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
只可惜,那句話音還未落,埜闌珊的血,以及灑在了雨澤皇上的龍椅之上,文武百官看向來人,恐怕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紫殤彼月吧,發(fā)髻散亂,衣裙全部被雨淋濕,還滴著水,面色蒼白,下身裙擺上,還有血跡。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她看著埜祈棪,目光中,有了恨,第一次,她是用如此仇恨的目光質(zhì)問他,一連問了三個為什么,埜祈棪將寶劍收回劍鞘,嘴角揚起嘲諷的笑顏“只因為這個孩子是鳳逝顏的孩子,是雨澤的恥辱。”
“呵呵呵呵呵。”紫殤彼月的笑聲,是那般的讓人心碎,她的笑聲里,太多悲戚,太多哀傷。
“你說闌珊是逝顏的孩子,呵呵呵呵呵,你說闌珊是逝顏的孩子。”
埜祈棪被紫殤彼月笑的心虛,紫殤彼月的笑聲,充滿了絕望,充滿了傷感。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埜祈棪的面前,見一個小太監(jiān)端著一碗水,一旁還放著銀針,紫殤彼月拿起銀針,在自己的中指上刺了一下,豆大的血滴滴落進(jìn)碗中,紫殤彼月拿著碗,一瘸一拐的走到龍椅旁,她牽起埜闌珊那漸漸失去溫度的小手,輕聲道“珊珊,讓娘取一滴血,可能會很痛,珊珊要忍住哦,取完血,我們就回去了,娘今天還要給你洗澡呢。”
紫殤彼月在埜闌珊的中指上很輕的刺了一針,埜闌珊的小指頭上,也冒出豆大的血滴,如同埜祈棪眉心的朱砂一般,很漂亮。
埜闌珊的血液滴落在碗中,紫殤彼月輕輕搖晃了一下玉碗,只見這兩滴血緩緩的融合在一起后,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血在完全融合后,又迅速的分開了,與之前埜祈棪他們驗血時所發(fā)生的景象一樣。
埜祈棪驚奇的望著眼前的一幕,紫殤彼月將碗遞給埜祈棪,“看看,這滴血認(rèn)親,到最后,我這個將孩子生下來的人,都不能和孩子的血脈融合
,難道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嗎,埜祈棪。”
“轟隆,轟隆。”雷聲陣陣,閃電霹靂,將整個宣政殿都照亮了。
紫殤彼月彎下腰,將埜闌珊被鮮血沁濕的襁褓連同抱起,“埜闌珊是你的女兒,去年七月宴演,你那天醉酒,遇到的人是我,我和鳳逝顏,從來都沒有逾越過一步,即使……”紫殤彼月望著埜祈棪震驚的雙眸,眼中夾雜著一分笑意,五分恨意,四分嘲諷道“即使,我真的喜歡上了他,可是,我一直記得,我是雨澤皇后,埜祈棪的妻子,只是,最后我的丈夫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便將我的孩子殺了。”
她走下去間,小夏子立刻扶住了她,她最后絕望的望了一眼這金碧輝煌的宣政殿,離去,不帶一絲一毫的留戀。
埜祈棪癱坐在龍椅旁,他努力吸收著剛才紫殤彼月的話,這個被他殺了的女嬰,是他們的孩子,去年七月宴演,他喝醉之時,真正遇到了紫殤彼月,而孩子,是那一日有的,只是,他一直認(rèn)為侍寢的是黎茹,而第二天,剛好鳳逝顏來見她,所以,這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一個遲到的解釋,卻讓他再次痛失愛女,回想起那個孩子,她最后,還對著他笑了呢,那個孩子,叫埜闌珊,那個孩子,才一個月大,那個孩子,才來的這個世界三十天,便被她的親生父親殺了,甚至她父親殺她之時,還很可悲的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皇上,皇上。”
官勝不安的喊道,紫殤彼月遲來的解釋將所有的一切都解開了,所有的誤會解開后,恐怕遭受打擊最大的就是埜祈棪,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且還是在剛痛失一個女兒的情況下,再次痛失了而一個女兒。
“爾等先下去吧,容朕靜一靜。”
百官退下,朱紅色的大門被關(guān)上,偌大的宮殿只剩下埜祈棪一人,他望著那龍椅上的血,伸手一摸,還是熱的,熱的燙人,似乎將他
的皮膚全部灼傷一般,痛徹心扉,他錯了,從一開始便錯了,如果,他在寬容一些,對皇權(quán)沒那么執(zhí)著,那么,或許他與紫殤彼月就不是這樣的結(jié)局,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他就不是他了。
梧桐小軒,桃花林內(nèi),紫殤彼月抱著已經(jīng)僵硬的埜闌珊坐在桃花林內(nèi),小夏子在一旁挖著坑,被放回來的玄雨和靳曜二人都沉默不語,玄雨在房中低頭為小公主尋找衣裳,好讓小公主換上,走的體體面面。
靳曜陪同紫殤彼月在桃花林中,他為紫殤彼月打著傘,早上才見過,還會笑,會爬,的小公主,下午的時候,便只能僵硬在她母親的懷中,不在笑,不在爬,甚至不在軟諾諾的趴在他們懷中,時間將小公主的生命定格在了她的父親將劍插入她心臟的那一刻。
玄雨帶來了新衣服,為小公主換上,收小公主入殮的時候,紫殤彼月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戴在了小公主的脖子上,她的臉貼著小公主的臉“珊珊,這是娘三年前贏得的,據(jù)說,這曾經(jīng)是你奶奶戴過的,你戴著這塊玉佩,便能找到你的姥姥了,你好好呆在姥姥身邊,娘親,娘親很快便下去找你們,你不許調(diào)皮,不許到處亂跑,讓娘親找不到,聽到了嗎?”
靳曜將棺緩緩的蓋上,抬入小夏子挖好的‘陵墓’里,紫殤彼月灑上了第一捧黃土,玄雨灑下了第二捧,靳曜灑下第三捧,小夏子灑下第四捧,紫殤彼月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她不忍看下去,也看不下去,最終只能選擇不看。
小公主就這樣被葬在了桃花林里,雖然曾經(jīng)紫殤彼月下令砍了皇宮內(nèi)所有的桃花,可是,鳶韶宮門前那兩株桃花以及這梧桐小軒內(nèi)的桃花,就是埜祈棪,他都不敢讓人砍掉,砍了既是對圣靈長公主的大不敬。
翌日,皇上下旨追封埜闌珊為尊品的圣月公主,只是,人都死了,一個封號,誰會在乎,埜闌珊不在乎,她的娘親紫殤彼月更不在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