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地的干草,讓喜歡干凈的兩位總管簡直快要墊著腳進去了。天知道這懶狼,多少時間沒有換草了。
畢竟戈弘是獸類,彰固只能發(fā)話了:“你就不能弄弄干凈嗎?弄得滿屋子都是草,我還以為踏進了你野外狼族屋里。”
戈弘嘿嘿笑著,撓了撓頭:“這樣挺好的,在屋子里想翻身就翻身,到哪里都能睡。”
云雕左右看了看,金色的眼眸突然一亮突然閃了過去,撲進亂蓬蓬的干草里猛翻,隨后兩只手指捏起一樣吱吱叫的黑色活物。是一只肥碩的大老鼠,還劃拉著四肢,不停地尖叫著,這下云雕和彰固的表情都非常異樣了。
老鼠嚇得趕緊變身,證明自己也是神殿官員,捏在云雕手中的尾巴消失,掉落在草上,尖聲大叫起來:“對不起這里很暖和,反正地方那么大,所以暫住一下。”
“你跑來干什么?這是我的寢室,不是你的”戈弘氣得一腳差點踢過去,他屋子里居然成了老鼠窩了。
老鼠抱著頭鼠竄,邊逃邊大叫:“別打,別打,狗拿耗子,侍衛(wèi)你還是狼呢”
戈弘聽后越發(fā)羞惱,蹲下打不方便,用腳猛踹。
看到這場鬧劇,彰固嘆氣:“如果黛琳到你屋里,你就讓她睡在老鼠窩里?你還真有本事。”
云雕一聽更是惱火,立即吼道:“立即把房間收拾了,如果再看到弄得狗窩,我就一把火燒了然后直接到麒領(lǐng)主那里告狀,停你的職,等你什么時候要干凈了再說。”
“我也是好心叫你們過來,結(jié)果還被罵了一通。”戈弘不敢頂嘴地喃喃著,將火沖著老鼠發(fā):“你這種鼠輩滾出去,如果再讓我見到有什么東西進我的屋子,我管它會飛不會飛,全都一腳踢出去”
老鼠趕緊的夾著尾巴逃跑,逃到門口往后喊了聲:“還呆著干什么,跟我一起快走呀”
“吱吱。。。”立即從草叢各處躥出四五只大老鼠,一溜煙的從打開的門依次逃走了。
云雕和彰固嚇了一跳,往旁邊微微讓了讓,讓開了路。
這下戈弘陪笑了:“放心,黛琳兩月沒來過,都是我去她寢室的。” 除了無語,還能說什么?
該說正事了,關(guān)上了門,云雕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確定沒有了老鼠或者其他什么的,這才三人就地坐下。
“怎么樣?到處是草就這點方便,可以隨便坐,你們想坐想躺,隨意呀”此時戈弘微帶著幾許得意。
“說正題”云雕有點不耐煩的用金眸翻白了眼,抓起一把草就準備扔。
“別,我說就是了。”戈弘詳裝躲了躲。隨后開始回到正軌,他吸著鼻子,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黛琳那個慘呀。。。她被龍族弄得。。。那里腫得大約半個月都消不了腫了。你們放心吧,我?guī)退纤帲瑧?yīng)該會提早好的。”
“我說是吧,一個人照顧怎么行。”云雕氣得想磨牙,但還是盡量耐下性子,對著彰固開始商量:“現(xiàn)在臨威病假,我們還是輪流照顧黛琳吧。”
見彰固點頭,戈弘就知道他們一定商量過一起照顧黛琳,于是急著道:“不用,我一個就足夠了。放心吧”
彰固看了看滿地的草,下了決定:“你有空還是整理下房間,注意個人衛(wèi)生問題。”
戈弘趕緊辯解起來:“我每天早上值班前,不光洗手,連身體都洗得干干凈凈。”
“我們?nèi)溯喠鲹Q班。”彰固毫無商榷的好似決定了。
“那不行”戈弘幾乎是叫著的,當然光叫是沒用的,主意他早就想好了,否則怎么會讓大家進屋說。進屋關(guān)上門說,必定是非常隱秘的事:“黛琳每天需要上藥,她需要我。”
云雕皺著眉:“我們也會上藥,大家都是侍寢,應(yīng)該你不用擔心。”
“那么你用什么上藥?要知道黛琳那里很柔嫩,碰一碰就疼。”戈弘鼓起了腮幫子,瞪著幽綠的眼睛。
云雕一愣,難道不用棉花?那用什么?還未開口,戈弘已經(jīng)伸出一根手指,搖著,表示不對。
彰固小心翼翼地虛心求教:“那你用什么?”
戈弘沖著他們嫣然一笑:“當然是用身體最軟的部分啦”
云雕和彰固,一金一紅,兩雙眼睛,將戈弘全身,從上之下、從下至上,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最后還是停留在他咧開笑的嘴上。
“不。。。不會吧。。。”云雕不確定地喃喃著,瞪著戈弘嘴里的舌頭。
“可能是,狼和狗清潔自己時,都會用上。”彰固嘴角有點抽筋著。
戈弘砸了砸嘴,一副回味的樣子,隨后用少有的特別嚴肅的表情面對:“藥膏的味道有點沖,但幸好狼族的味覺不靈敏,所以還能耐得住。如果你們也行,盡管過來輪班,我也可以休息日。” 說完,從胸口軟甲里掏出一盒藥膏,擰開了木頭蓋子,里面的藥膏綠油油的,加了薄荷冰片等消腫藥物的半凝固藥膏,此時看來象是鼻涕。
“咳、咳,嘔~”云雕捂著嘴,悶了半天,俊臉上扭曲的表情,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這種才能,大約目前只有戈弘莫屬。
這等獸才,當仁不讓呀。彰固無奈地對著戈弘道:“那么就辛苦你了,好好照顧黛琳”
楚黛琳半靠在書房的軟榻上,除了眼睛時不時微微眨動一下,幾乎一動都不動,直到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上,才回過了神。
她微微嘆息,慢慢挪動依舊酸痛的身子,彎下腰去撿書,但書先被鳳焰撿起。
“黛琳,你應(yīng)該多休息。”鳳焰將書撿起,合上后放在軟榻旁邊的小木幾上,坐在了她身邊。
“多休息,就晚上睡不著。”她緩慢地坐了起來:“我去泡會兒池水。”
“別。”鳳焰手輕按在她的肩膀,讓她躺下:“今天你都泡過了,身體還沒好,不能多泡。”
楚黛琳溫順地躺下,眼睛看著其他地方,好似自言自語著:“是呀,再怎么泡,都去不掉身上的味道。”
這里說的味道,鳳焰明白是什么味道。心中不免一緊,心上的肉被扯得生疼。他輕輕拉起楚黛琳的一只手,裹在掌心中,柔聲道:“黛琳,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和麒寒沒辦法保護好你。龍族的能力讓我們顧忌太多事情,不敢象以前那樣,殺了龍族為你泄憤。。。”
“不要說了。”楚黛琳聲音很輕柔,慘淡一笑:“請不要自責,這和你們無關(guān),很多事防不勝防,只能怪我。。。”
見楚黛琳傷感的模樣,鳳焰忍著同樣的痛,安慰著:“既然防不了,那么何必自責?事情過去就過去吧,時間會將所有事都淡忘的。據(jù)說過了百年,再刻骨銘心的事,都會漸漸淡去。”
“時間能改變一切。。。”楚黛琳依舊難以釋懷,她慢慢地靠在了鳳焰的懷中,輕聲喃喃:“一切忘不了的事情,最后都會變?yōu)閴m埃,消散無蹤。所有功過,到頭來,只是白紙上黑色的墨跡,就象腳走過河灘,在水洼上留下的痕跡。我算是幸運,能活到三百,在史書上,還留下一兩行存在的證明,還有什么好難過的。。。”
說得仿佛看破了紅塵,言語中卻依舊滿是傷悲。鳳焰知道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也不足以彌補她心中的傷口,她也沒有多少精力去聽去想,也有靜靜地陪著她,時間還有很多,應(yīng)該足夠。
晚餐時,麒寒考慮到楚黛琳身體,讓她在她自己寢室里吃,但楚黛琳還是拖著疲乏的身體,去陪麒寒共進了晚餐。
楚黛琳躺在床上,所躺的懷抱是彰固的。她明白,一切都是侍寢們內(nèi)部商量下來,或者就是兩位領(lǐng)主命令的。因為彰固懂得人情世故,做事極有分寸。不象黑鷹、臨威,說話少;也不象云雕和戈弘,一個勁的寵她。
她只感到累,非常的累,卻又睡不著。彰固的懷抱很溫暖,化解了一些復(fù)雜而紛亂的思緒,給了她許多的安慰。
過了許久,摟著她的彰固輕聲問:“黛琳,你還醒著嗎?”
她過了會兒,才嗯了一聲。今天她渾身無力,除非是跟領(lǐng)主和非說不可情況下,否則連話都懶得說。在泡池水的時候,她恨不得一頭埋進水里,將自己淹死算了。死了就一切解脫了,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心也不會再痛。
“黛琳,你沒真正在野外住過,想聽聽野外獅子的故事嗎?”彰固象一個在講故事的兄長一般,未等她有回應(yīng)就開始述說起來:“在野外雄獅子靠殊死拼殺來奪得有地盤的母獅,往往奪得首領(lǐng)地位后斷則一二年。就算是能變身的雄獅,最長也只不過十年,到時它又會被比它強壯的雄獅所替代。為了能在占有母獅群的短短時間內(nèi)繁育更多的后代,它們會將所有前首領(lǐng)未成年的后代,全部殺死雖然麒領(lǐng)主也感覺殘忍,但這是獅群保持最強大狀態(tài)的辦法,而沒有去干涉。”
獅子確實如此,就跟熊以及許多猛獸一樣,必須殺死幼獸,才能讓母獸盡快發(fā)*。
彰固微微嘆息著:“其實比雄獅更可憐的是母獅,她們一次次忍受著首領(lǐng)更替后,自己哺育中的孩子被殺死。而過了一二個月后,因為本能,卻跟殺死自己丈夫和孩子的公獅交/配,生下后代。”
“黛琳。。。”彰固緊緊地摟住了她,柔聲而言:“所有一切都是自然所需,沒有錯和對,只有強者和弱者,一切都是生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