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公子扶蘇身處一間書房,在他的身后,站著一人,是前咸陽令黃衡。
“公子……”黃衡叫了公子扶蘇一聲,欲言又止。
公子扶蘇冷笑道:“哼,以法為尊,真是笑話!我沒有證據,所以無法狀告他,更加無法加罪于白塵,可他也同樣沒有證據,卻能罷黜你!”
“唉,罷了,也怪我,受制于李斯,才會遭此大難。”黃衡嘆了口氣,說道。
公子扶蘇安慰道:“李斯權勢極大,更欲染指丞相之位,你受制于他,非是你的錯,只怪皇父識人不明!”
白塵靜靜的看著,并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夢境代表著什么。
公子扶蘇跟黃衡,可了勁的吐槽始皇帝,白塵看的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在夢中睡著的時候……一個高大的國字臉男人未經通報便闖了進來。
“我不是跟你說了,此計不成,不讓你去,為什么不聽我的?”男人一進門,便指責公子扶蘇道。
公子扶蘇倒是恭而有禮,他朝著男人一拱手,說道:“扶蘇拜見師父。”
男人是公子扶蘇師,內史蒙恬。
“我為何不能去?”公子扶蘇這才說道,“黃衡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便要為他討回公道。”
蒙恬沒答話,而是轉頭對黃衡道:“你先回避。”
黃衡拱了拱手,退出了房間。
蒙恬待他走遠,說道:“黃衡尸位素餐,此,即是罪!”
公子扶蘇不服,“他哪里尸位素餐了?白塵案,不也秉公處理了嗎?”
蒙恬:“所以伱就把白塵也牽扯了進來?”
公子扶蘇緩緩道:“只是因緣際會,非是刻意針對,再者說了,有他在,不是更能證明黃衡并未徇私?”
蒙恬無語道:“你就只會看重結果嗎?”
“從過程而言,黃衡也無過錯,他雖受制于李斯,卻并未受到李斯裹挾,不然,白塵已經死了。”公子扶蘇辯解道。
蒙恬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來與你爭論的,只想告訴你,你做錯了。”
公子扶蘇急道:“我不明白,我何錯之有?”
蒙恬為他分析道:“陛下罷黜黃衡,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么,也不是因為他觸犯了大秦的律法,而僅僅是因為黃衡無能。”
公子扶蘇:“可黃衡分明德才兼備!”
蒙恬不想跟他糾結黃衡是否有才能,都已經被陛下否定了的人了,就算有才能,又能高到哪去?
始皇帝可是最愛惜人才的啊,但凡黃衡還有點可取之處,也不至于是被罷黜了的結果。
“沒有認清事情的本質根由,這是你第一個做錯的地方。”蒙恬說道,見公子扶蘇又欲辯解,蒙恬抬手阻止了他,“你先讓我說完,你做錯的第二個地方是,不該跟陛下耍那么多的心眼,你們是父子,你更是嫡子,有不服,你就當與他實話實說。”
公子扶蘇冷笑道:“那也得他能聽得進去。”
“你若說的對,陛下為何聽不進去?他連茅焦的話都能聽得進去!”蒙恬不自覺的便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他話語中的茅焦,是一位亢直之士、敢諫之臣,當年嫪毐之亂后,始皇帝過于憤怒,把其母親趙姬遷出了咸陽,囚禁在了雍棫陽宮。
是茅焦屢次進諫直言,才讓始皇帝幡然醒悟,接回趙姬,并與她重歸于好。
始皇帝不是一個不聽勸的人,只要你說的對!
公子扶蘇哼哼了兩聲,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去,給你在此事中牽扯到的所有人請罪!陛下、白塵、李斯、趙高、王家父子、華陽公主……挨個去請罪!”蒙恬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公子扶蘇不服,梗著脖子道:“我沒做錯!黃衡之才,不該就此被埋沒!”
蒙恬聞言,嘆了一口氣,“所以現在,聽不進去他人意見的,是誰呢?”
說完,他拱手道:“恬言盡于此,至于公子聽不聽,便都由公子自己考量吧。”
蒙恬離開了,夢境到此結束。
白塵還想再接上上一個夢境的,可惜這夢境,卻是并不受他的控制。
……
第二天一早,白塵才剛睜開眼睛,王離便道:“我發現你小子是真的愛財如命啊。”
王離昨天晚上沒走,他又跟白塵睡在一屋了,白塵不樂意,懟他道:“你沒有媳婦,我可是有媳婦了,你再跟我睡一屋,合適嗎?”
王離難得的思維縝密邏輯清晰,他反擊道:“你有媳婦?哪呢?來,我看看來,你這屋里,也沒旁人啊!”
白塵最終也沒拗過他……
聽王離說他愛財如命,白塵不解,不對吧,我撒幣撒的也挺開心的啊。
王離:“不就害你少賺了千金?犯得上都睡著了還罵公子扶蘇嗎?”
白塵:……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沒能接上的夢境,并深以為憾!
吃過了早飯,白塵和王離繼續帶著木工們給白芷打造輪椅。
終于在日上三竿的時候, 白塵成功做出了總共三把輪椅!
“白塵,這到底什么東西啊,還挺有趣的,能拿去跟始皇帝換功勞嗎?”王離看著自己親自參與了的杰作,喜不自禁的問道。
白塵笑道:“你等下就知道了。”
他去了白芷的房間,問了一聲“準備好出去曬曬太陽了嗎”,不等白芷作答,他便徑直抱起白芷,走出了房門。
來到輪椅前,白塵讓昭姬鋪好了軟墊,小心翼翼的把白芷放了上去。
“專門給你做的,可以找個人在后面推著,也可以自己推著輪子走,你試試。”白塵語氣溫柔的說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一看到白芷那恬靜的模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會不自覺的小上幾個分貝。
白芷一臉奇怪的看著白塵,也不知道是沒明白他的意思,還是過于驚喜了。
白塵見她不說話,推著她在院子里走了起來,白芷剛開始還有點害怕,但很快,她的眼睛里就寫滿了振奮與感動。
白塵和白芷,那是充滿了溫情,但王離看著這一幕,卻是不樂意了,“就這?你他媽騙我給你打了一天白工,就為了給這女子打造這么一輛……這叫啥車?”
“說好的功勞呢!說好的奇技淫巧呢?”
王離有一種被白塵欺騙了感情的心痛,他正嘶吼著,就看清楚了白芷的模樣。
然后王離驚恐的大叫起來,
“我草草草啊!!白芷?你咋成這樣了?不會是因為當年武安君的殺孽吧?乖乖啊,我他媽不會也要遭報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