顏少來看她不說,直至今日,還未曾與她提過婚事;想及此,在一想鳳薰那番話,血玉這些日子本就煩躁,此下更是氣血難平,揚起手,便給了鳳薰一個巴掌,她本是用了力,鳳薰身子也較弱,這一巴掌,便把鳳薰的嘴角打到裂開,見了血;
鳳薰平日里又哪受過這樣的侮辱,當下也是憑著一口子傲氣,怒目望著血玉,站起身,毫不猶疑的也給了血玉一巴掌,血玉當下怒了,以手為掌,運足了氣,一掌向鳳薰擊去,若鳳薰受了這一張,定然是一尸兩命,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鳳薰感到自己被人摟在懷中,轉(zhuǎn)頭一看,是鳳逝顏,鳳逝顏一手抱著她,一手與血玉對掌,血玉終究是不及鳳逝顏,被擊退若干步;血玉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出,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鳳逝顏“王爺,您......”
“紫殤玥,本王現(xiàn)在鄭重告訴你,這個院子,你以后都不得踏足。”鳳逝顏將鳳薰交給身后的無岸,方才在書房,一奴才闖了進來,來報不好,說是紫殤玥公主帶著一干侍女氣勢洶洶的往汀蘭小筑去了,若不是他趕得及時,趕得及時,只怕此時鳳薰已是一具尸體了,鳳逝顏走到血玉面前,將她拉了起來,運足了掌力,一掌向她的丹田擊去,血玉一聲慘叫,昏了過去,鳳逝顏瞧著那些個狐假虎威的侍女,怒喝道“全部給本王拖出去,杖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