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亮了,公雞跑到神殿頂,然后變身成為一只雄赳赳氣昂昂地大雄雞,它整理了下一直引以為豪的發亮長尾羽,用鐵鉤似的爪子輕輕撓了撓紅大的雞冠。隨后抖了抖毛,氣運丹田,鼓起了雞胸脯,一聲鳴啼從胸膛貫穿提升,吐喙而出:“喔喔喔。。。”
聽到它的司晨之聲在神殿上下回蕩,它越發的滿意,效果不錯,再來一聲按照規矩,它要叫上九聲才行,這是它的工作,每天一早當太陽開始升起時,喚醒所有的飛禽走獸,讓他們各司其職。每當公雞一叫,整個神殿就開始新的一天,忙碌起來
公雞清了清嗓子后,脖子揚起,又是一聲響亮的啼叫。。。
“天啊,還讓不讓本王睡了?”在醫療室里的敖濛,煩躁地翻了個身,將枕頭壓在了頭頂。要不是身在別人的地方,真恨不得將這只大雞拔毛、燒雞公煲了
另一張床上的敖灝則奇怪地,他也是被吵醒的:“你不是住過神殿的,怎么會不適應司晨?”
反正是沒辦法再睡了,敖濛轉了個身,苦惱地回道:“神殿里就住一晚,有天太累了,睡死死的,再說客房隔音也比這里好得多。沒想到,這公雞叫得那么響,簡直象是獅吼”
“當然”躺在一角守夜的黑熊護工,揉了揉眼睛,慢慢爬起來:“神殿里的官員均是各族最強者,這司晨官也是。它只要一開口,幾乎所有雄雞的聲音都壓下去了。它在領地時,母雞可是圍著它轉,愛得不得了。”
所有官員均是各族最好、最強大的,就連只雞也是,敖灝不禁有點感慨了:“能拋棄一切,到神殿供職,侍奉領主,為何龍族就沒有這樣的下屬?”
敖濛用手拍著嘴,打著哈欠:“陛下旁邊就有一個,陛下要不問問他,為什么不當首領,到神殿里侍奉神女和領主。”
為了防止兩位龍王養病期間又弄出什么事來,臨威睡在兩位龍王中間的病床上,他雙臂枕在腦后,并不言語。
敖灝實在是好奇,于是客氣地問:“哎,花豹你為什么要放棄領地,來神殿侍奉領主和神女?”敖濛也看著臨威,想知道答案。
臨威好似什么都沒聽到,依舊這樣躺在,胸口上那壯實的肌肉,好似能發光。到兩位龍王幾乎要放棄時,他才好似從虛幻太境中回來,輕聲而肯定的回答:“因為我愛黛琳”
此時屋里一片安靜,敖灝半響才喈喈地笑了出來:“敖濛龍王,感覺如何?”
敖濛瞪著個大眼:“什么什么感覺?”
敖灝仰躺著,笑著戲謔挖苦起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真愛神女,結果又做了什么?有沒有感覺到自慚,羞得無地自容了?”
敖濛一下紅了臉,過了許久反駁:“好象陛下也說了愛神女的話了”
“我怎么沒記得我有說過呀?”敖灝細細尋思著,弄得敖濛越發臉紅耳赤,他若有所思道:“好象說過喜歡,沒有說過愛。其實現在說也不礙事,經過這次,我還真有點愛上了。要知道不用此等手段得到神女,只要。。。”
敖灝扭頭看了看敖濛,忍俊不禁著:“換個方法,以柔克剛、以弱勝強便成。”暗示敖濛用的手段,有著欺騙性的。
敖濛紅色褪去,泛出青來,隨后橫心嚷起來:“對,我是不對,行了吧?”
“知道不對還不去道歉”戈弘一腳踏入,幽綠的眼睛瞪了瞪兩個龍王,隨后立即換了張臉,跑到了臨威床邊:“臨威呀,黛琳叫我來看看你。傷好了沒有,嚴重不嚴重?讓我看看啦”說完要掀臨威的薄被。
“行了,還光著呢”臨威低吼一聲,雙手努力地抓著被子,防止走*。
“怕什么怕,反正多長多粗,哪里毛多、哪里沒毛,大家都知道的。怕什么羞,乖,給我看看,可是黛琳叫我來的,不看清楚,怎么回去回話呀”戈弘跟臨威相互扯著被子拉鋸著,最后戈弘終于得逞。
看著臨威大腿上碩大一道口子,幾乎從股側開始,一直拉到了膝蓋。
“彰固那時不是說只破了層皮。。。”戈弘直吸涼氣,隨后恍然大悟:“噢,他是怕黛琳擔心。”
“行了吧?看完就走,你應該陪在黛琳身邊。”臨威將薄被拉過來,蓋在了自己身上。
“這傷口應該問題不大,反正最重要部分沒有拉出血口就行了”戈弘針對著這個‘最重要’位置,死死地盯著看,手指勾了勾:“不要翹一翹,別不好意思,只有確定沒有問題,我可以一起回了黛琳,讓她放心呀。”弄得臨威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戈弘扭頭看著護工詢問情況,問什么時候可以出去。護工回答說沒有傷了筋骨,所以三五就恢復可以了。
臨威沒個好氣道:“以后幾天,天天是你值班,開心了吧?”
“當然開心,能一直陪在黛琳身邊”戈弘一副陶醉狀,他轉而用敬佩的語氣對著:“臨威呀,你可真厲害。要么不動,每次一動,速度快得我看不出,只有嗅著你的味道才知道你大約在哪里。而且。。。每次一動,都是拼命,而且都是受傷哪天讓我也能為黛琳受傷一回呀”
戈弘沒個正經是總所周知的,臨威目前沒能力將他一腳踹飛,也只能微微翻身,用沒受傷的腿撐著身體,拿后背對著他:“你好象也受過傷,傷的次數比我還多。哪天又有送死的機會,有本事來跟我搶吧”
戈弘哈哈笑著站起,往門外走去:“你的速度我哪比得上,好了,見你沒問題,我回去告訴黛琳了。說你身體特別好,正在病房里單腿跳呢,想來再過三五日也就出去了。”
見戈弘要走,敖濛忍不住問:“黛琳沒說來看看我嗎?”
戈弘原本想不理不睬地就走,但快到門口時還是轉過了身,詳裝恭敬道虛偽的客氣而言:“這個倒是沒說,或許神女忘了。要知道神女精神有點恍惚,據說受了刺激的人類往往會有遺忘癥,回去有空我試著問問,有無忘記龍王。”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卻充滿了殺氣和恨意,顯然是在說譏諷的話。
戈弘離開后,敖灝長長嘆氣:“黛琳恨我們,但更恨你你要我的王位有什么用?就算真的給你拿到了,現在你能用王位挽回黛琳的心嗎?”
敖濛好似很傷心,蒙頭坐著許久,猛然嚎啕大哭起來:“我不要。。。不要嘛。。。黛琳,黛琳不能不愛我呀”
敖灝好似嚇了一跳,捂著耳朵看著中間的臨威。而平躺著的臨威,依舊默不作聲。
“行了”敖灝喊了一聲,隨后咽下一口氣,含笑忍著厭煩:“我的好堂弟,或者說赤龍你就算是敖濛的年紀,也已經六七十歲了,按照人類的年紀,足夠當黛琳的爺爺。就不要再象個孩子一樣胡鬧好不?以前因為你剛成年,大家都縱容你,現在能設下那么復雜的陰謀詭計,再象個孩子的舉止,只會讓大家看了犯惡心”
敖濛停止了哭嚎,扭頭看著敖灝,大大的黑眼睛里,蓄著明晃晃地大滴眼淚,抽抽噎噎地問:“那我該怎么辦?堂哥,赤龍占了我的身體,但我還是你堂弟是不?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才能挽回黛琳的心?”
這下,一直不說話的臨威也側頭盯著敖濛。屋子里一時又非常的安靜
過了許久,敖灝才輕聲試探一句:“敖濛。。。赤龍。。。”
“噯~,是我”敖濛立即回答了,大約一秒不到,又回答了一次:“放心,我還活著”
兩次回答,幾乎是兩種聲音。前一種柔弱,后一種較為囂張。
呃。。。敖灝捂額了,好象目前情況比雪刃和青鸞還要復雜,這個亂呀
戈弘回到了寢室,將毛巾弄濕,開始幫楚黛琳擦身。當擦到敏感的地方,紅腫依舊未褪,楚黛琳的眼淚一下就流下。
“疼了嗎?”戈弘嚇得立即停手,扶起了她,安慰了起來:“我剛才去看了臨威。”
一聽到臨威,楚黛琳注意力轉移了,微微吸了吸鼻子,輕聲問:“他怎么樣?”
聽到楚黛琳說話,戈弘微微放心,趕緊地回答:“他很好,傷了腿他也真是本事,每次都是傷腿,但放心,這次傷了沒上回重,過個三五日,等傷口凝結了,就能過來。到時你讓他躺著也不愿意,生怕我服侍得太多,沒了他的位置。”
楚黛琳伸手握緊了戈弘的手:“有空去跟他說,我的心中一直會有你們的位置,永遠”
戈弘笑了起來,也握住了她的手,過了會兒,輕柔道:“我去醫療室拿來了藥膏,等擦干凈點,我幫你涂上,大約半日一日的就好了。你先躺著,我盡量輕點”
扶下楚黛琳,戈弘不敢用毛巾了,拿來擦藥的柔軟棉花,用水小心擦拭著。見到依舊發熱紅腫的地方,戈弘忍不住想罵街,但不敢讓楚黛琳聽到,讓她增添痛苦,只能心中罵了起來。
戈弘端著水盆從寢室里出來,云雕和彰固迎面而來,異口同聲地探問:“黛琳。。。”
他們兩相互看看,繼續問:“怎么樣?”
戈弘眼珠子一轉,示意去他寢室談。
在外面談確實不妥,于是兩個總管級別的官員,跟著戈弘。一進屋子,兩人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