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馬卻不著力,馬蹄聲越來越近了,染青心里焦急如火,想也沒想從懷里掏出一個尖銳飾物,就往馬屁股上用力扎去。
馬嘶吼聲起,吃痛后,跑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倒是與身后的馬群拉開了些距離。
這些飾物本是麗珠娘給她的,她是打算拿到君怡縣去當些銀兩,然后留下線索給搜捕的人。此時,自然再也用不上了。
馬被利器扎痛后,奔跑再不由染青控制,夜色昏黑,在她發現不對勁時,卻已是來不及,那馬跑上了一個坡道。她透著月光,看了看四周的情形,不由臉色巨變。
若她記得沒錯的話,前方是個崖坡。
這些個地段,她幾乎每次出來都會摸上一遍,所以對地形已經非常熟悉。
急忙用力去拉韁繩,但瘋跑了的馬此時根本就不為所動,梗著脖子一個勁的往前跑。
前頭是崖坡,身后是馬蹄,前無去路,后有追兵。
她被逼到了絕路。
以馬瘋跑的速度,恐怕就算真的會在懸崖勒馬,也極有可能把她甩出崖外。
為今之計,她除了跳馬,別無它法。
速度快得驚人,此一跳極有可能受傷,但總比掉落懸崖而死的好。
眼見到了崖頂,再不遲疑,閉了眼縱身往斜旁邊躍去。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根長繩甩了過來,直接繞在了她的腰上,但她縱躍之力太猛,那繩子不及重力,應聲而斷。因這繩子環繞之力,使得染青掉落地面之勢緩了一緩,等她落地后,隨著慣性之力翻身一滾,身下又是柔軟的草地,倒是一點傷都沒有。
抬首見絕地馬已經到了近處,剛才那長繩子甩來,定也是出自秦天策之手。
想也沒想,染青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崖頂跑去。
“寧染青!”
不高不低,正好傳進她的耳里,溫潤依舊,甚至連氣息都是平的。
染青只當沒聽到,繼續往前跑,雖知現在奔跑已是徒勞,等于是被逼到了無路可退之處,可是就是不想被他抓住。
“站在原地,別過來。”她的身后是萬丈深淵。
月光下,一雙星光流轉,冷絕了的黑眸,平平緩緩,鋪天蓋地。
看了一眼那黑窟窿般的深崖,他停步,揮手遏止了身后趨近的紫衛以及寧飛揚。
“寧染青,你竟敢?”居然敢如此騙他!到此時,他已經明了之前她的乖巧迎合,都是為了今日能夠順利脫逃。
真可謂是——處心積慮!
早知她聰穎,睿智,卻沒想到有一天,她連他都算計了。
逃婚?她還真是敢呢。
“呵,秦天策,我尊敬的離王殿下,我不敢。”染青臉上有了嘲諷的笑。
秦天策霎那斂去眼底的情緒,恢復冷靜,“為什么?”
忽然聽到好笑的事一般,染青輕笑出聲,這個男人從未懂過她,所以才會問她為什么。
“為什么你是鐘離,轉個身你又是離王?你從未對我付出過真心,從未真正懂過我,卻來問我為什么,秦天策,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你要選擇我來這般愚弄?”
講到最后,竟有了些哀戚,對這個男人,她是真的動過心,喜歡上了的。
秦天策眉眼一轉,墨流閃動,腳往前跨了細微的一步,“什么樣叫真心?本王對你還不夠好?你們女人要的不就是溫柔情意?”
染青瞇起了眼,不讓眼內憤怒的情緒表露。
女人要的是溫柔情意?她發現自己錯了,原來這個人根本就不懂愛,他的那句喜歡,真的就只是甜言蜜語而已。她問他要真心,無疑是對牛彈琴,皇家的人天生就是最出色的戲子,無論是鐘離的身份,還是離王的身份,他都能扮演得淋漓盡致。
鐘離,你知道嗎?在你用本王來對我說話時,我們之間就再無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