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鷹智者的隱居所在山崖上,飛船上去唯恐擾了智者的清修。人太多也不好,于是云雕馱著楚黛琳和彰固上去了。
戈弘在下面滿是不樂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的來回走動
“行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臨威翻了個身,背對著。
戈弘蹲了下來,抓起旁邊的草,一根根揪著:“為什么不讓我去?”
“不是彰固飛不到那么高嗎?”臨威微闔著眼氣定神閑地:“獸類不應該打擾禽類的智者。”
一說更來氣,戈弘吼道:“彰固不也是獸類?”
臨威冷哼了一聲:“人家好歹長著翅膀,什么時候你也能長出翅膀再說。”
云雕在空中飛著,楚黛琳怕彰固冷,與他緊緊的摟在了一起。云雕飛得慢,也不算太冷。
遙遙看去,已經快到了智者的居地,她笑著道:“這次希望他也能提點你什么。”
彰固也笑了:“真希望快點見到那個智者,這次應該不會砸壞他的壺了。”雖然有風,但大聲說話還是能聽得到。
云雕突然加快了速度,展翅猛地往前俯沖。風猛然大了許多,刺骨的風直往衣服里鉆,彰固眉頭微鎖,但沒說冷要慢點。
楚黛琳也暗暗察覺又什么不好了,云雕已經是微微縮起兩翼,呈俯沖狀態,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去。
當云雕的雙腳踏上了山崖上,楚黛琳跟彰固跳下,彰固已經凍得又嘴唇青紫。
“怎么了?飛得那么快。”她心痛不已,剛才為了大局,用了靈氣護身,彰固卻凍著了。也暗暗恨自己的能力還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
云雕變身后直接往草屋里沖,這有點不對勁了,禽類見智者必須穿上衣物以示尊重,哪有這樣匆匆忙忙進去的。
彰固一見,立即也不顧身上還冷著,拉著她就跟著云雕往里去。
已經不對勁了,原來的茅草屋已經破敗不堪,屋頂上的大洞時不時漏下碎草。原本收拾得山青水綠的院子,也長上了雜草和野花。
沖進了茅草屋,里面原本簡單卻雅致的程設被弄得亂七八糟、還積上一層灰,并有蜘蛛已經在已經翻了的桌腳上結網。簡直可以說是個鬼屋。
智者就算再年老體弱,也不至于不打理居住的地方。這里更象是有暴徒闖入過一樣
云雕站在屋邊,外面就是智者放蒲團的地方,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似被定住了。
心跳加快了,楚黛琳狐疑地走了過去:“怎么了?”
一見之后,她也愣住了。智者死了。。。只見一具鳥類巨大骸骨正臥在蒲團上,是蹲著的姿態,頭貼在了胸口。因為禽類有羽毛,羽毛和毛發一樣,都會最后腐敗,這里加上空氣涼爽、所以沒有變成一把骨頭,而是一半羽毛還在尸體上,時不時跟著吹來的風掉落幾片。就跟這間掉落著碎草的茅草房一樣。
彰固伸出手摟著了她的肩膀安慰著:“智者已經老了,死了也屬于正常。”
生老病死,最算再有智慧,最終還是黃土一杯。楚黛琳微微嘆氣:“你們兩個把他埋了吧。屋子里收拾一下,也許以后有飛禽過來見到喜歡,還會留下住。”
云雕皺起眉來:“智者年老,鳳領主曾經派過一個與他做伴。怎么他圓寂了,這個家伙沒回來報一聲就自己跑了。”
“亂七八糟的,一定是那個小廝見智者死了,又不想回去當差。所以翻翻有沒有可以帶著的東西給弄的。”彰固的話,也能解釋了屋里的事。他摟著楚黛琳進了屋,但屋子里太過破敗,于是到了院子里,那里的環境還稍微好點,屋里的死氣會感到不舒服的。
楚黛琳望著水池,里面因為是活水,清澈依舊,但已經沒有魚了,還長了些綠色浮萍,時不時被溢出的水,沖到了山崖下,匯入河中。
“彰固,快來”云雕在里面喊著,聲音與往常不同。
楚黛琳和彰固相互看了看后,立即往屋里跑。
“黛琳,別進來”云雕先一步攔在了屋門口,臉色從沒有那么壞過,深深地喘息著:“智者不是死于自然。。。”
“什么?”楚黛琳疑惑地往里張望了眼,但什么都沒看到,她想進去,立即又被云雕攔住了。
云雕和彰固硬是不讓她進去,楚黛琳坐在了院子里等待著。有些事看不到也許更好,這幾天看到的捕食、廝殺不少,但云雕還是攔在前面,一定有什么比血肉橫飛的廝殺捕食更加觸目驚心吧。
彰固坐到了她身邊,應該一切處理完畢,輕聲而言:“是鳳領主派來照顧智者的小廝,在一個角落里。大約是一個月前的事情。。。”逝者已去,不宜喧嘩。
“怎么死的?”楚黛琳輕聲問。
彰固分析了起來:“智者應該是某一利器從脖頸處插入,直至心臟,脖子上的骨頭、以及前胸肋骨的骨頭,顯示利器有可能是劍類。禽類骨頭本來就細巧,骨頭只見的間隔距離很窄,而劍面就比較細,所以在兩處骨頭上留下鋒利的口子。”
劍?智者雖然老了,身體有點駝,但畢竟是白頭鷹之類的大型猛禽,身架子還放在那里。從后頸直刺入穿透胸腔,大約需要三尺的劍。楚黛琳有點想不通了:“從來沒有見到有飛禽走獸拿著武器的,就算是小刀匕首,也是為了割肉方便點,誰會帶著長劍?”
“有佩劍的”彰固猶豫下后左右細細看了看,沒見其他生靈存在的跡象,在她耳邊輕聲道:“龍族會佩劍,而且是只有。。。龍王。智者沒有受多大的罪,那個小廝就慘了,是被蟒蛇吞下,可能急著要走,又不能長時間躺著消食,所以又吐了出來。”
聽得頭皮都發麻了,怪不得云雕不讓她進去。如果見到消化了一半,并且不知道是風干了還是腐爛的尸體,晚上都會做噩夢的。
草原上雖然看到過捕食者撕分獵物,但很快就會結束,不想看不去看就是。其他的尸首,很快的會被禿鷲、鬣狗之類的瓜分干凈,一路過去,骨頭可以看到,但腐敗的尸體從沒見到過。如果猛地見到這種恐怖尸體,還不嚇得半死。
不容置疑了,是龍族來過。但是哪個龍王,楚黛琳喃喃著:“敖灝、敖瀛從來沒有見到他們佩劍,東海其實離這里最近,但敖灝沒事過來殺智者干什么?”
“埋好了,還將屋子稍微收拾了下。”云雕也走了過來做下,聽到了一些:“其實還有北海和南海龍王。這塊地方四周是海水,四個龍王割據一方,其他龍族都是三足蛟類,潛伏在水底不會出來,能力簡直跟龍王不能比。喜歡佩劍的龍王是北海龍王,其實禽類的領地離他是最近的,但他年事已高,從來不過問世事,怎么會跑到這里來殺了智者?”
“不知道,這段時間總覺得不大太平,要不我們先到下面去,跟大家會合。”彰固的話有道理,現在什么狀況都不清楚,還是人多一點好,萬一有什么事,也能有個照應。否則就跟這里的小廝和智者一樣,死后那么久,才被發現。
“這里的事暫時不要說。”楚黛琳定了定心,吩咐了一聲。
彰固點了點頭:“還是不要說的好,以免禽類擔心。”云雕想了想后也認可了。
走了,但帶著更多的疑惑而去。龍族怎么回來?就算慕名過來,也不會殺了智者,還留下那么明顯的線索。好象是不忌諱禽類知道,而這個世界還處于原始,得到把匕首都要拿東西去換,劍又是龍王專屬,嫁禍的可能很小。
云雕帶著他們飛到山下,一切還是毫無異樣。
云雕變身后第一件事就是命飛禽準備出發,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去神山為好。神山那里是靈界之地,就連麒寒與鳳焰不合的時候,都不敢輕易攻打。龍族就算再強悍,也不敢逆天而行,去神山滋事。
彰固陪著楚黛琳走上飛船。
“去了那么久,一定聊得很開心吧?”在那里蹲著的戈弘沒個好氣還酸著,見楚黛琳臉色不對,湊了過來關切地問:“怎么了,難道智者為難你了嗎?”
楚黛琳搖了搖頭,強露出一絲笑容:“智者已經死了,所以什么都沒問到。我們走吧,去了神山之后,立即就回神殿。”
戈弘以為她想領主了,于是嘿嘿地撓頭笑道:“出來很久了,是該回去,還真想念神殿里的烤肉,比我們就是烤得香。”
云雕躍下,跟楚黛琳說了一聲:“我小時候住的山就在不遠的地方,順路稍微停留一下,看一眼就走。我已經快十年沒回去了。”
楚黛琳點了點頭:“好的,我們盡快走吧。”
云雕又躍起,化身為金雕,一聲明亮的叫聲劃破的長空。彰固也脫下軟甲,跳出了飛船,變身后展開雙翼。
飛禽們振翅而起,牽著飛船的繩索被漸漸拉緊,隨后飛船騰空而起。
楚黛琳的目光久久難以離開智者所住的山崖,心中的紛亂也只有先暗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