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黛琳很傷心,她想要孩子,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越來越想,但遺憾的是,神女沒有后代。想到沒有后代,死后化為塵埃,什么都不會留下,那種如同完全消失的感覺,身為浴火重生的鳳焰,不會理解她的痛苦。
鳳焰長長嘆氣,將楚黛琳摟在懷中,輕聲安慰著:“沒有后代也不要緊,我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如果你真的喜歡幼崽,以后碰到有緣的,可以收養,撫養他長大,教導他生存。除了血緣之外,一切都是一樣的。但違反自然的事,你身為神女,不能去做,否則一切都會變亂。”
楚黛琳推開了鳳焰,走到了露臺口,站在門邊望著遠處,帶著少許憤恨:“云雕就是你撫養長大的,但他畢竟還不是你的孩子,否則你不會任由他沒有后代。”
“黛琳~”鳳焰皺眉,卻一時找不到很好理由來讓楚黛琳打消念頭。
“聽說云雕。。。”此時麒寒走進,感覺到了氣氛不對,朝著鳳焰看了看。
鳳焰會意,立即跟著麒寒要走。
楚黛琳立即喊道:“不用出去,有什么話當著我的面說。”
雖然努力隱藏,但麒寒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微微一笑:“看來要快點去找那些侍寢了,他們應該做了”
終于找到云雕,其他人都各就各位,剛放下心。麒寒微微皺眉,發覺猩猩大夫不見了。。。終于在神殿前找到猩猩大夫,并且喊回到了神殿底層的殿內。
兩位領主坐在會客用的殿里,面對著這些闖禍的侍寢。鳳焰急著問,手術是否做了
猩猩大夫回答,三只母雕已經完成手術。
“該死”鳳焰頓時捂額嘆氣。居然手術做了,這下該怎么辦?
麒寒臉沉了下來,對著彰固,語氣顯然生硬了:“彰固,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就私下自作主張?”
彰固不語,跪下了。隨后臨威和黑鷹,也無聲地跪下。
“手術,什么手術?”云雕瞪大了金眸,左右看了看跪在兩位領主前的飛禽走獸。
坐在一旁的楚黛琳索性橫下心,將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不要罰他們,這件事全部都是我一個人決定的,逼著他們暗暗做。要罰就罰我”
“黛琳,你還不明白嗎?”鳳焰不看一眼,象不愿再看她一眼,低頭聲音低沉,頭一次對著她生那么大的氣。
“我明白,全都明白”楚黛琳站了起來,斬釘截鐵著:“我這就去旁邊的洞里,面壁思過,直到你們原諒我。但如果重新開始,我還會這樣做雌雕如果生下蛋,請讓她們孵化出來,如果誰敢捏碎或者吃了。。。”
楚黛琳咬著牙,一個個字生硬地威脅:“我就宰了他,如果是兩位領主的命令,我就自盡” 說完,往殿外走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兩位領主。
過了許久,彰固輕聲道:“生靈繁衍后代的欲望是強烈的,哪怕是付出性命”
“你胡說些什么”戈弘跪著側頭反駁:“黛琳是想讓云雕有后代,又不是她生蛋孵養。”
臨威撓著頭,略有所思著:“你說如果黛琳能生育,不知道和禽類是生胎兒還是蛋?”
“當然是生崽”戈弘樂呵呵地回答:“黛琳是獸,怎么可能生蛋?而且跟禽類很難跨界吧,最有可能是跟猩猩猴子一類。。。”
猩猩大夫頓時‘噗通’跪下,急著搖手:“屬下從未有這樣的非份之想,神女哪會看得上我們這種塌鼻子、厚唇大嘴的族類。而且變身后毛特別多,神女一定不會喜歡的。”
越攪越亂,從一件事硬是扯到了十萬八千里遠,麒寒和鳳焰幾乎都要翻白眼了。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么?”云雕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楚黛琳一路直走到山洞最深處,坐在了干草堆上,看著洞壁。
以前她在這里住過,那時是她體內的雪刃難以克制,將麒寒關押在這里。她拼盡全力打開銬著麒寒的鐐銬,將自己鎖在這里。那時侍寢們都輪班陪伴著她,幫她解悶,時不時鼓勵她戰勝內心的雪刃。
側頭看到一高處,擺放著的籃球大小的麟石。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前面,伸手觸及這塊圓型、表面并不光滑的灰白色石頭。
手指觸及時,石頭突然發出光芒,她嚇了一跳,手下意識的縮回。石頭又恢復啞光,她又試著伸手去觸摸,石頭又亮了。
“你知道我來了嗎?”楚黛琳很新奇,雖然她知道,對著一塊石頭說話很傻,但還是忍不住撫摸著它,就象撫摸著腹中的胎兒,柔聲道:“已經過去十五年了。你還有四十五年就可以出來了。不知道你會是什么顏色的,無論是哪種顏色,都一定非常漂亮。到時我在你身邊,不會和雪刃一樣,跟你斗嘴,我會陪你玩,教你看書認字,當個麒寒好伴侶。你說好嗎?”
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麟石感應了你身上的靈氣。”麒寒走了進來,此時語氣溫和而平靜。
楚黛琳沒有接話,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坐回了草堆,背對著他,賭氣地不說話。
麒寒走過來,坐到了她的身邊,仿佛在自說自話:“如果你能戴上麟珠,它會更亮。”
麟珠自從雪刃離身后,楚黛琳生怕麒寒見到珠子感觸,就送回了庫房封存。
“黛琳”麒寒長長地嘆氣:“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嗎?你可以將全天下的幼雛,都當做你的孩子。”
“如果看到幼崽的天敵去捕殺它,可以沖上去救下來嗎?不行,我不能上去,因為必須遵守物盡天擇的規則。”楚黛琳冷笑起來,不禁說起賭氣話。
一時非常的安靜,只聽到洞中滴水聲,一下一下,沉悶地令人窒息。過了許久麒寒開口而言:“很多事都很無奈,但必須接受。。。云雕的事,我和鳳焰商量下來,可能未必成功,既然做了手術,那么就順其自然,但下不為例。如果再犯,雌性也一起毀滅。你在這里思過也好,等到想出來的時候,就出來吧。”
麒寒起身離去,只留下楚黛琳一個在洞中。
“什么?”云雕瞪大了眼,手指指著四個侍寢,嘴巴微張,半天都未合攏。一聲慘叫后,叫了起來:“你們怎么敢這樣對我?讓我成了種雞這叫我怎么有臉去見黛琳呀。。。”
“行了,別嚎了”戈弘反而聲音更大,手臂一下勾住了云雕的脖子,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低頭惡狠狠地:“黛琳為了讓你有后代,已經在洞里思過,天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來。你得了好,還賣乖,就等著當爹吧”
臨威靠在墻上,象是午后般無精打采著,悠悠道:“說不定三只全中,每窩生下二枚,如果全孵化并且養活。。。怪不得鳳領主會那么緊張眨眼功夫就成了六只小金雕的爹,而且分別是三只雌雕養的。”
彰固擔心不已,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如果不是人形,他想倒掛著,讓血液流向大腦,可能就理清事情,想出辦法來。
原本沉默的黑鷹,此時更加的寂靜,他靠在圍廊的欄桿上,望著神殿下方:“確實離譜,我怎么會答應的?”
“嗯,嗯,放開”云雕從戈弘臂膀里掙脫出來,一腳踢了上去:“死色狼,如果真生下蛋,我就全部踩爛了。”
“還是不要踩爛了,沒聽到黛琳說,蛋出事她就自殺?”麒寒走了過來。
四個侍寢立即站直了,忐忑不安地看著麒寒。
麒寒聲音威嚴、有著壓力:“彰固,你身為副總管,怎么可以縱容神女犯錯,不來告訴我,反而去當幫手,隱瞞我和鳳領主。還有臨威和戈弘,你們實在太百依百順,忘了自己的職責。”
“領主,其實我們。。。”戈弘剛開口,就被身邊的臨威,偷偷地拉扯了下,示意不要說話。他只得將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彰固沉默片刻,低著頭:“請麒領主責罰。”
戈弘聽到后,跟著臨威也低頭認罰。
“罰,確實要好好罰,把我當什么了?”云雕忍不住咬牙切齒,但他最不放心的不是處罰彰固,帶著幾分怯試探著:“麒領主。。。那個,黛琳怎么樣?不要罰她了,她也是為了我。其實我也想要后代,就是怕她傷心才沒同意她的想法。”
麒領主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比剛才柔和許多:“我和鳳領主并沒想要罰她,而是她自己罰自己。她畢竟是人類,還年輕,留有人類和獸類有的想法。你們應該開導她,幫助她,不應該一味的順從。云雕,此事其實鳳領主覺得,你也有責任”
“黛琳是叫我另找配偶,養育后代。難道我應該這樣做嗎?如果我真的去找了,黛琳就算嘴上不說,心里也會難過的。”云雕有點不服氣。
“心里確實會難過,但不會做出這樣極端的傻事”麒寒語重心長地分析著:“火澆不滅,就讓它燒,燒完了也就滅了。她前不久見到一官員死了,就想得太遠太多,正好最熱的時候。你對應的辦法很多,可以說還年輕,還未到最佳時機;也可以說,沒有合適的雌性。先周旋一段時間,等黛琳熱乎勁過去了再說。鳳領主原本想讓你們自己解決,結果。。。讓我們很失望”
彰固依舊低著頭,輕聲喃喃:“對不起,麒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