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暄一邊哭著一邊往樹林里跑,雷震子追上了她,激動的抓著她的胳膊,“晴暄,你聽我解釋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季晴暄一把甩開他的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不用解釋,我都看到了,什么都清楚,你生氣我和殷郊約會,就和殷顏在這里做這些事情來氣我,對嗎?還是說你本來就喜歡她,忘不了她,之前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在騙我!”
“不是這樣的,晴暄你聽我說……”
“好,你說!”
雷震子皺著眉想著事情的來龍去脈,靈光一閃,是酒!
他立刻轉(zhuǎn)到季晴暄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我想起來了,一定是那杯酒有問題!殷郊和殷洪設(shè)下圈套,故意與我和好,向我敬酒,但我那杯酒是下了藥的,毒性發(fā)作,我抑制不住情緒,恰巧殷顏出現(xiàn)在洞中,當時我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以為她是你,所以才和她……對不起,我……”
雷震子苦惱的抓了抓頭發(fā),他既悔恨又愧疚。
而季晴暄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淡定,她掙脫雷震子的禁錮,捂著耳朵,“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聽!”
她實在太在乎雷震子了,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可雷震子的解釋,她也不是絲毫沒有聽進去,她一點點的強壓住心里的郁悶,思緒逐漸冷靜下來,慢慢想著這件事的漏洞。
殷郊和殷洪兄弟倆為何要給雷震子下毒?殷顏又為何那么巧的出現(xiàn)在雷震子面前?而殷郊怎么會無緣無故帶她到山洞?如果只是想要雷震子的命,那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除非是他早有預(yù)謀,何況她很清楚雷震子的為人,根本不是輕狂之人。
她一想到殷顏,心里就說不上來的難過,殷顏是個好女孩,她心甘情愿為雷震子付出,而且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雷震子的人了。如果自己繼續(xù)和雷震子在一起的話,那殷顏該怎么辦?同樣是女人,她很了解殷顏的處境,一個女人把貞操給了她心愛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卻不要她,那對于那個女人來說就如跌入了萬丈深淵,生不如死。
季晴暄咬咬牙,心里下了決定,盡管這個決定讓她心如刀割,快要不能呼吸,但她依舊要這么做,因為她愛他,她不舍得讓他左右為難,與其三個人痛苦,還不如讓她一個人來承受。
她緩下情緒,眼神變得平淡,轉(zhuǎn)過身看向雷震子,聲音清冷,“你不用把罪名都推到別人身上,是你自己把持不住,就算是我,難道你就可以對我也做出這種事情來嗎?你們本來就是拜過堂的夫妻,洞房本就天經(jīng)地義,我有什么資格指責(zé)你們呢?現(xiàn)在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就要對殷顏負責(zé),不要再令她傷心難過,如果你再拋棄她,那你就枉自為人了!無情無義,不仁不義,怎么配做闡教弟子?配做侯爺之子?”
說到這,季晴暄心里發(fā)酸,眼睛發(fā)脹,顫抖著聲線,從齒縫間擠出,“你我就此情斷,這塊玉佩你拿回去吧!”她說完,就扔出了那塊她曾視若珍寶的玉佩,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回雷震子卻沒有追上去,站在原地,沉思許久。
他剛才只顧著向季晴暄解釋,根本沒考慮到殷顏的感受,甚至連一眼都沒看過她,他和殷顏之間不僅有夫妻之名,如今連夫妻之實也有了,他不能再棄她而不顧,想到過去殷顏對自己的種種,剛才那樣的情況之下,自己連一句話也沒對她說,反倒去安慰另一個女子,他越想越是自責(zé),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她了。而他和季晴暄當真只能是有緣無分了。
雷震子決定將殷顏接回侯府。
另一邊,殷郊陪著殷顏回軍營,一路上殷顏一言不發(fā),神色凝重,既沒有喜悅也沒有生氣。這種手段她見得不少,也知道是她的哥哥和弟弟干的好事,可她竟然一點也不想追究。對于雷震子,她明知道他不愛自己,卻還是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她知道,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就算在那樣的情況下,任何人也不能勉強她。
殷洪看到二人回來,高興的迎了上去,“王兄王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王姐……”
殷顏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殷洪,沉著一張臉,一言未發(fā),直接回了營帳。
殷洪有些莫名其妙,按說心愿達成不應(yīng)該高興的嗎?
殷郊拍了拍殷洪的肩膀,嘆了口氣,其實連他也不知道這件事算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
此時,雷震子正好來到朝歌軍營,碰到了殷郊殷洪,他本來對他們是一肚子氣,但是他清楚他此次目的是來找殷顏,不想與他們糾纏,再說此處是朝歌的地盤,他一個人獨自前來,若是真打起來,吃虧的是他自己,所以他必須沉住氣。
殷洪看到雷震子,不禁出言諷刺他道:“喲,這不是咱們朝歌駙馬嗎?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這來了?是不是想再嘗嘗那酒的味道啊?”
殷洪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兩兄弟見雷震子面如肝色,同時大笑。
雷震子一聽到“酒”這個字,頓時火冒三丈,本來沉住氣的他又被他們給惹火了,用風(fēng)雷棍指著二人怒氣沖天地喊道:“殷郊殷洪,你們這兩個卑鄙小人,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我,你們不配做闡教弟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結(jié)果三人剛要動手,就被喝退了。
“住手!”
“顏兒!”雷震子看到殷顏,立刻收了風(fēng)雷棍,走到殷顏身邊。
可殷顏的態(tài)度卻一如反常,面無表情,態(tài)度冷淡,“你不是去追你的季晴暄了嗎,還來這干什么?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趕快走吧,如果再加上一個申公豹,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她壓低聲音說完最后一句,就轉(zhuǎn)身要回營帳。
“等等!”
“你還想干什么!”
雷震子沒有理會殷顏的冷淡,而是上前握住她的手,溫柔道:“顏兒,以前是我不好,害你傷心難過,可既然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我就會對你負責(zé)任,會一輩子照顧你,愛護你,對你好,你可愿意跟我回西伯侯府嗎?”
殷顏仿佛做夢一般,滿臉的不可置信,眼淚也不禁落了下來,這是她多么盼望雷震子對她說的話,今天終于如愿以償了。雖然她心里明白雷震子是因為責(zé)任才接受的她,但她依舊高興,畢竟成為雷震子的妻子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愿望,而且她也相信總有一天,雷震子會真正愛上自己。
殷顏胡亂的點著頭,撲進雷震子的懷里,激動的不停的確認著,“我愿意,一千個,一萬個愿意,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沒有騙我吧?”
雷震子擦拭著她的眼淚,溫柔的說道:“傻丫頭,你當然不是在做夢,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我這就帶你回侯府!”
“嗯!”殷顏臉上終于綻放開了笑容。
她轉(zhuǎn)身對殷郊殷洪說道:“王兄王弟,替我跟父王說一聲,我要跟雷震子回西岐了,恕女兒不能在他身邊孝敬他老人家了,以后就請你們兩位替我好好的孝敬父王。”說完,便挽著雷震子的胳膊一起回了西伯侯府。
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季晴暄就忽然出現(xiàn),她一臉的傷感,神情恍惚,神色黯淡,像丟了魂魄似的,很顯然雷震子與殷顏的對話她全聽到了。
她告訴殷郊,她對雷震子已經(jīng)死心,也不想回西岐見到兩人恩恩愛愛,所以決定暫住朝歌軍營。
聞言,殷郊當然欣然接受。
其實季晴暄有自己的打算,這整件事都太過蹊蹺,她干脆將計就計的留下來,假意投靠,摸清楚殷郊和殷洪的計劃,再趁機偷了翻天印和陰陽鏡,這樣西岐就勝券在握了。
而不清楚情況的殷郊和殷洪還沉浸在計謀成功的喜悅中。